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宇眸光一凜,“能确定嗎?”
确定?
安貝貝糾結。
她沒見過玲珑郡主,但憑那張臉,還有對自己的敵意,還是笃定地點了點頭。
“八九不離十,她與我長得十分相似。”
“你看見了?還是……隻是猜測?”
齊靖宇眉頭微蹙。
雖然隔得遠,但憑他的視力,自是能看出那是個女人。
不過那人蒙着面,貝貝又是如何确認的?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安貝貝下意識地捏了捏手心,随即解釋道:“那個……自從有了玲珑玉镯,我的眼睛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不僅很遠都能看清,甚至還能透視一定的厚度。所以……那人雖蒙着面,但對我來說,隻是多此一舉。”
說完,她有些緊張還有點心虛地瞄向齊靖宇。
不怪她一直隐瞞眼睛的異常,她自己都無法确認緣由,實在是無從說起。
好在眼下有了玲珑玉镯做鋪墊,倒也解釋得過去。
就是不知道,二郎會不會怪她之前的刻意隐瞞。
“瞎想什麽呢!”
齊靖宇好笑又好氣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啊?那個……我不是怕你多心嘛!”
安貝貝尴尬地吐了吐舌頭。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麽小氣的男人,嗯?”
齊靖宇沒好氣道。
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玲珑小巧的耳朵,懲罰性地捏了捏。
安貝貝側頭躲開,心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甚至生出幾分内疚感。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瞞你的,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安貝貝依偎在他懷中,既甜蜜又内疚地悶悶道。
“傻瓜!”
齊靖宇擡手就給了她個腦瓜崩,“你應該對我多一點信心,我對你的情意,是包容理解的而非狹隘專斷。不管是之前的隐瞞還是眼下的告知,定有你自己的考量,無論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二郎!”
安貝貝感動得一塌糊塗,“你怎麽這麽好呀,我愛死你了!”
話落,她跳起就是一口,重重地親在齊靖宇冷峻的側臉上。
“啵兒!”
“又胡鬧!”
齊靖宇輕聲低斥,眉眼間難掩柔和的笑意。
“我親自己的相公,怎麽是胡鬧啦?”
少女嬌俏的笑容甜糯的嗓音,百煉鋼也化成了繞指柔。
饒是齊靖宇一向自制力極強,此刻心中也是一片火熱。
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真想将她禁锢在懷中,親吻揉捏。
“别鬧,正事要緊。”
這話一出,安貝貝作亂的小手立馬規矩了。
“你看到那人,是與你相似,還是一模一樣?”
“相似。身形比我苗條一些,臉蛋也沒我圓潤,神色氣質更是完全不同。最重要的是,她的左側眉梢處有一顆很小的黑痣,但我沒有。”
“看來是玲珑郡主無疑了。”
齊靖宇面色凝重地肯定道。
回想起之前所探查到的大英國以及諸多猜測,面色更是沉重了幾分。
“你說,我們把這事告訴薛義或者傳旨公公如何?”
安貝貝樂滋滋地提議道,“讓他們直接去找正主,也許我們就不用進京了,正好打道回府。”
“不行。”
齊靖宇一口否決,“現在咱們騎虎難下,若是直接挑明,說不定那兩隊人馬爲了掩藏自己辦差不利的事實,直接殺人滅口。再說,楚玲珑本就對你動了殺心,若真讓她回歸郡主身份,咱們就成了砧闆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安貝貝心頭一跳,“那怎麽辦?我們還得去京都?”
她一點也不想去那個龍潭虎穴的地方。
“可若是到了京都後,楚玲珑跳出來指證我,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甚至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安貝貝頭都大了,滿臉焦躁道。
“所以,無能何時何地,你都不能承認自己是玲珑郡主。冒充有罪,但被人認錯且多次否認,就隻能是無辜且無奈了。”
“眼下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安貝貝郁悶無比,歎息一聲,卻又忍不住心存僥幸道:“你說會不會是她誤會了,以爲我想冒充她的身份,所以才來刺殺我?”
“并非如此。”
齊靖宇沉吟道,“或許,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回去,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地跑出來。”
“既然如此,那她幹嘛刺殺我?有病嗎?”
安貝貝委屈又煩躁地怒罵道。
“雖然她不想回去,但并不想你占用她的身份。”
或許,她還在籌謀利用郡主身份做些什麽。
齊靖宇目視遠方,心下沉重。
按推斷,這位玲珑郡主便是那所謂的大英皇女殿下無疑了。
一個是如履薄冰的逆賊之後,一個是獨一無二的皇室血脈,光從稱謂上看,就已高下立現,任誰也不會蠢到放着皇女尊貴的身份不要,回到大楚做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若隻是這樣,就不會有傍晚那場刺殺了。
大英野心勃勃,這位皇女殿下,自是不會放棄能在大楚明目張膽行走的郡主身份。
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不管楚玲珑與大楚皇室之間的恩怨,但牽連到貝貝身上,那就别怪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想到這裏,齊靖宇滿臉肅殺之意。
“誰樂意占用她的身份了?若不是被她坑,咱們現在還安安穩穩地待在望山村兒呢!”
安貝貝小聲嘀咕道。
見齊靖宇神思不在,遂扯了扯他的衣袖,“欸,想什麽呢?”
齊靖宇低頭看向她,猶豫着是否要将大英的事情還有自己的猜測告訴她。
“怎麽了?”
“沒事。你也别想太多,咱們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京都,或許可以找三皇子周旋一下。”
齊靖宇最終還是選擇了隐瞞。
大英的事情,告訴貝貝除了讓她更加擔心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承擔得已經夠多了。
他相信,貝貝會理解他的。
安貝貝沒有覺察到齊靖宇的異常,輕拍了下腦袋,“對哦,怎麽把楚青楓給忘了,他可還惦記着我工事上的能耐呢!”
想到這裏,安貝貝神色又輕松了下來。
實在不行,到時候在皇帝老兒面前小露一手,隻要不讓他有卸磨殺驢的機會就行。
啊呸,她才不是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