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秦道川果然回來,三口兩口吃完,湊到若舒耳邊說道:“秦東中意蘭芷,秦南中意蘭萱,秦西中意夏荷,秦北暫時沒有。”
若舒一聽秦東中意蘭芷,眉毛彎了彎,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可是夏荷當初選了秦東的紙片。
蘭萱倒是配上了。
夏荷也錯了。
若舒放下手中的碗,沒有立時回答他。
秦道川看她臉色,明白了大半,也不急于一時。
催她吃完再說。
晚間歇下的時候,秦道川沒有回書房,倚靠在床頭,等着她的回話。
若舒指了指外間,示意秦道川是誰在外面,秦道川輕聲說道:“蘭萱和夏茉。”
若舒點了點頭。
湊到他耳邊說道:“蘭萱選的是秦南。”
秦道川見她隻說一個,明白其他三個都沒對上。
輕歎一聲,靠在床上,望着眼前的珠簾發呆。
若舒繼續說道:“我隻告訴你一人,你若傳給第二個,從今往後再沒有一句實話給你。”
秦道川轉頭回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秦道川起誓,絕不将今日聽到的話說出口。”
若舒點了點頭,示意他靠近些,還是湊在他耳邊說道:“夏蓮中意秦東,夏荷中意秦北,夏茉不知道,蘭芷暫時不想嫁,可能是沒看中。”
秦道川與她對望着,眼睛眨了又眨,輕聲地說道:“這怎麽辦?”
若舒搖了搖頭,秦道川繼續說道:“你不是最有主意的嗎?”
若舒聽了,說道:“又不是一碼事,蘭姨若是在就好了。”
秦道川聽了,點了點頭。
兩個人思來想去一半宿,秦道川見天晚了,就說道:“我先回書房了,你快睡吧,也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明日再說吧。”
若舒點點頭,見他出了房門,就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秦道川剛出了右院,在轉角的地方又遇見了賀詩卿,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紗裙,晚風中輕紗飄逸,仿如仙子般。
秦道川卻是無心欣賞,一見她就渾身緊張,頓了一下,走過去問道:“天色晚了,怎麽還站在這裏吹風?”
賀詩卿巧笑嫣然,“在這裏等你呀!”
秦道川回道:“有事?”
賀詩卿說道:“嗯。”
秦道川問道:“何事?”
賀詩卿回道:“就是上次說的事。”
秦道川說道:“我明日還要早朝,下朝之後還要趕去城外的親衛營,恐怕你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完的,等我回來,我再去找你。”
說完就想離開。
賀詩卿卻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川郎,你還在怨我以前的孟浪嗎?”
秦道川搖了搖頭。
賀詩卿摟住他的胳膊,輕聲說道:“那你爲何避我如虎狼?”
秦道川說道:“我沒有。”
賀詩卿還想再說什麽,忽聽得二門外秦東的聲音,“将軍,緊急軍報。”
秦道川拿下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說道:“有軍情,容後再說吧。”
說完急匆匆地朝二門外走去。
賀詩卿咬着下唇,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淚水,暗香悄悄地走了過來,說道:“小姐,更深露重,披上披風吧。”
賀詩卿沒理她,轉身快步回了西院。
秦道川剛走出二門,就見秦東、秦南、秦西三個人齊整整地站在一起,獨秦北不見人。
心下明白是何事,但感念他們救了自己一回,朝三個人招招手,讓他們随自己來。
進了書房,秦道川坐在書桌後,對着三個站成一排的人瞧來瞧去,最後搖了搖頭。
秦南性急,問道:“将軍,是死是活,給句痛快話。”
秦道川說道:“你倒是如了意了。”
秦南聽了樂得一跳,說道:“那将軍,天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離開,不忘順便帶上了門。
回到房中,見與自己同房的秦北已然入睡,也不管不顧,拍了他起來,興奮地說道:“别說兄弟我沒告訴你,我要成親了,心滿意足。”
說完自去打水洗漱,被他猛然拍醒又被晾在一邊的秦北,呆了半晌,隻能重新躺下。
書房内的秦東和秦西明白了,秦西沉默不語,秦東說道:“将軍,我就想知道是我看上的沒看上我,還是沒人看上我。”
秦道川差點被他繞進去,想了一會說道:“我不能說,我發了誓的。”
秦東就說道:“我老娘催我成婚,如果有人看上我了,我就娶誰。”
秦道川笑了,說道:“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倒也無妨,要是讓對方聽見了,怕是走路都不會朝着你。”
秦東說道:“正是在你面前,我才如此說的。”
秦道川說道:“好,我明日再去問問,看别人是否還願意嫁給你。”
秦東聽了眼前一亮,說道:“就是說還是有人看上我的,我就說嘛,我怎麽也比秦南強些。”
說完與秦南一般告退離去。
秦道川望着低頭沉默不語的秦西,也沒說話。
半晌,秦西說道:“她們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活泛?”
秦道川如實回答道:“這倒是沒有聽說。”
秦西又問道:“那有人看上秦西嗎?”
秦道川說道:“他自己不想。”
秦西說道:“那我明白了,敢情是看上他了。”
說完也告退離去。
秦道川被他們整這一出,睡意全無,直到三更才睡着。
第二日晚間從軍營回來,直接去了右院,依舊與若舒悄悄耳語。
若舒聽了,也耳語道:“我也樂得成人之美,隻是你需與他說清楚了,娶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待人家,若還是三心二意,我斷不會饒他。”
秦道川點了點,說道:“我一定将話帶到。”
若舒說道:“你先回書房,我再與她們商量商量。”
秦道川點頭,吃了晚飯就走了。
若舒先叫了蘭芷,問道:“秦東中意你,你意下如何?”
蘭芷沒有猶豫,搖搖頭。
若舒再問道:“可想好了,我也不瞞你,夏荷看中了他。”
蘭芷回道:“那我就祝她們百年好合。”
若舒說道:“好,你下去吧,幫我叫夏荷來。”
夏荷聽到若舒的話,羞紅了臉,若舒問她主意可打定了,夏荷紅着臉點了點頭。
若舒便對她說道:“你回房寫封信與你的爹娘,将此事告之他們,若他們同意,我就回複了秦東。”
夏荷羞澀地點了點頭,快步回房了。
若舒又讓外間的蘭萱叫了夏荷過來,問道:“你真的隻中意秦北,再無旁人?”
夏荷自是明白,秦北沒有看上她,低頭說道:“不瞞東家,上次回青州,蘭葶姑姑已經将人選告訴我了,我思來想去,若秦北不願意,秦西也可以。”
若舒卻不願她如此,就說道:“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沒有中意的,可以再找,不能勉強的。”
夏荷卻說道:“其實秦西也挺好的,我隻是見秦北長得俊俏些,就選了他。”
若舒望着她,甚是無語,盯着她看了好一陣,才說:“你先書信與家中父母商議好,再來回複我不遲。”
夏荷卻仍然說道:“東家,我沒有輕率,秦西真的是可以,像是個好人,上次就可以看得出來。”
若舒有句話沖口就想出來,好人?在戰場上槍林血雨多年還能全身而退,本份人根本做不到好吧,但是想到秦道川也是如此,但是現在自己面前不也低眉順眼,就沒說出口。
若舒坐在那裏想着,如今隻剩下秦北和夏茉了,要不要拉郎配?她打不定主意。
左思右想,還是想聽聽夏茉上次到底選中了哪個?
一聽夏茉居然也對秦北動了心,就好笑地問她:“你莫不是看上了他的臉吧?”
夏茉點點頭。
若舒說道:“可婚姻不光是看臉就行的,過的是臉面後面的日子,你還年幼,與你說不清楚,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再來回我。”
夏茉卻說道:“上次回青州,我娘問過我,我如實說了,我娘說那敢情好,若真能嫁給他,以後我就是正經的當家娘子了,說是鯉魚越龍門也不爲過,東家,你就成全我吧!”
若舒隻得說:“也許人家看你年幼,根本沒起這心呢?”
夏茉回道:“隻要東家答應,哪有他說話的份?”
若舒哭笑不得,隻得讓她先下去。
第二日秦道川過來時,若舒問他:“如果你要秦北娶親,他會順從嗎?”
秦道川有些意外,說道:“我倒是從未勉強過他什麽,要問過他才知道,是哪個?”
若舒搖搖頭。
秦道川見狀,說道:“過陣子又要去北地巡防了,這事不能拖,我現在就過去找他,定要他娶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若舒今日所見皆超出了自己往常的所聞,雙手合十,說着:“蘭姨,你在天有靈,千萬千萬保佑,别無岔子啊,我可不想好心辦壞事啊!”
蘭芷進來見她這樣,說道:“各人自有各自的緣法,順其自然就好了,東家也不必過于擔心。”
若舒卻對她說道:“你莫不是眼光高,看不上眼前的,快說,你看上誰了,看我能不能成全你。”
蘭芷卻回道:“東家不用猜,現在是實在沒有,若他日真有,我絕不會瞞你。”
若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說道:“蘭芷,還是幫我敷敷吧,後背有點酸。”
蘭芷回道:“藥包正在暖着呢,等藥性起了,就拿來幫你敷。”
若舒不再說話,望着床頂發呆。
外院書房中,秦北聽了秦道川的話,幹脆地回道:“是夏茉吧!”
秦道川不禁睜大眼睛。
秦北說道:“秦東看上了蘭芷,後來退而求其次娶了夏蓮;秦南想了蘭萱許久了,府上盡人皆知,必不會再有人看上他;秦西喜歡夏荷,隻剩下夏茉,不難猜。”
秦道川點了點頭。
秦北回道:“我性子冷淡,天性使然,若她日後不會反悔,我倒沒什麽意見,我們四個自幼跟随将軍,現在他們三人都成親了,獨剩我一人,反而不好,既然将軍要求,我便從了就是。”
秦道川不依了,說道:“你若這樣想,趁早打消了,哪個父母舍得自己的女兒嫁個這樣的人。”
秦北說道:“婚後,我自然會好好待她,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秦道川沒有馬上回複他,說道:“我再去問問,再回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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