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最終審判日

以色列,耶路撒冷。

這個基教的聖地,原本是由天啓四騎士在管理着的,其餘人無論是從教法上還是從實力上,都無法與他們四個競争。

隻是在天啓四騎士失蹤後,耶路撒冷瞬間變成焦點,誰能入主聖地成爲了基教最重要的事情。

連沙漠教對此都是蠢蠢欲動,如果天啓四騎士真的消失不見,那他們便有了奪回耶路撒冷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基教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強力人物,迅速派出親信或者是親自趕來耶路撒冷,準備在這場盛宴中分一杯羹。

誰能得到耶路撒冷,誰将得到令世界矚目的榮光和地位。

至于天啓四騎士的死活,雖然基教的中低層信徒們很關心,但高層卻一點也在乎。

這四個騎士雖然代表主的意志,也代表了基教的強大,可他們高高在上,從未向教内其他高層分潤過自己的力量和權力。

沒有利益,基教高層們又不傻,怎麽可能喜歡頭上多了四個爹。

所以在天啓四騎士失蹤後,基教雖然發表了很嚴肅的聲明,聲稱會追究到底,但實際上也隻是随便派人找一找而已。

如今,整個耶路撒冷比以往更加熱鬧,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信徒都彙聚在這座聖城中,準備親眼見證一下聖城的歸屬。

天啓四騎士中排行第一的瘟疫騎士普雷特也回來了。

時隔數月,他再一次踏上這座已經生活了許多年的城市。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周圍熙熙攘攘的信徒并未發現普雷特,完全将這個代表了神之意志,地位比教皇還要崇高的騎士給無視了。

這數個月内,方誠和人革聯總部,加上伊希斯的吸血鬼勢力,一直在世界各地尋找普雷特的下落。

他們都認爲,普雷特要麽已經離開了地球,要麽就是躲到某處類似于亞空間的地方,才會一直找不到。

其實普雷特并沒有躲起來,而是一直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某個教堂内生活。

隻不過旁人看不到他,尋找他的人也看不到他。

直到今日,普雷特才重返耶路撒冷。

爲什麽選擇在今日回來,不僅僅是因爲今日4月2号的耶稣受難日,更是因爲方誠前往北美,深陷森特勒利亞鎮。

遠在以色列的普雷特知曉這一情況後,第一時間便趕回耶路撒冷。

事到如今,在三個同伴皆慘死方誠手中之後,普雷特也不得不承認,方誠已經是最大的敵人和最大的阻礙。

現在連他這個排行第一的天啓騎士都不敢正面與方誠戰鬥,必須等他陷入到短時間内無法脫身的麻煩事後,才敢出來行動。

但這也是最後一次行動了。

原本天啓四騎士的目的是慢慢尋找母親的靈魂下落,阻止她複活。

在方誠如流星般崛起後,天啓四騎士接連減員,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方誠的存在,甚至可能對主的降臨造成影響。

所以普雷特隻能采用最後的辦法,強行發起最終審判,接引主的降臨,淨化這個罪惡的世界。

在所有人的無視中,普雷特向着耶路撒冷的聖殿山走去。

在洶湧的人潮中登上聖殿山,來到第三聖殿前。

來自世界各地的信徒們,都被阻攔在聖殿大門之外,隻能在這裏頂禮膜拜,獻上自己的信仰。

普雷特穿過看守大門的守衛,進入到聖殿内部。

原本屬于天啓四騎士的守衛都被方誠殺光,現在這些守衛都是新來的。

聖殿内部并不平靜,來自世界各地的樞機主教們齊聚一堂,連已經分裂出去的新教和東正教,也派人前來。

在聖殿最中央的圓桌上,這裏原本是屬于天啓四騎士們聚會商議的地方,此刻已經換了一張面積更大的圓桌,并且坐滿了人。

樞機主教,也就是紅衣主教,是基教中地位僅次于教皇的職位,相當于政府議員,可以選舉下一任教皇。

分布在全世界的樞機主教一共有178位,雖然大部分都是實權人物,但能夠對基教上層事務發表意見并且造成影響的,也才不過二十位。

這二十位中,有十八位親自趕到了耶路撒冷,就坐在這張大圓桌上,隻有兩位實在沒空走開,隻能派親信過來。

除了二十位樞機主教之外,還有五位是來自北美的新教和兩位來自東歐的東正教。

一共二十七人,将這張大圓桌坐滿了。

往日安逸甯靜的聖殿,此刻充滿了喧鬧聲,因爲這群人正在激烈争吵中,唾沫橫飛,聲浪如潮,完全沒有身爲主教的氣度和禮貌。

他們已經争吵了快兩個月的時間,誰都說服不了誰,因爲事關耶路撒冷的歸屬問題。

除了表面上争吵之外,私底下已經悄悄動手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惜沒有誰能夠力壓群雄,各種明面上的私底下的手段盡出也無法分出勝負,争吵自然吵不出一個結果來。

所以,他們隻能在這裏幹耗着,就算分不出結果,也不能退出。

普雷特就站在一旁,看着這群平日裏道貌岸然的教會高層,用最惡毒的話語互相詛咒和嘲諷。

哐!哐!哐!

清脆響亮的木錘敲擊聲忽然響起,壓下了圓桌上的争吵聲。

名爲艾爾索普的樞機主教不知從哪掏出一根小木錘,用力敲打着桌面,沉聲喝道:“都安靜!安靜!”

争吵聲逐漸消失,一雙雙目光,包括普雷特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坐在主位上的艾爾索普能夠讓衆人安靜,不是因爲小木錘的聲音比較大,而是因爲他的身份。

他是最有權勢的樞機主教之一,同時也是梵蒂岡教皇冕下的親信。

在天啓四騎士相繼失蹤後,教皇無疑是全世界基教中地位最高和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

教皇對耶路撒冷的觊觎,也是人盡皆知,他曾經提議将教廷搬遷到耶路撒冷,得到了樞機主教團的同意,結果被瘟疫騎士一言否決。

天啓四騎士失蹤後,教皇第一時間就派遣艾爾索普趕到耶路撒冷宣誓主權,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樞機主教團并非是一個整體的,當初主教團同意教皇搬遷教廷,是希望這位尊敬的冕下帶領他們對抗天啓四騎士。

現在天啓四騎士已經失蹤,主教團當然不希望教皇的權勢更進一步。

所以,作爲教皇親信的艾爾索普,這兩個月中反而頻頻受到圍攻和背刺,大家雖然尊敬他,忌憚他,可面對耶路撒冷的歸屬權也是寸步不讓。

現在大家都安靜下來,準備看一看這位教皇親信又會發表出什麽高見。

如果還是要求衆人看在教皇的份上退讓一步,那少不得啐他一臉。

面對諸多警惕中帶着不善的目光,艾爾索普緩慢開口:“我們在這裏争吵不休,難道就沒有人考慮過,天啓四騎士還會不會再回來嗎?”

其餘人哪裏沒有考慮過,但這已經好幾個月的時間了,天啓四騎士都沒有再露過臉,就像他們當年突然出現一樣。

連聖殿騎士團都消失不見,現在很多人都意識到,天啓四騎士可能真出事了,否則不會丢下耶路撒冷不管,這麽長時間都沒露面。

這群人這兩個月來遲遲無法決定耶路撒冷歸屬權的問題,其實也是擔憂天啓四騎士突然返回。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瘟疫騎士普雷特已經回來了,并且就站在一旁靜靜看着他們表演。

“就算天啓四騎士不會再回來,難道我們就要一直這樣争吵下去?”

艾爾索普繼續道:“我有一個提議,既然暫時無法解決耶路撒冷的歸屬權問題,那就先将聖地共同管理吧,歸屬權的問題等日後再解決。”

不少人有些心動,他們身爲樞機主教日理萬機,不可能一直在耶路撒冷耗下去,遲早得回家。

如果能夠将耶路撒冷共管,那至少不會被一腳踢出局。

但也有人看穿了艾爾索普的目的,冷笑道:“共同管理聖地?我們遠在世界的另一端,而梵蒂岡就在意大利境内,距離聖地可不遠,你們随時可以對聖地施加影響,幾年後就該你們說了算。”

艾爾索普被揭穿了也不着急:“如果你們不同意這個提議,那也有另外的辦法,要麽找到下落不明的天啓四騎士,要麽替他們報仇,敵人我也知道是誰,教皇冕下已經決定了,哪位能做到這兩件事,就支持他得到聖地歸屬權,你們願意嗎?”

大圓桌一下子變得安靜,無人再吭聲。

沒人願意天啓四騎士再回來,同樣的,也沒人敢替他們報仇。

那個男人據說已經成爲萬妖之主和不死者之王,連天啓四騎士都不是對手,他們這群最多就是王牌級的樞機主教,怎麽敢去找麻煩。

普雷特望着這群趁着主人不再就準備搶奪房屋的小偷,純白的雙眸中沒有絲毫波動。

無論是耶路撒冷或者基教,對天啓四騎士來說都毫無意義,這隻是他們爲了便于行動而套用的馬甲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歸屬感。

他們四人的目的始終隻有兩個,一個是阻止母親的複活,另外一個是發起最終審判。

現在第一個目的已經無法完成,那就隻剩下另一個目的了。

艾爾索普用話怼住所有人後,繼續道:“共同管理聖地,你們都可以派遣人員前來駐守,梵蒂岡也會派遣人員,但數量會保持你們相同,幾年之内都不會超出……”

這一次,衆人終于略感到心動了,主要是他們在這裏耗費的時間已經太久,沒法一直拖延下去。

望着衆人沉思的模樣,艾爾索普心中冷笑。

昨晚上教皇冕下親自給他打電話,讓他盡快結束這裏的紛争,他才會提出這樣的提議。

隻要先把這群人轟走,梵蒂岡有的是辦法對耶路撒冷施加影響力,逐漸控制這個地方。

到時候樞機主教團就算反應過來,也無濟于事了。

給衆人一段時間思索考慮後,艾爾索普開口讓大家進行舉手表決。

二十七個人,最終有二十四個舉手,來自北美新教的三位樞機主教沒有同意,但多數蓋過少數,他們的意見已經無關緊要。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

“抱歉,我反對!”

話說一半就被打斷,艾爾索普表情立刻陰沉下來,目光落在那三個來自北美新教的樞機主教:“你們真的打算與梵蒂岡站在敵對立場嗎?”

三個樞機主教面面相觑,他們雖然反對,但并沒有開口啊。

“我并不贊同梵蒂岡的主張。”

聲音又一次響起,來自大圓桌之外。

“是誰?!”

艾爾索普下意識順着聲音看過去,兇厲的目光卻一下子化作驚愕,表情都凝固住了。

大圓桌上其他人也紛紛扭頭看去,然後一股股露出大白天見鬼的表情。

擁有純白色雙眸的普雷特,就站在黑暗的邊緣。

濃眉國字臉,兩道深刻的法令紋和下垂的嘴角,令他淡漠的表情也充滿了威嚴。

艾爾索普猛地一下站起來,目光死死盯着普雷特。

“你、你還敢出現?”

語氣帶着驚慌,作爲教皇親信,艾爾索普知道更多事情,包括那個男人和人革聯總部正在滿世界尋找普雷特下落這件事。

原以爲在這種情況下,普雷特不敢再露面,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其餘人不知道内情,但也被普雷特的出現給狠狠吓一跳。

他們同樣感到驚慌,因爲天啓四騎士對待基教内部也絕對談不上溫情,死在他們手裏的信徒和主教可不少。

“我爲什麽不能出現?”

普雷特淡淡道:“難道任由你們這群蟲豸光明正大的占據聖地嗎?”

“你!”

感覺被嘲諷的人都憤怒起來,但面對排行第一的瘟疫騎士,他們的内心是極爲畏懼的,連口頭表達憤怒的勇氣都沒有。

艾爾索普深吸幾口氣,壓抑住煮熟鴨子飛走的糟糕心情:“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就不需要我們來決定聖地的歸屬權,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他就準備走人,繼續留下來可不是什麽好事,誰知道普雷特會不會發瘋。

等那個男人找上門來,看他怎麽死。

帶着這種陰暗心理,艾爾索普已經離開了座位,其他人也是紛紛起身。

“站住!”

普雷特的話可比艾爾索普有用多了,不需要小錘子,馬上讓所有準備離開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艾爾索普回身望着他,壓抑着怒火道:“你還想懲罰我們這群蟲豸嗎?”

他這句話帶着滿滿的嘲諷,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天啓四騎士曾經以懲罰信仰不純者的名義,對基教内部展開清洗,連教皇都無法阻止。

普雷特對艾爾索普的嘲諷無動于衷,而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準備開啓天國之門,迎接主的降臨,需要祭品,你們剛好都合适,就留下來吧。”

這句話宛如驚雷,在衆人心中轟然砸響。

作爲基教高層,他們深知天國之門是什麽東西,也知道開啓天國之門需要的祭品是什麽。

艾爾索普勃然大怒:“你敢殺我們?”

回應他的,是普雷特冰冷的眼神。

額!

艾爾索普驟然感到脖子一緊,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不僅是他,其餘二十幾人也遭到了同樣的攻擊,一個個臉龐漲紅,雙目圓瞪,身體被掐得騰空而起。

這群人實力最低也是王牌,最高都有傳奇大妖的力量。

可是在天啓四騎士當中排行第一的瘟疫騎士面前,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普雷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緩步繞過大圓桌,走到主位後面。

這裏是一個巨型的耶稣受難像,耶稣被釘在十字架上,腦袋微微低垂,仿佛在打量着站在面前的普雷特。

普雷特擡頭看着神像,擡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雙手合攏,低聲禱告起來。

在他的後面,二十幾個樞機主教漂浮在空中掙紮着。

伴随着噗!噗!噗!的聲音,他們從脖子部位被掐斷,大量的血液噴湧出來。

這些血液沒有落地,而是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逐漸彙聚成紅色的細流,流向了聖殿頂部。

铛!铛!铛!

悠揚的鍾聲忽然響徹整個耶路撒冷。

無數信徒茫然四顧,尋找鍾聲來源,緊接着,有人狀若瘋狂的擡手指向第三聖殿,口中高呼‘神迹’。

越來越多信徒注意到,在第三聖殿的頂部,一個虛幻的天國之門,正在逐漸浮現,整座城市都能清晰看見。

“神迹啊,這是天國之門啊!”

耶路撒冷中無數信徒們發瘋一樣,瘋狂的湧向聖殿山。

耶路撒冷的常住人口超過兩百萬,這兩百萬全部都是最虔誠的信徒。

當他們見到天國之門出現時,引起的瘋狂完全不亞于最狂熱的狂信者。

兩百萬人同時向聖殿山湧去,馬上就因爲騷亂和擁擠制造出無數車禍以及踩踏事件。

在聖殿山上,更多的信徒開始沖擊聖殿大門,準備湧入聖殿内近距離接觸天國之門。

守衛們幾乎要阻攔不住這群瘋狂的信徒,很快就被淹沒在潮水一般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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