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得了軍令,覺得既然勢在必行,早不如晚,就通知一直待在莫城軍營中的圖瓦爾和他的侍衛白音。
圖瓦爾興奮地放下手裏的羊腿,拉着白音說道:“終于可以回西夏了,終于可以爲阿母報仇了,終于可以爲他們報仇了。。。”說着說着,竟流下了眼淚。
秦道川有些意外,自從來到莫城,無論是在城下求救,還是待在莫城這段時間,圖瓦爾有問必答,卻從未哭泣過。
白音依舊悶悶地,除了臉上的神色輕松了許多,看不出喜樂。
秦道川帶着秦東四人和一支小隊扮成行商的駝隊,陪着圖瓦爾和白音向西夏出發。
期間有意避開北邊王庭到西夏的近路,但是有一處卻是繞無可繞,那就是玉海關口,前往西夏的必經之路。
秦東先帶了幾個人去探了路,發現了行蹤跟他們一樣詭異的人,想必是布日固德派來攔截的人馬。
秦道川望着圖瓦爾越發圓潤的身子,發起了呆。
秦南悄悄地說道:“不如把他裝在廂子裏。”
秦北搖搖頭,說道:“要放在駝背上的話,另一邊也要放一樣重的東西,駱駝恐怕會吃不悄。再說過關的時候,讓你打開的話就漏餡了。”
秦道川朝白童招了招手,白音走過來,秦道川對他說道:“你能說服他扮成女人嗎?”
白音下意識地回頭,望了望嘴裏還在吃着東西的圖瓦爾,回頭對秦道川說道:“也不像啊?”
秦道川卻說道:“膚色很像,換上西夏的裝扮,頭巾面紗一遮,應該現在要容易通過一些。”
白音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胡子呢?他不會肯的。”
秦道川說道:“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何況這種三不五時就會長出來的東西。”
白音卻說道:“你不懂,我們自來把頭發和胡須看得同樣重要,等閑不會去動的。”
秦道川說道:“所以隻要沒了胡子,再扮上女裝,很容易就可以通過關卡。”
白音隻能說自己去試試。
不一會兒,就聽到圖瓦兒的聲音:“萬萬不行,頭可掉,胡子不能剃。”
秦南悄悄說道:“說得好聽,這一路上一有風吹草動,就吓得跟小鳥似的。”
秦道川看了他一眼,秦南立馬閉了嘴。
白音勸了許久,終于垂頭喪氣地走過來,搖搖頭。
秦道川說道:“我們也隻是建議,既然大王不肯,我們再另外想辦法,隻不過,我們已經到了這裏,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引起注意。”
白音說道:“我沿路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有個主意将軍看是否行得通?不如由我帶幾個人先行通關,過一日故意露出行蹤,一旦他們有了去追的動靜,等守關的人少了,你們再從容通關。”
秦南插嘴道:“可是這一時半會找不到大胖子啊。”
秦道川看着他說道:“假裝就是。”秦南頓時苦臉。
第二日一早,白音和秦南另帶着兩個人扮裝行商通關而去,秦東盯了兩天,終于在第二日傍晚時,見到有一大隊人馬騎車出關而去。
第三日清早,秦道川帶着蒙着面紗,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圖瓦爾,準備出關,守關的剛想靠近他,西夏商人裝扮的秦北立馬擋在他面前,惡狠狠地看着守關的兵士,兵士知道西夏有很多西域的商人,自己的女人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放下面紗的,又看他又白又嫩,不想男人,也就沒太在意,在拿了秦東塞在手裏的一顆金珠子後,大聲呵斥着,手卻朝他們擺着,一隊人識趣地出了關,騎上駱駝慢慢悠悠地朝前走了。
走了一天,秦東打聽到白音就是在這個集市上露了行蹤的,但是後來有一隊人馬把這裏翻了個人仰馬翻,大家叫苦不疊,卻一無所獲,今天早上又朝前追去了。
秦道川聽了,決定大家放慢腳步,離那些追兵遠一些。
圖瓦爾說道:“隻要出了關,白音有的是辦法甩掉他們。我們隻要找到最近的西夏駐軍就安全了。”
秦道川卻不同意,說現在敵我不明,萬一駐軍裏有布日固德的探子,大家都沒活路,執意要送到西夏的都城興慶府。
圖瓦爾心裏也沒底,隻得同意。
秦道川心想,皇上命我将國書遞給西夏王,不親自将你送至興慶府,我怎麽表示自己的勞苦功高,得西夏王高看一眼,将皇上交代的差事辦得順遂些。
一行人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遇到大的集市還會停留一下,真的交換一些貨物,再朝前行進。
如此幾次之後,路上朝他們打探的目光顯然少了許多。
走了大概半個月之久,快到興慶府了。
圖瓦爾顯示興奮起來,秦道川卻有些不安,按道理說白音早已經到了興慶府,西夏知道了,應該派人來接應才是,怎麽如今這般的風平浪靜。
莫非白音他們遭了不測,那秦南。。。
不但秦道川這樣想,秦東他們也十分擔心。
這天晚上他們歇下之後,秦道川望着興慶府的方向,想着這次十有八九不會順利。
就要秦西和秦北各帶着兩個人先行入城,他和秦東帶着圖瓦爾和剩下的四個人半天後再入城。
在城門外秦道川依舊沒看到白音和秦南的蹤迹,遠處秦西和秦北正在朝他們打量,秦道川要圖瓦爾靠着駱駝走在裏面,自己擋在他的外面,慢慢進了城。一行人好像是第一次來到西夏都城的外鄉人,東瞧瞧西望望,圖瓦爾悄悄地對秦道川說道:“前面右轉,再走兩個路口,就可以看到舅舅的宮門了。”
秦道川點了點頭,示意他再也不要出聲。
秦西和秦北他們慢慢地走在他們後面,隔了十幾米遠的樣子。
終于看到了西夏皇宮的宮門,圖瓦爾難以掩飾自己心底的高興,步子加大,快步朝着宮門走去,秦道川在後面正要拉住他,這時路邊竄出幾個人,舉刀就砍了過來。
秦道川來不及抽劍,隻能用劍鞘生生擋了下來。
秦西和秦北見了忙上前來,路邊拿刀的越來越多,兩路人馬打成一團。
守宮的衛士連忙去上報。
來的都是高手,一時間秦道川他們傷了四人,竟沒有占到絲毫上風。
秦道川、秦西和秦北将圖瓦爾圍在中間,想慢慢朝着皇宮靠攏,對方卻攔在中間,任他們如何突圍,都未能前進半步。
這時人群中有人射了一箭,秦西擋在圖瓦爾身前,中了一箭。
路邊的箭陸續射了過來,一時間莫說秦道川帶來的兵士,秦北和秦道川都中了箭,秦北中在左胸,一時間手裏的刀竟沒拿穩,正要去揀,有刀已經朝着他的頭砍來,秦道川身子往他那邊一靠,胸前被砍了個正着,秦道川悶哼一聲,手中長劍幾乎脫手而出。
這時後面有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和高喝聲,“誰人敢在西夏皇宮前行兇,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圖瓦爾早已經吓得臉色慘白,腿腳發軟,聽到這聲音仿如見了救命的仙丹的一樣,大聲喊道:“李統領,我是圖瓦爾,快救我!”
李統領聽見了,高聲說道:“将所有人統統拿下,一個也别放走了。”
秦道川一行人聽了,心涼了半截,這時李統領接着說道:“圖瓦爾王子,快到我身邊來。”
擊殺他們的人見到西夏皇宮來了人,都紛紛退入人群,圖瓦爾見殺他的人走了,立馬連滾帶爬地朝李統領奔去。
秦道川他們都帶了傷,隻得眼睜睜看着他們不見了人影,李統領命身邊的副将帶人前去搜尋後,看着眼前血淋淋的衆人,見看了一眼毫發無傷的圖瓦爾,說道:“來人,帶他們下去療傷。”
晚間圖瓦爾來看他們,帶了好些吃食和酒水,說他已經跟舅舅說了,舅舅說等他們傷好了就接見他們。
秦道川問白音和秦西可在皇宮,圖瓦爾本來喜笑顔開的臉頓時耷拉了下去,搖搖頭。
秦道川靠在床上,胸前的傷火燒火燎的,心裏七上八下,暗暗禱告他們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圖瓦爾見他這樣,說道:“我已經跟舅舅說了,舅舅同意派人出去尋找,隻是我們沿路都沒有他們的蹤迹,他們會在哪裏呢?”
秦西說道:“應該是想将追兵帶離我們路線吧,朝東朝西都有可能。”
秦道川說道:“西邊荒無人煙,他們就算往那邊,也騙不了追兵,多半是朝東走的,那邊集市多。”
圖瓦爾聽了,忙說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求舅舅,讓他再派人去東邊找。”
秦西說:“那敢情好,我等就在此多謝大王了。”
圖瓦爾說道:“我在西夏大家都叫我圖瓦爾王子,我現在已經不是王庭的王了。”
秦道川說道:“等西夏王助你回歸王庭,你依然還是那裏的王。”
圖瓦爾說道:“承你吉言,其實要問我的本心,我甯願長久地待在這裏,你們傷好了,出去逛逛就會明白了。”
說完見天色不早,就要他們早些歇息,他明日有了消息再過來看他們。
等圖瓦爾走了以後,秦東說道:“将軍,我的傷最輕,不明日我去找找秦南他們?”
秦道川看了看他吊着的左臂,搖搖頭,說道:“既然西夏王已經派人去尋,我們再去尋找反而不好,且等兩天再說,布日固德得了信,知道圖瓦爾已經到了西夏皇宮,不會再留在西夏境内,隻會回去備戰,秦南他們隻要現在沒事,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大概率是撲街了,不過我會繼續寫下去,爲了每天堅持投票的書友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