等忠瀾他們趕到時,雙方已經開戰,忠瀾看了一下,太後的人馬全然沒有半點章法,對方的人則源源不斷地趕來,不要多長時間,肯定會落敗。便對領隊說道:“待會你就喊是太後派來的援軍,免得誤傷了我們。”
又轉身對大家說道:“親衛營聽令,鞑子力勁,切勿單戰,列陣前往。忠淇,護好你的人。”說完,率先沖了出去。
太後的那隊人馬正在苦戰之時,突然聽到後方有人大喊:“太後援軍在此。”還沒看清楚,便有一隊人馬殺上前來,目标十分明确,朝着希吉爾的人馬而去。
一直護着格斯爾的白音高興地說道:“王,我就說太後還是心疼你的。”格斯爾心裏自然高興,面上仍不肯服輸地說道:“今日定要多帶幾個人頭回去,讓母後看看。”
白音說道:“好!”話音剛落,便覺得這隊援軍十分的陌生,剛想開口,旁邊就有人喊道:“可是白音大人?”白音循聲望去,來人已經與他并肩而戰,接着說道:“我等是故人之子,将軍一直在尋你。”白音明白過來,說道:“多謝相助。”
領路的人見他已會意,又殺向了忠瀾身邊,說道:“黑老大,是格斯爾和白音,白音與将軍有舊。”忠瀾邊戰邊回道:“明白。”
長公主雖是第一次上場對敵,但因爲心中長久壓抑的苦悶,再加上女衛的喪生,勇猛異常,使出了平生所學,居然手身不凡,忠淇不由得說道:“看不出,你手頭不錯。”
長公主回道:“宮中高手如雲,隻要肯學。”
因爲希吉爾十分的輕視太後,軍隊都圍堵在秦家軍的周圍,這裏隻有一個防守的部落,戰力并不強,忠瀾一來,又添了助力,對方見一時敵不過,便紛紛後退出逃。白音也不追,對格斯爾說道:“王,撤吧。”
格斯爾也發現了忠瀾他們的不同,見白音似乎對他們十分的熟悉,便問道:“白叔,是你找來的援兵嗎?”
白音大方地承認道:“正是,沒想到他們這時才趕到。”
當晚月黑風高,格斯爾也沒看清,直接帶着他們回到了營地,下了馬便高聲喊道:“母後,快來看看我收獲的人頭,格斯爾已經長大,可以保護草原和母後免受歹人的荼毒。”
營帳裏走出一位華服的女子,看着高舉着數個頭顱的格斯爾,面上神情複雜。格斯爾依舊沉浸在初戰告捷的自豪中,似乎并不在意母親的情緒,而是命人将頭顱高高地懸挂起來。
忠瀾他們遠遠地站在一旁,眼神卻追随着白音,見他對太後耳語一陣後,太後便轉身回了營帳,白音則快步朝他們走來,待走近後,拱手道:“黑大人,太後有請。”
忠瀾回頭對忠淇說道:“我與藍月進去即可,你在這裏等候。”忠淇點了點頭,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營帳内,太後端坐着,眼神莫測地望着忠瀾和長公主。忠瀾則在白音介紹完之後,拱手道:“見過太後。”長公主也有樣學樣,見了禮。
太後沉默地端詳着他二人,一言不發。忠瀾則坦然地回望着她,不卑不亢,眼神堅定而溫和。一旁的長公主也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太後,想從她身上找到些母親的影子。
最後還是白音打破了沉默,說道:“太後,不如就讓黑大人說說他退敵的妙計。”
太後輕輕點了下頭,忠瀾剛要開口,太後突然說道:“請王過來,他也該聽聽。”
白音聲音裏明顯帶着欣喜,“是,太後。”
不多時就聽到格斯爾的聲音由遠及近,“白叔,到底什麽事急着尋我來,我還沒同他們講完呢。”掀開營帳,見裏面居然有兩個陌生人,但立馬意識到就是今晚相助之人,給太後請安之後,也朝着忠瀾和長公主拱了拱手,兩人趕緊回了禮。
白音又将剛才的話重述了一遍,“王,黑大人說他有退敵的妙計,太後要我請你過來,一起參詳參詳。”
格斯爾眼神一亮,望向忠瀾,問道:“當真?”
忠瀾拱手回道:“當真。”
待忠瀾将他的想法說完,忍了許久的格斯爾率先說道:“不行,除非我提了希吉爾的頭顱來,母親絕不能再見他。”
忠瀾解釋道:“隻是權宜之計。”
格斯爾依舊說道:“不行。”
太後卻開口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忠瀾說道:“七成。”
“七成?!”這次不光是格斯爾,還有白音的聲音。
忠瀾沒接話,仍是看着太後。
太後看着眼前這個俊俏得如同女子一般,卻滿身凜然之氣,令人不敢亵渎的青年,突然輕笑道:“好,我就信你這一回。”
“母親!”格斯爾急道。
忠瀾沒急着解釋,拱手向太後道:“謝太後信任。”然後望向格斯爾,說道:“還有三成的把握,在王的身上。”
格斯爾明白過來,站起身,挺着胸膛,雄心十足地說道:“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第二日一早,希吉爾果然派了人氣勢洶洶而來,白音則告訴他們,太後答應降,但要希吉爾親自前來,立了字據方可。
希吉爾得了信,說自己不便前來,但是同意太後前去相會,而且同意她拔營相随,此間的輕視之意溢于言表。
太後聞言,正合心意,不再猶豫,當日便拔營起程。一日後,便能看到前方希吉爾的大軍,蜿蜒延綿,從左到右,望不到盡頭。
太後主動提出在兩軍交界處設一處營帳,方便商議,希吉爾見太後身後隻跟着兩位侍女,大方出列,緩步走來,自己自然不好帶上太多人,便隻帶了一個親信,一個主筆便向相而來。
幾個人入了營帳之後,希吉爾調笑了幾句,太後也不生氣,隻催着他盡快草拟字據,希吉爾更加得意,在主筆坐下之後,居然走到太後身邊,動手動腳了起來,太後也隻是一味地半推半就,似十分的無奈,希吉爾更加的恣意,看了看太後身後的侍女,說道:“幾日不見,又換了人了,看上去姿色不錯嘛!”說完又去拉扯太後身後的侍女,侍女似十分的驚慌,一個不穩,居然朝着希吉爾的懷中倒去,另一個侍女也似受到了驚吓,居然遠遠地躲了開去。營帳内的親信和主筆見了,都十分輕視戲谑地笑着,親信看着失魂落魄,居然朝自己靠近的侍女,伸手就摸了過去,想占個便宜。
主筆笑得更加恣意,筆下的字都有些手形,待他再擡頭時,發現太後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咽喉直刺而來,噴濺而出的血漿将已寫好的字淹沒無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