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館,七皇子與鴻胪寺卿對于是走是留終于擦出了火花,七皇子執意留下,并拿出常惠滞留塞外十九年仍不忘初心,最終回國,并頗有建樹爲例,說自己不完成父皇使命決不還朝,留在吐蕃比随秦道川一同去西夏能更好的取得吐蕃王的信任。
鴻胪寺卿卻害怕秦道川帶着人馬一旦離開,若吐蕃王翻臉,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若真的被困反而對我朝不利。
秦道川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倆唇槍舌劍,其他随行的鴻胪寺官員也不好幫腔,隻能一臉焦急地看着他倆。
鴻胪寺卿看無法在言語中取勝,便說道:“我是定要與秦将軍一同去往西夏的,若七皇子執意留在吐蕃,那便自求多福吧!”
其他鴻胪寺官員也紛紛附合寺卿。
七皇子坐在椅子上,兀自飲着青雲送上的茶,低頭不語。
秦道川此時說道:“全走不太合适,太有失體面。況此行皆是快馬加鞭,路上我們不打算多做停留,旨在快去快回,自覺能跟得上隊伍的,就随行吧!百餘人的護衛隊,我帶走十人,其餘皆留下護衛七皇子。”
衆人聽了,一時竊竊私語,半晌,鴻胪寺卿說道:“若如此,我們便派三人随将軍同去,其餘人等與七皇子留在吐蕃,免得吐蕃輕視我等。”
七皇子見秦道川沒打算搭話,便說道:“怎樣都可,隻是你們既然選清楚了,以後便不能再多言語,畢竟我也是想飛回京城過年的。”
秦道川素來是雷厲風行之人,既決定出發,給了吐蕃王一日準備,第三日清晨便率隊出發了。
送行禮上,吐蕃王見七皇子雲淡風清的,摸着胡須不停地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最後笑了笑,說道:“七皇子,我們吐蕃隻要下雪,便隻能留在氈帳中,無事便會宴飲,七皇子若無事,便随本王一同如何?”
七皇子笑着回道:“如此甚好!”
吐蕃王一把拉起七皇子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朝前走去,鴻胪寺卿卻覺得怎麽那麽的心驚肉跳,但是既然選擇了留下,隻能帶着衆人惴惴不安地跟在後面。
秦道川一路疾行,天空中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落下來,卻似乎并不能阻擋他前行的步伐,随行的護衛早就習慣,緊緊地跟在後面,隻是苦了跟來的三名鴻胪寺官員,十分勉力地跟在最後面,又怕被甩掉後不能完成寺卿交代的任務,隻得咬緊牙關低伏在馬背上,奮力跟随。
吐蕃的人馬自然地與秦道川他們分成兩隊,領頭的一直保持着跟秦道川并駕齊驅,不落分毫。
就這樣跑了半天,前方終于看到了幾個氈帳,吐蕃的領隊向秦道川做着手勢,秦道川點頭同意,一直跑在最後的鴻胪寺官員松了口氣。
吐蕃領隊進了氈帳,直接拿出一些吐蕃貨币丢給主人,說了句:“拿酒肉來。”
秦道川聽了,停下了解開鬥篷的動作,回頭望着他,領隊取下鬥篷,居然是格桑曲珍公主。
格桑曲珍公主坐下來,望着隻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與她對視的秦道川,說道:“秦将軍的傷看來是全好了,馬術實在了得,不虧是草原上人人敬畏的‘殺神’。”
秦道川将鬥篷遞給護衛,不緊不慢地說道:“皇命難違,秦某自當盡力而爲。”
格桑曲珍公主接着問道:“秦将軍覺得格桑曲珍馬術如何?”
秦道川說道:“吐蕃王實不該派公主前來,畢竟路途艱辛,男子尚覺吃力。”
格桑曲珍說道:“秦将軍爲何要輕視于我,格桑曲珍自認哪一方面都不輸男子,将軍日後自會知曉我父王的眼光。”
秦道川回道:“既是吐蕃王指派,秦某不再多言。”
格桑曲珍說道:“秦将軍爲何總是輕視女人?”
秦道川回道:“在我府上,自來由我夫人作主,秦某不敢多言半句,公主誤會了。”
格桑曲珍聽他突然提起家事,愣了一下,笑道:“沒想到,秦将軍居然是個懼内的人!”
秦道川說道:“正是。”
格桑曲珍不再說話,卻恣意地看着秦道川,令低頭喝水的秦道川不停地蹙眉。
一不會兒,主人拿了酒肉來,衆人早已腹中饑餓,沒人再講客氣,紛紛拿刀割肉裹腹。
一直盯着秦道川的格桑曲珍看他吃相居然非常的秀氣,笑着問道:“将軍莫不是棄文從軍的?”
秦道川手下動作沒變,嘴裏吃着,沒回答她。
格桑曲珍接着問道:“我長得很醜嗎?将軍爲何不敢看我?”
秦道川依舊沒理他,營帳裏秦道川和格桑曲珍公主的幾個貼身護衛都恍若未聞,倒是三個鴻胪寺官員沒忍住,不停地觀察他們兩人。
格桑曲珍發現了,轉頭叮斥道:“看什麽看,再看将你們趕出去。”
三個人聽了,趕緊低頭進食,不再敢擡頭張望。
格桑曲珍見秦道川仍舊不理她,追問道:“将軍的夫人美嗎?”
秦道川依舊沉默。
格桑曲珍笑道:“我倒是聽說,将軍有兩位夫人,有位賀夫人出身名門,素有才名,與将軍甚爲匹配,想必将軍剛才所言必是這位賀夫人了?”
秦道川看了三位鴻胪寺的官員一眼,說道:“非也。”
格桑曲珍意外地說道:“莫非是那位出身不高,樣貌不顯的盧氏?”
秦道川難得地擡起頭看着她,說道:“正是,不過公主不要相信道聽途說。”
格桑曲珍偏頭與他對視着,說道:“莫非她也是一位美人?”
秦道川正色說道:“娶妻娶賢,我與她夫妻同心。秦某成婚數年,早已是兒女成群,公主莫就秦某私事再三逼問,以免秦某唐突了公主,失了禮節。”
格桑曲珍一時語塞,看着手裏的羊肉,頓時味口全無。
随後的路途中,格桑曲珍有意與秦道川争鋒,越騎越快,秦道川本就歸心似箭,便也加快了速度,隻苦了最後的三人,後悔不疊。
不過數日,隊伍便來到了吐蕃駐軍的邊境,負責領兵的王子益西占堆見是格桑曲珍帶隊前來,有些意外,卻并未多問,盛情接待了他們。
秦道川接風宴後便去休息了,絲毫沒有陪同格桑曲珍向益西占堆解釋此行目的的意思。格桑曲珍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将吐蕃王的書信交給了益西占堆。
益西占堆看了,說道:“父王爲何會聽信外人的言語,遲遲不肯同意我們出戰,反而要我們去向西夏求和?”
格桑曲珍說道:“父王就是怕你不同意,才親筆手書給你,你若有意見,待回了蘿些城,自可親自去問父王。”
益西占堆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也莫要想偏了,我看人家對你根本無意。”
格桑曲珍說道:“父王自幼教導我們,凡事定要盡力而爲,不能半途而廢,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益西占堆說道:“一介武夫,哪有皇子吃香,你自幼眼高于頂,這次怎會看走了眼,我聽說這位殺神,下手可是極爲狠辣,你小心被他虛僞的外表騙了。”
格桑曲珍說道:“有本事的男人從來都是内外有别,他在外越是如此,對自己的家人就會越溫柔,父親便是如此。”
益西占堆說道:“他可是有妻室的,你嫁過去算什麽?”
格桑曲珍說道:“我是公主,比他哪位妻子都高貴,不用你操心。”
益西占堆不想再與她多說,格桑曲珍仍自堅定地看着他。
第二日秦道川就催着益西占堆派人前去遞國書,益西占堆說道:“我的人馬從沒有向敵人投降的,将軍既擔了此任,當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才是。”
秦道川看了一眼格桑曲珍,格桑曲珍回望着他,笑着道:“将軍勿憂,益西占堆自來如此,你以後習慣就好了。此事,父皇早有交代,要我陪同将軍一同前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今日我們便一同前往西夏都城興慶府,面見西夏王親自遞交國書。”
秦道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整裝待發時,益西占堆說道:“事先說好,若格桑曲珍在西夏被扣,我必定踏平西夏,血洗興慶府。”
秦将軍說道:“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況如今吐蕃與西夏并未交戰,隻要王子不是刻意,格桑曲珍公主便不會有閃失。”
益西占堆眼中精光顯現,盯着秦道川,秦道川亦回望着他,眼沉無波。
格桑曲珍笑着說道:“我相信秦将軍,亦相信你益西占堆,更相信父王不會害我。吉時到了,将軍我們出發吧!”
秦道川要護衛豎起東方大陸和秦家軍的旗幟,格桑曲珍也回望着身後的旗幟,再看着與自己并駕齊驅的秦道川,笑着燦爛如花。
西夏駐軍見了,自有探子前來接應,明白了來意,說了聲稍待便快馬回轉報信去了。
秦道川一行人停下等候,格桑曲珍看着身旁的秦道川說道:“看探子的神情,将軍在西夏竟也是威名赫赫呢!”
秦道川目不斜視說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下同理也。”
格桑曲珍說道:“怪不得将軍能左擁右抱,竟如此深知女人的心思。”
秦道川見她又來了,眉頭微蹙,不想理會。
格桑曲珍卻并不罷休,仍舊說道:“一般的男子總以爲在女子面前殷勤百倍就能獲取芳心,卻不知似将軍這般看似冷漠實則欲拒還迎才是奪取女子芳心的利招。”
秦道川歎了口氣,說道:“上一個這樣認爲的女子如今正在我府中獨守空房,公主切莫重蹈覆轍。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公主還是放眼遠望,另覓良緣吧!”
格桑曲珍聽了,半晌沒有說話。
遠處有一隊人馬疾馳而來,跑到近前,領隊大聲說道:“秦将軍,格桑曲珍公主,我等奉命前來迎接吐蕃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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