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之門降臨在耶路撒冷的影像,第一時間就被某些信徒上傳到網絡上,傳遍全世界。
于是,數十億的信徒沸騰了。
無數普通信徒興奮而激動的傳播着影像,而更多信徒已經丢下工作或者手頭上的事情,購買機票船票,準備前往耶路撒冷朝聖。
在很多國家中,甚至出現了信徒們大規模齊聚祈福的場景。
在這宗教勢力強大的世界裏,這些信徒狂熱的行爲并沒有引起普通人的反感。
這一天,天國之門的出現,讓無數普通人火速入教,新增教徒數量迎來一次爆發性的增長。
原本世界上除了人革聯總部之外,不信教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天國之門這一次人前顯聖,直接将剩餘的韭菜一掃而空。
世界各國政府對這一突發事件,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選擇觀望。
沒人願意見到基教的勢力進一步膨脹,絕大部分國家都已經深受宗教勢力的影響了,再玩這一一出人前顯聖的把戲,難道還要搞出更多*****的國家?
沒錯,各國政府眼中,這天國之門應該是基教搞出來的節目,他們以前又不是沒玩過,隻是沒有像這一次玩得這麽大。
所以沒有人貿然跳出來擡杠,無論是得罪基教還是得罪自己國内的宗教勢力,都不是一件好事。
人革聯總部。
李漁剛剛從被窩裏爬起來,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
最近忙着海底裂縫的事,讓她連續加班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幾天總算放假,窩在家裏玩遊戲玩到昏天暗地,對外界發生什麽事都不知情。
她撓了撓雞窩般的頭發,在床上找到手機,大拇指劃拉幾下準備打開遊戲。
但内部聊天群裏卻忽然傳來一個視頻文件,群主跟着發了一句話。
“都看看,看完下午開會。”
“@李漁,不準翹班。”
看到其他群員都發出了嘲笑的表情,李漁撇撇嘴,順手點開視頻文件。
很快,她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視頻裏播放的自然是天國之門降臨在耶路撒冷的景象。
作爲高層之一,李漁當然清楚天國之門本質上是什麽玩意。
相信基教的高層們也很清楚,一邊渴望邪神賜予的力量,一邊又畏懼邪神的入侵和污染。
現在竟然公然讓天國之門出現在耶路撒冷,難道他們準備攤牌了嗎?
李漁猛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第一時間就給方誠打電話。
然而手機裏卻傳來目标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李漁隻好打給神崎凜,詢問方誠在哪。
“他去尋找母親的軀體了,現在應該還在北美。”
神崎凜解釋着,又問道:“你找他有事嗎?”
李漁歎了口氣:“我很難解釋清楚,你看一看現在網絡上最火的熱點事情就明白了,如果他回來的話,希望你可以讓他盡快聯絡我。”
“沒問題。”
挂斷之後,李漁又重新看了一遍視頻,眼中藏着深深的憂慮。
如果天國之門隔一段時間後消失,那應該是基教在作秀,問題還不大。
萬一不是,那後果就嚴重了。
機械城。
公寓内,神崎凜挂斷和李漁的通話後,馬上打開社交軟件,今天最熱門的新聞。
天國之門降臨在耶路撒冷的事情,毫無疑問占據榜首,熱度甩開第二名幾十條街。
神崎凜看完後,神情也變得凝重許多。
方誠很多事情都沒有瞞着她,所以她對邪神和基教的情況了解很深,知道天國之門是個什麽玩意。
這就是一個能夠讓邪神降臨的門,如果邪神在耶路撒冷降臨的話,造成的危害恐怕會讓整個人類社會難以承受。
神崎凜又撥打一下方誠的手機,結果也是無法連通。
“你到底在幹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神崎凜吐槽了一句,然後收手機。
天國之門的出現,讓她對未來有很多不好的預感,應該提前做些準備才行。
……
耶路撒冷!
天國之門已經漂浮在聖殿山的上空已經超過一天,但還是保持着虛幻的模樣,就像海市蜃樓,并未真正的出現。
耶路撒冷内的情緒已經狂熱到極點,百萬信徒向聖殿山包圍過去。
聖殿的内部,山頂的平台,還有通向山頂的路,都已經擠滿了信徒,連一處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就這樣,還有無數人在拼命往裏面擠,死于踩踏和意外的遇難者早已達到三位數。
除此之外,全世界各地的狂熱信徒還在源源不斷的趕過來。
在這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裏,耶路撒冷迎來了超過百萬級的信徒。
這些并不是搭乘飛機過來的,而是以色列境内的信徒們驅車趕來,後續還有更多。
如果不加制止,耶路撒冷可能會引來人類曆史上最大規模的聚會,稍有不慎就是妥妥的人道主義災難。
瘟疫騎士普雷特就站在聖殿最頂點的位置上,俯瞰着下方這無數狂熱的信徒。
“都是貪婪的罪孽啊……”
普雷特感慨般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些狂熱的信徒,都是爲了死後能夠進入天堂而獻上自己的信仰。
本質上就是一種貪念,爲了永生的貪念。
“唯有主的審判,才能淨化爾等的罪孽。”
普雷特緩緩張開雙手,整個人慢慢的騰空而起。
原本應該再等一段時間,等世界各地大部分信徒齊聚後才開始的。
按普雷特擔心方誠從被困的地方脫離出來。
現在世界各國的政府都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都在選擇觀望,這給了普雷特的機會。
但如果換成方誠的話,他肯定不會顧忌什麽,直接上來就動手。
所以,必須趕在方誠脫困之前開啓審判日。
普雷特飛到距離天國之門較近的位置停下,在這全球矚目的聖地,向着全世界發出宣告。
“最終的審判,降臨吧。”
一股無形的波動,從普雷特的身上出現,迅速的向着四面八方擴散。
沒有人察覺到這股波動,但很多信徒陡然發現自己的手機沒了信号。
很快,這股波動擴散到整個耶路撒冷,将整個聖地覆蓋在其中,一時間所有網絡信号都斷絕了。
懸浮在空中的普雷特雙手交叉,仰頭望着天國之門,無聲的禱告起來。
他整個人都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這些金光化作點點光輝向高空飄去,逐漸沒入到天國之門中。
原本像海市蜃樓一樣虛幻的天國之門,逐漸開始清晰起來,由内到外都散發出金碧輝煌的土豪氣息,門刻上着無數栩栩如生的雕像,門下祥雲環繞,光彩四照。
普雷特獻祭了自己一半的力量,讓天國之門強行開啓。
铛!铛!铛!
伴随着悠揚鍾聲,還有一陣陣萬人合唱的禱告聲若隐若現,天國之門緩緩的打開一道門縫。
門縫随着擴大,後面是一片幽深黑暗的星空。
但這一次沒有從門後面射出金光,反而有無數黑色的力量從門内流淌出來。
如果方誠在這裏的話,應該可以清晰看到這些邪神力量正在通過大門入侵世界。
普雷特緩緩低下頭,向前伸出手,一本黑色聖經出現在他手掌上,自動翻開。
普雷特看着黑色聖經,默念了幾句咒語。
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化爲漆黑,無數烏雲憑空誕生,遮天蔽日。
耶路撒冷上方的大氣層外,各國的衛星都在光明正大的觀察。
烏雲的出現,将所有衛星的探查都擋住了。
整個耶路撒冷,一下子陷入到與外界完全斷絕的狀态。
聖地内,很多信徒在嘗試撥打電話,更多信徒則是仰頭望着突然出現的黑壓壓烏雲,讓天色都一下子變得黯淡下來。
這烏雲令人感到心慌,似乎有什麽天災要降臨。
唯有金碧輝煌的天國之門,還在空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讓信徒們繼續頂禮膜拜。
最狂熱的信徒都集中在聖殿山上,他們不關心周圍的環境變化,一心一意向天國之門祈禱,希望主能夠降臨,将他們帶入天堂。
但是沒有人看見,從門中流淌出來的邪神力量,已經像洪水一樣泛濫,将聖殿山上所有信徒都淹沒。
一個信徒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天國之門,口中喃喃自語說些無人能懂的話。
周圍的邪神力量,飛速進入到他的體内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臉上逐漸浮現出癫狂的表情,仰頭喊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話。
這樣的狂信者在信徒中的比例并不低,周圍的信徒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人關注他。
很快,這個狂信者在大吼大叫中,整個人的外觀和形态逐漸發生變化。
他的五官和四肢開始扭曲,身上的毛發掉落,皮膚發黑并且長出鱗片。
短短十幾秒,這個狂信者就變成一隻面貌猙獰的怪物。
它猛地撲向旁邊的信徒,張開布滿利齒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噗!
滾燙的血液潑灑出來,将一旁的女信徒淋得滿頭滿臉。
她呆呆看着這一幕,濃郁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面,終于令她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回過神來,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
“啊——”
但已經無人關心這個女信徒的狀況了,聖殿山上,大量的狂信者紛紛化身爲怪物,襲擊周圍其他信徒。
血腥的屠殺瞬間遍及整個聖殿山,無數信徒這個時候才紛紛驚醒過來逃難,但已經太晚了。
越來越多的狂信者變成怪物,不僅是狂信者,一些意志力較爲薄弱的,也邪神力量的污染下化爲怪物,隻是實力較爲弱小。
超過七位數的信徒擠在聖殿山上面和周圍,上面的人想要逃下來,下面的人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還想要擠上去,結果就是一場災難。
加上很多信徒在人群中變成怪物,周圍密集的人潮連逃都沒地方逃。
屠殺在四處開花,濃郁的血氣化爲無形的力量,如同一條條小小的溪流,彙聚到空中的普雷特身上。
普雷特被獻祭的力量迅速補充回來,但他并沒有保留,而是直接輸送到空中的天國之門。
在源源不斷的力量獻祭下,天國之門正在以一種肉眼難見的緩慢速度開啓着。
而更多的邪神力量從門内滲透出來,向着四面八方擴散。
整個耶路撒冷無數信徒都被邪神力量波及到,狂信者們紛紛化身爲怪物,肆意屠殺其餘信徒。
原本的聖地,一下子就化作了煉獄。
而各國政府對此茫然無知,但是耶路撒冷信号斷絕和烏雲遮蔽,讓許多人意識到要出事了。
……
方誠解決了門之後從亞空間離開,重新返回到礦井内。
伊希斯站在祭壇上,詢問道:“成功了嗎?”
方誠點了點頭,臉上終于露出輕松的笑容:“已經搞定了。”
礦井内的門,終究隻是一個雛形而已,被萬妖的力量輕松壓制住。
伊希斯也是松一口氣的樣子:“那你打算怎麽解決森特勒利亞鎮的問題?”
森特勒利亞鎮被母親的軀體半亞空間化了,需要将這一點解決,才能拿回母親的軀體。
“這個簡單,你跟我來。”
方誠拉着伊希斯返回到森特勒利亞鎮,站在小鎮的中間。
沒有了居民,也沒有了理查德和杜魯那群人,甚至沒有了門和怪物,這個鎮已經完全變成一片死地。
“和理查德交易後,實際上我就代替他變成了母親軀體施展力量的媒介,隻要我斷絕聯系,森特勒利亞鎮就會恢複原樣。”
方誠向伊希斯解釋一下,然後切斷了自己與母親軀體的聯系。
沒有媒介,母親軀體無法單獨使用力量,籠罩在森特勒利亞鎮的亞空間快速縮小。
黑夜迅速退去,白天重新出現。
急速縮小的亞空間,最後收縮成一點,變成母親的軀體。
這軀體讓人看起來有些尴尬,因爲是胯部的位置,從大腿根部到腰部這一截。
雖然看起來像是藝術品,讓人生不起淫邪之念,但還是不适合拿出來讨論。
當母親軀體即将落地時,方誠就已經飛過來,一把接住了。
熟悉的暖流順着手指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内。
方誠雙眼一黑,再度進入到回憶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