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停止内,這些怪物被方誠屠戮一空,死得幹幹淨淨。
沒有了怪物們的獻祭,天國之門的開啓一下子暫停了。
門内湧出來的邪神力量,立刻向四周圍擴散,妄圖再次制造出更多的怪物。
但這些邪神力量剛剛擴張就被阻止了。
方誠的血系元素飄蕩在整個聖地的上空,将這些擴散的邪神力量全部吞噬殆盡。
注意到這一點的瘟疫天使,急忙拉開弓箭,試圖摧毀周圍的血系元素。
不過他剛剛有動手的迹象,靈魂便傳來了劇痛,再次被方誠用靈魂之刃砍得四分五裂。
神之眼不僅能夠看透未來,看穿敵人的弱點,還能根據弱點制造出相應的武器。
瘟疫天使的靈魂箭矢和方誠的靈魂之刃都是這樣來的。
瘟疫天使的靈魂被劈得四分五裂,神之血不起作用,再次丢掉一條命。
當他複活後,便又一次迎來了死亡。
和方誠之前的遭遇一樣,陷入到無解的局面中。
之前方誠被瘟疫天使的靈魂箭矢逼得隻能一直躲在亞空間内,靠着系統的強制交易功能才翻盤。
現在瘟疫天使不停的死亡,他如果想要翻盤,也必須依靠别的力量。
而唯一能夠幫得上忙的,隻有門内的力量了。
當方誠再一次殺死了瘟疫天使時,天國之門内忽然傳出聲音。
“嗚……”
仿佛是鲸魚在深海中的鳴叫,帶着深邃冰冷的感覺。
這是邪神所發出的聲音,誰都聽不懂。
方誠感到自己被一道危險的目光鎖定了。
他下意識擡頭,天國之門的門後面,出現了一隻眼睛。
這是一隻豎眼,眼瞳帶着複雜到極緻的花紋,瞳孔深邃如黑洞,
眼睛的後面帶着一大片黑暗,将深邃幽暗的星空都擋住了。
隻憑這副景象就能想象到,一隻體型龐大的邪神,趴在門後面,用眼睛往現實世界窺探的場景。
在瘟疫天使不停被殺,擴散的邪神力量也被血系元素吞噬後,門後的邪神終于坐不住了,親自現身。
方誠此刻正處在時間停止的狀态中,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
然而門後的邪神卻完全不受影響,祂的視線牢牢鎖定住方誠,恐怖的惡意宛如遮天蔽日的海嘯。
這個邪神應該就是天啓四騎士的主人,竊據了基教的主的位置,接受數十億信徒的信仰。
祂的強大,已經超過了方誠之前見識過的其他邪神,包括和母親同歸于盡的那條毛毛蟲。
祂的氣勢已經穿過天國之門,穿過兩個世界的界限,牢牢的鎖定了方誠,幾乎将他壓制得動彈不得。
方誠壓下心頭各種負面情緒,毫不畏懼的與這邪神對視着。
“嗚……”
似乎被方誠的強硬所激怒,邪神發出一聲低鳴。
天國之門在生澀的摩擦聲中緩緩被擠開,高密度的邪神力量,仿佛黑色液體一樣從門後流淌出現,漸漸形成一隻巨大的黑手。
黑手伸出天國之門,緩緩向動彈不得的方誠抓過來。
随着黑手的靠近,一股恐怖的情緒在方誠的心底浮現,根本壓抑不住。
而恐怖情緒的誕生,也讓他的身體更加無法動彈,就像面對天敵時,被吓癱的動物一樣。
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中,方誠的内心也跟着出現一個疑惑。
不對!
我爲什麽要害怕!?
爲什麽要害怕一個被關在監獄裏的囚徒!?
當這個念頭清晰浮現時,那恐怖的情緒就像落潮的潮水一樣迅速退去,消失得幹幹淨淨。
再看這邪神時,就像是被關押在動物園裏的黑猩猩,努力向遊客伸出自己的手臂一樣可笑。
“嗚……”
察覺到方誠的想法,邪神發出更加憤怒的聲音。
黑手變得粗長,一把朝方誠抓過來。
“你們确實很強大,但這裏是地球,現在是我的地盤。”
無數血系元素凝聚成線,縱橫交錯的橫掃而過,将伸過來的黑手切成碎塊,再被血系元素一擁而上的吞噬了。
邪神們的确很強大,但前提是本體降臨,否則隻憑滲透出來的這些力量,根本不是方誠的對手。
“嗚!!”
瘟疫天使被迫複活了,邪神的力量從他體内湧出,化作一道黑色的河流,湧向天國之門。
門後的邪神強行将已經失去作用的瘟疫天使獻祭,包括他的幾百條命。
在這股強大力量的獻祭下,天國之門開啓的寬度再次增加,已經足夠兩個成年人并肩走進去。
“嗚!”
液體般的邪神力量再度湧出,形成了七八隻大小不一的黑手。
這些黑手猛地一伸,直接穿過了空間,抓住方誠的手腳軀幹和腦袋。
邪神力量化爲從手掌流淌出來的黑色液體,将他身體緩慢覆蓋,開始封鎖和污染他體内的力量,并且将他往天國之門拖過去。
方誠所有的能力在這一刻都被封鎖着無法使用,連使用亞空間裂縫離開都做不到。
門開啓到這種程度,并且還獻祭了一個擁有幾百條命的瘟疫天使,從門内滲透出來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戰略級的層次。
邪神已經放棄了從門内出來的機會,而是想要将方誠拖入門内,徹底消滅這個威脅。
方誠沒有慌張,任由邪神将自己往門内拖過去,默默的把血源系技能樹升到7級。
生命:-3200
剩餘:9212
血源系技能樹lv7
在升級完畢的瞬間,方誠整個人化作血液炸開,炸開的血液直接将幾隻黑手都覆蓋了。
門後的邪神忽然瞪大眼睛,在祂的視野中,整個世界陡然變成一片朦胧的血色。
咕噜咕噜!
一串氣泡忽然冒出來。
不對!
不是變成血色,而是整個世界直接被血液填滿了,形成海洋。
海洋開始收縮和旋轉,最終變成一顆懸浮在聖地上空的紅色星球,分明就是地球的模樣。
地球上電閃雷鳴,地殼變動,然後各式各樣的生物開始出現和演化,直到人類開始出現,數十億的人類在地球上活躍着。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地球已經演化到現代社會,無數高大的建築拔地而起,然後整顆星球開始坍塌搜索,出現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方誠,隻是他渾身都是血液構成的,而是上半身還是人,下半身卻像是一團叢生的樹根,不停的生長、分裂、消失。
方誠睜開雙眼,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看穿了過去和未來。
他望着天國之門,忽然擡手一伸。
手臂迅速的變大變長,對準了門射過去。
幾隻從門内伸出來的黑手下意識擋在前方阻止,在觸碰到方誠手的瞬間,立刻崩壞瓦解了。
門後的邪神瞪大了豎眼,似乎沒想到方誠竟然敢主動向門伸出手。
他的手撞在了開啓的門上,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對準邪神的眼睛就用力戳過去。
門後的世界隻有邪神才能進入,其他東西強行進入,要麽被彈回去,要麽被毀滅了。
方誠的兩根手指頭就是不停被毀滅,但增殖的速度卻遠超被毀滅的速度,竟然真的穿過了門縫。
門後的邪神下意識一躲,避開了方誠的攻擊。
盡管這攻擊穿透門後已經沒什麽威力了,但被擊中和沒有被擊中完全是兩回事。
下意識躲開後,邪神意識到自己竟然會因爲一個區區的地球土著而躲閃,怒火簡直要化作實質。
邪神的豎眼變得血紅,眼白部位覆蓋着密集的血絲。
祂的目光透過門死死盯着方誠。
“嗚……”
嘭!
邪神憤怒的叫聲忽然被打斷了。
方誠另一隻手也已經伸出,兩隻手同時抓住了門,堅定而緩慢的往回拉。
他目光平靜,和邪神的豎眼對視着,天國之門在他的拉扯下,逐漸關閉。
這一刻,雙方通過眼神已經可以完成了交流。
“這裏是我的地盤,你還敢再來,我見一次就打一次。”
“我還會再回來的,人類!”
轟!
大門徹底的關上了,将邪神憤怒而不甘的眼神關在了門後。
整個天國之門逐漸變得虛幻,然後徹底的消失。
方誠收回自己的雙手,把現在這奇怪的形态也變回了普通人類的模樣。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數據。
姓名:方誠
等級:220
性别:男
種類:不死類
将血源系技能樹升到7級後,方誠的等級一下子就跨過200級,達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王牌是50級,傳奇大妖是70級,戰略和災害是100級。
而200級,整個地球有史以來都沒有人或者怪物能夠達到,所以根本就沒有一個具體的稱呼。
方誠覺得,也許可以把200級的稱呼叫做星靈級。
母親,還有伊邪愛和月見鳴都是星靈,可能邪神都是在這個等級。
方誠在升到200級後,終于可以跟門後的邪神稍微掰一掰手腕,甚至可以強行關門。
也許200級就是星靈級的門檻。
天國之門消失了,留下一個被核平的聖地。
還有瘟疫天使,他被強行獻祭了所有的力量,但還沒有徹底死亡,隻剩下最後一點氣息,如無根之萍一樣飄在空中。
方誠飛過來時,發現瘟疫天使正雙眼無神的望着天空。
“你眼中看到的未來,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瘟疫天使輕聲問道,他對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隻要主能夠降臨就行。
但親眼看到主被方誠擊退,還把門給強行關閉,讓他一時間陷入到迷茫,對自己曾經看到的未來變得不确信起來。
他曾經用神之眼無數次看到的未來,都是主成功的降臨了,并且淨化整個世界。
可是,未來并非一成不變,是可以被改變的。
方誠沒有興趣羞辱瘟疫天使,回答道:“我看到的未來太虛幻了,充滿了不确定,所以我會親手把未來改變成自己想要模樣,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瘟疫天使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的魄力,比我強得多,那就祝你成功吧。”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體從腳部開始就已經在緩慢的分解。
等到說完時,已經分解得隻剩下腦袋了。
當腦袋徹底的分解後,便剩下一個頭。
這是母親的頭,也是母親軀體中的最後一塊拼圖。
方誠沒有貿然伸手觸碰,而是隔空用控制着這個頭,然後好奇的打量起來。
他十分好奇母親的模樣,可惜看母親的回憶時,從來就沒有她的正面出現。
當方誠的目光落在母親的臉上時,不禁一愣。
母親……沒有臉。
或者應該說,這個頭是沒有臉的,連耳朵都沒有,仿佛是一個未完成的藝術品,隻差了億點點細節。
方誠沉默了一會,才向伊邪愛問道:“怎麽回事,母親怎麽沒有臉?”
伊邪愛懶洋洋道:“因爲你不知道母親長什麽模樣,所以她就沒有臉。”
方誠微微一怔,然後明白過來。
就像伊希斯的吸血鬼身份,她本來不是吸血鬼,隻是單純的能量而已,但是在人類的觀察下,她就以吸血鬼的身份出現了。
所以母親的形象,就取決于人類對她的觀察和想象。
你希望她是什麽模樣的,她就會以什麽模樣出現。
不止是母親,實際上伊邪愛和月見鳴也是如此,是極樂教先給她們制定了形象,她們才會以女神的形象出現。
方誠現在腦海中對母親的形象是一片空白,也沒有特意去思考和想象過,所以就以沒有臉的形象出現了。
此時,随着方誠的思維活動,母親腦袋上立刻浮現出一張臉。
竟然是神崎凜!
方誠吃了一驚,然後這張臉飛速變化,從朝香明惠到葉語卿,每一個方誠認識的女孩的臉都出現,然後又迅速消失。
一開始還能說是無意的,後面方誠開始故意控制各種臉的出現了。
伊邪愛吐槽道:“很好玩嗎?”
方誠哈哈一笑:“那你是不懂掐臉的樂趣啊。”
“那你跟興趣愛好跟小姑娘還挺一緻的。”
伊邪愛嘲諷着,因爲當初朝香明惠和葉語卿就是自己給自己掐臉,玩得不亦樂乎。
沉默了一會,她才淡淡道:“你不把這最後的拼圖給拼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