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喜訊是暗香有了身孕,賀詩卿終于又見曙光,報喜鳥般地将消息送到了萱微堂,劉媽一掃以前的心如死灰,喜不自勝,連帶着老夫人也恢複了生氣,連忙要秦道川去将秦管事接回來。
因秦管事回府瞞不住,秦道川隻得将此事告訴了若舒,若舒本來就覺得當初做得過了些,如今有了子嗣,也松了口氣。
秦管事初初來回事時,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若舒倒比他坦然多了。
這日,老夫人特意叫若舒去了萱微堂,等坐定後,說道:“娴雅下月就要及笄了,也沒見你主動找我,我這個老婆子隻能出面替她做主了。”
若舒接道:“她的事一向是老夫人做主的。”
老夫人卡了一下,才說道:“我列了份明細,正賓、有司、贊者我都尋好了人,要請的人也都列在了上面,你親自寫好貼子派人送去便是。”
若舒接過劉媽遞過來的紙張,掃了一眼就放在了身邊的茶幾上。
老夫人接着說道:“過程嘛,你也按着上面寫的安排下去就是。”
若舒回道:“是。”
老夫人又添了句,“你鮮少經曆這種事,事關娴雅的體面,你也不好再回避,到時你跟在我身後便是。”
若舒卻說道:“老夫人說得極是,我及笄時,已經嫁人了。不過,如今再怎麽也混了個大将軍夫人,隻要比我身份高的人不來,也不必太過在意。”
老夫人被她直楞楞地戳了短處,怕再說下去,她會重提當初算計圓房的事,隻得說道:“我乏了,你自去忙吧。”
若舒站起身,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了。
老夫人仍不放心,晚間秦道川請安的時候,一再叮囑他提前教教若舒,别失了國公府的臉面。
秦道川心中也有些忐忑,若舒自嫁給他,剛開始是被賀貴妃和右相府壓着不得見客,後來是她自己不願出府見客,這次娴雅及笄,算是她在府裏第一次待客,就決定好好勸她,當日定要收住脾氣,混過再說。
哪知若舒聽了,說道:“若非娴雅,我倒是忘了女孩子還有及笄這種事了,當時是怎麽回事來着?”
秦道川笑道:“當時夫人已被我納入囊中,懷上娴雅了。”
若舒白了他一眼,秦道川湊過去,仔細瞧着她的臉,說道:“這麽多年,夫人除多了些狡詐之外,容顔竟沒多少變化,還是這般光彩照人,爲夫思來想去,多半是因我不辭辛勞的澆灌,才令這朵花兒如此的嬌豔欲滴。”
若舒打掉他胡作非爲的手,說道:“你欠了我的及笄禮,什麽時候補上?”
秦道川拉着若舒的雙手讓她将自己擁在懷中,說道:“随時都可以奉上。”
若舒掙脫不開,望着秦道川越來越近的臉,說道:“秦道川,你不值錢,不算數。”
秦道川邊吻着她邊說道:“舒兒,你不識貨,不信,你再驗驗。”
過了一會兒,朝外面說了句,“你們回屋歇息吧,夫人有事再叫你們。”
待外面沒了動靜之後,對若舒說道:“夫人要不要先摸摸?”
若舒回了句,“想得美。”
秦道川輕笑着解開自己的衣衫,說道:“那爲夫隻能主動送上門了。”
若舒接了句,“我要先貨比三家。”
秦道川搖搖頭,說道:“買定離手,夫人此生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也不再給若舒說話的機會,誓要她說出滿意二字之後才罷手,若舒覺得混身脫力,趴在秦道川身上,說道:“不知不覺竟過了這麽多年,都快而立了。”秦道川摸着若舒滑膩的後背,說道:“不管過多少年,夫人在爲夫眼中,都似你及笄那年,嬌豔如花。”
若舒問道:“這種話,也不知你跟多少人說過。”
秦道川吻了吻她的發間,說道:“從沒有,這是第一次說,相信我,在你這裏有我許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盼着天黑,第一次盼着回府,第一次做父親,第一次有了女兒,第一次有了兒子,第一次。。。”感覺到若舒的呼吸沉重,低頭一看,她早已熟睡。
秦道川卻接着說道:“第一次不喜歡你與别人站在一塊,第一次脫你的衣服,第一次心悸,第一次不顧旁人将你摟在懷裏,第一次對這種事着了迷。”
絮絮叨叨地直到自己不知何時也進入了夢鄉。
娴雅及笄請的新陽侯夫人爲主賓,有司和贊者都是與娴雅交好的幾位同齡少女。
若舒爲娴雅準備的是一身天水藍的衣裙,深深淺淺的,配上一套上品南珠的首飾,如出水芙蓉般,清爽溫潤,與她的性格極爲相符。
若舒自己穿了一身藕合色的衣裙,隻簡單地插了兩根簪子,不願吸引一點目光。
阿筠則穿了一身竹綠的衣裙,襯得膚色越發的白嫩,頭上的雙髻用綠色的絲縧綁了,仿佛從竹林裏跑出來的竹娃娃。
雖然滿眼的雀躍,卻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若舒身旁,隻是兩隻眼睛滿場飛。
娴雅則靜靜地坐在老夫人跟前,緊張地走着及笄的流程。
賀詩卿不請自來,特意與若舒相對而坐,一副分庭抗禮的駕式。
若舒則坐在那裏,除了新陽侯夫人來時起身回了禮,其餘的都隻微微低頭示意便罷,與賀詩卿的刻意熱絡迥然不同。
但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勢,卻令這些閨閣女眷無端有些生畏,除了偷偷打量她,根本無人敢上前來攀談。
新陽侯夫人因有意結親,酒席間刻意坐在若舒身旁,尋了機會說道:“夫人真是生了個好女兒,老身真是越看越喜歡。”
若舒心想,你喜歡有什麽用,你孫子不喜歡啊。
望了望一直羞紅着臉的娴雅,說道:“是啊,越長越好看了。如今我隻求能尋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夫婿便放心了。”
新陽侯夫人微微頓了一頓,接道:“那是自然。”
若舒卻接着說道:“其實做長輩的,最做不得的就是強求二字,非但不讨好,還落得一輩子的埋怨。”
新陽侯夫人臉色明顯遮不住紅,說道:“哪能強求呢?”
再看向若舒時,眼光就有些變了,心想這位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句句都戳中自己的心事,莫非。。。
可是再看老夫人和其他人都笑意盈盈,全無半點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