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秦道川摟着若舒說道:“多謝夫人體貼爲夫,知道我挂念孩子們。”
若舒說道:“盡心而已,看來你以往沒少費功夫,幾個都沒忘了你。”
秦道川說道:“可見他們是知恩的,我在夫人身上花費的功夫不知凡幾,不知夫人記得多少。”
若舒卻不服氣地說道:“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們,盡力費力地喂養他們,在他們心裏竟不如你,真是不劃算。”
秦道川說道:“你像對我這般的對他們,他們哪有不怕的,你以爲人人都象我一般地受得住你的脾氣?”
若舒無端就想起了外祖母當初說過的話:我看那個秦小公子也是安安靜靜的,日後你倆過起日子來啊,才能受得住你的刁鑽。
心中百感交集,秦道川見她又沒說話,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問道:“生氣了?”
若舒卻悶悶地回道:“沒有。”
秦道川見她情緒低落,繼續問道:“真沒有?”
若舒搖搖頭,回道:“沒有。”
秦道川将她披散的頭發撥到一邊,輕輕地吻住了她,一下一下的,淺嘗辄止,口中卻不時喃喃地輕吟:“舒兒,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想我嗎?”
若舒卻不敢與他對視,有些害怕他眼中的火焰,隻得閉上眼睛任君采撷。
這晚的秦道川特别溫柔,若舒全身酥麻,如墜雲端,伸手似乎就能摸到星空,眼前的兩顆星星特别明亮。秦道川感受着若舒輕觸自己臉頰的手感,眼前是雙眼迷蒙的若舒,忍不住說道:“舒兒,我要永遠與你這樣在一起。”
若舒依舊沒有回答他,隻覺得他的聲音在很遙遠的地方飄蕩,手掌心有溫熱的氣息傳來,癢癢的,若舒覺得自己似乎在往下墜,忍不住叫了聲:“秦道川,拉住我。”
秦道川聽到她終于叫了自己的名字,将她摟在自己懷裏,說道:“我在這,在這。”
若舒有了依靠,放松了下來,秦道川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偷懶的家夥。”卻沒舍得放開她。
秦道川覺得這一晚好長,又好短,卻是他與若舒成親以來最美好的一晚。
許多年後,他依然這樣認爲。
第二日一早,秦道川依然悄悄地走了。
若舒想着他昨日說的話,提筆給盧三爺去了封信,一一告知。
秦道川昨日說自己要親自去,若舒雖然模糊的知道大概會發生什麽,從未對秦道川出行擔憂過的若舒,這次卻覺得心裏有些波動,她知道,這是不安,是牽挂。
她第一次懷疑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到底對不對,虎口奪食,哪有那麽容易。
自管理青州以來,自己從未親自出馬做過一件事,其他人無論她說什麽,都是盡全力而爲,是這些顯著的成果,令自己有些自視甚高了麽?
蘭芷進門的響動驚醒了她,她這是怎麽了,水路的策略從長遠看根本沒錯,就算沒有這些亂子,青州的場面越來越大,官道上的動靜也越來越大,貨物又沒有遮擋,難免不會引起人的關注。
她搖搖頭,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秦道川在北地恐怕會比這次驚險萬分,不也沒事嗎?
這時,娴雅前來請安了。
若舒望着眼前中規中矩的長女,自己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學着管賬了,也訂親了。再過幾年長女也會訂親,成婚,嫁人生子。
娴雅請了安後,沒見母親的回應,擡眼一看,母親呆呆地望着自己,以爲自己身上有哪裏不妥,便低頭悄悄地檢查着。
蘭芷端了茶進來,見若舒的模樣,大聲地說道:“長小姐,請用茶,是今年的新茶。
若舒驚醒了,心想這水路的事真是磨人,害自己魔怔了。
蘭芷接着說道:“夫人,你看長小姐這一身,真是好看,我就說要多做一身才好。”
若舒接道:“選了樣子再做就是,反正量了尺寸在那裏。”
娴雅卻回道:“母親,不用,已經夠穿了。”
若舒難得的提到:“過陣子就是乞巧節了。你有什麽打算?”
娴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望着母親。
若舒說道:“也是,差點忘了,這不是青州。如今這局勢外面怕是不會有什麽樂子。”
娴雅也覺得母親今日的不對來,想了一會說道:“像去年一樣在府裏樂一樂也挺好。”
若舒說道:“嗯,實不在行,就爬上屋頂上去看看月光。”
蘭芷卻接話道:“夫人,你當都如你當年一般。”又怕娴雅聽不懂,接着說道:“盧夫人不許你去青廬外面玩,你就撺掇着蘭萱搬了梯子來,兩個人爬到屋頂,一趟趟搬家一樣,将點心吃食茶飲都搬了上去,還不許我們告訴蘭姨,逼着我躺在床上裝你。”
娴雅聽了,看了看眼前素來嚴厲的母親,怎麽都不能将兩者合爲一人。
若舒笑着說道:“就你怕事,高處的風景你是沒見過,遠處青州河中的點點河燈,與天上的星河照應着,再加上荷塘,塘邊的人影拿着燈籠,不知多好看。”
這時門外有人邊說邊跳了進來,“母親,我也要去。”是阿筠。
若舒等她給自己和娴雅行了禮之後,說道:“今年不可能了,我們回不了青州。”
阿筠卻說道:“我們可以爬上這裏的屋頂啊!”
若舒說道:“這裏能有什麽風景?”
蘭芷生怕她再多嘴,忙說道:“就在院子裏玩玩乞巧就行了,到時候要夏茶多做些好吃的,大家說說笑笑不好麽?”
娴雅接話道:“我也覺得好。”
忠源進來說道:“我也要玩。”
阿筠笑着說道:“我們說什麽都不知道,就說要玩。”
忠源徑直走到若舒面前,就想去摸她桌上的東西,若舒隻得起身,拉他走到屋子中央的圓桌前,問道:“可洗了手?”
忠源點了點頭,若舒抱他坐在圓凳上,問他要吃什麽?
忠源東摸西摸,若舒也由他。
娴雅又說起忠瀾和忠淇,“聽祖母說,三弟今秋就要去蘭溪書院了?”
若舒嗯了一聲。
娴雅接着問道:“祖母說,她已經尋好了教養嬷嬷,到時要五妹妹一起過去學規矩。”
阿筠一聽,連忙接話道:“母親,我不去。”
若舒卻說道:“早晚要學,躲什麽?”
阿筠又一次開始了她的論調,“還是男子好,自由自在。”
若舒還沒開口,她又接着說道:“還是母親好,自由自在。”
若舒望着她,連開口的想法都沒有。
覺得自己好殘忍,要不要改改後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