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松坡上己方的不少頂營帳化爲灰燼,自己的手下直接被烈火燒死不下幾百,帶傷的更是不知凡幾,而且最爲倚重的攻城器械基本上都化爲了灰燼,這些暫且不說,不管是他自己還是任百花、三大供奉、四大長老,哪個不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看着這一切,秦百損這次不但是臉上挂不住了,心中的火也許比昨晚上的大火隻大不小。
秦百損歇斯底裏吼完之後,仰天長長的吐了口氣,是啊,他本以爲一加入血河門,就獲得血影殿主之高位,雖說多少是沾了點兒蘇百地的光,但是他心裏覺得更多的是靠自己的武功,這次木河城一行,他本來以爲肯定是簡簡單單,手到擒來之事,但是何曾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木河城毫發無損,第一次攻打非但沒有建功,而且還铩羽而歸,其間還被鳳栖梧偷襲了一次。後又調來大批攻城器械,本以爲是十拿九穩了,結果再次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不得不求救于蘇百地,率人前來支援。可是萬萬也想不到,鳳栖梧和豐如意如法炮制,又來了一次夜襲,而且這次的損失比上次還要大了不少。三番五次與鳳栖梧對陣,在計謀上,秦百損是完敗,就連他引以爲傲的武功,在對陣鳳栖梧時,也是絲毫便宜沒占到,臉幾乎都丢光了,他真不知道蘇百地到了之後,他哪裏有臉去面對自己的師弟。
“秦殿主,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您老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江湖中的局勢,已經十分明朗,諒一個小小的木河城,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我們先收拾下,一旦蘇老到了,我們再從長計議就是!”看着有點兒失魂落魄的秦百損,李天才出言安慰道。
“是啊,師哥,這事兒也怨不得你,一是我們都大意了,二是這鳳栖梧實在是太狡猾了,誰也想不到待宰羔羊,還能接二連三的反擊我們,不過我認爲他們此舉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所謂的回光返照而已,師哥又何必耿耿于懷呢?他們此舉于大局無補,對于血河門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并不會改變木河城覆滅的結局,師哥,你說對吧?”任百花看着郁郁寡歡的秦百損,也出言勸道。
秦百損被幾人這麽一說,心中釋然了很多,擡起頭,每個人掃了一遍。四大護法沒有一個人說話,一個個也是一臉的黑灰,站在一邊,也不言語,多少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樣子。秦百損一見有點兒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作,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找他們麻煩的時候,畢竟他自己才是這次的領袖人物,木河城還沒拿下,實在不是内鬥的時機。但是他在心裏已經深深的記恨上四大護法了。
“啓禀殿主,您的大帳已經重新紮好,您老去大帳裏暫且休息一下吧!”一名弟子前來禀告。
“走吧,師哥,有什麽事兒,我們去大帳商量吧,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任百花接着說道。
秦百損點了點頭,對着三大供奉幾人揮了一下手,示意跟上,自己施展輕功,率先從坡頂竄向剛剛重新紮好的大帳。其餘之人見狀,也緊緊的跟着秦百損去了大帳。
秦百損坐定之後,一掃前面的頹廢說道:“我家老婆子和大供奉說的對,雖然此次我們損失不小,但是于大局無損,是鳳栖梧等人的垂死掙紮而已,各位也不要太自責,我們重整旗鼓,等待蘇老到了之後,我們一舉拿下木河城就是,到時候,我們也算消了前面這幾次的怨氣!”秦百損此刻恢複了正常。
“嗯,殿主說的對,木河城這次雖然撿了個大便宜,到了最後還是難免被我們攻下,不知道殿主接下來,在蘇老沒到之前,有什麽打算?”大長老破風掌徐不驕帶着諷刺的語氣問道。看樣子,他是想把秦百損架在火上燒烤。
秦百損何嘗聽不出徐不驕言語中的諷刺之意?但是他畢竟是蘇百地的師兄,蘇百地狡詐百出,他的心智也不比蘇百地差了多少,強壓着心中的火,臉上還是帶着笑問道:“嗯?聽大長老的意思,莫不是有什麽高見?說來聽聽,如果是對的,老夫一定采納!”秦百損轉身就把架在火上烤的自己,變成了徐不驕。
“屬下等才智、武功都不如殿主十分之一,在殿主面前,哪裏敢說有什麽高見?還是要秦殿主拿主意,我們一定以秦殿主馬首是瞻!”徐不驕也是個老狐狸,問題又重新丢給了秦百損。
秦百損沒再搭話,反而問剛進來的小頭目:“李舵主,具體的傷亡情況如何?”
“直接被燒死的大約有五百人左右,另外燒傷的弟子不下一千,除了馬匹和糧草,在半山坡幸免之外,攻城器械全部都毀于一旦。”小頭目回道。
“好,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秦百損說道,然後又說,“還好,隻要糧草和馬匹都在,就算不幸中的大幸,隻是帳篷肯定不夠了,讓沒有帳篷的這兩天先到沒燒壞的帳篷中湊合一下。這樣吧,有勞徐大長老你們兄弟幾個,率其他長老們和一百名弟子,辛苦一下,去最近的城鎮購買一批回來,畢竟天寒地凍的,不能讓弟子們睡在露天吧!事不宜遲,你們即刻出發,争取明天傍晚前回來!”
“謹遵秦殿主之令,我們兄弟即刻出發就是。”徐不驕知道秦百損是故意大材小用,但是也沒辦法,隻好點頭應承。話音還未落地,一個弟子急忙進來禀報:“啓禀殿主、供奉和長老們,蘇老到了!”
“啊?”秦百損等人均是大吃一驚,急忙出去營帳,去迎接去了。
且說蘇百地,本來滿心歡喜的來到這裏,計劃明天就去攻打木河城,早日消滅木河城中殘餘的最後的江湖正義之士,然後他就要回總門去籌備開宗立派的各種事宜去了,可是一到百松坡,首先映入眼中的卻是這樣一副樣子,全是燒成灰燼的營帳和各種物件,還有滿地的屍體,每個活着的弟子們,臉上如同鬼畫符一樣,他不由得心中不悅起來。未等秦百損率衆出來迎接,徑自帶着兩個人,朝秦百損的營帳走去。
剛好與前來迎接的秦百損等人走了個朝面,除了秦百損和任百花,三大供奉和四大長老全部單膝跪地:“屬下參見蘇老!”
“師弟,你來了?”秦百損高興但卻帶着點羞赧的問道。
“你們起來吧,去營帳再說!”蘇百地沒搭理秦百損,直接走向大帳。一行人尾随着蘇百地魚貫進入了大帳。
進了大帳,蘇百地也沒客氣,直接坐了居中的位置,問道:“這又是怎麽了,怎麽這麽狼狽?你們在搞什麽?”語氣頗爲不悅。
秦百損急忙将鳳栖梧等人兩次夜襲的事兒說了一遍,也主動承擔了是自己的主意,用松木做成屏障,本來是防備鐵血箭隊的夜襲,沒想到對方改用火箭攻之,一時不察,才給了鳳栖梧可乘之機,造成如今的局面。
“嗯?這鳳栖梧果然是一代傳奇人物,不但是武功出色,而且心思還這麽缜密啊,是個必須重視的對手啊,不是我說你們,有了前面幾次交手的經驗,你們還如此托大,不把人家當成一回事兒,合該有此大敗!”蘇百地有點兒生氣的說道。
“師弟,這都是我的責任,你不要怪供奉和長老們了!”秦百損急忙說道,此時他必須站出來承擔一切責任,也想趁機在手下面前,博個好名,好讓手下們更加擁戴自己,尤其是三大供奉。
“師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誤會,隻是你們吃了幾次虧,還不重視對手,以後還要吃大虧的,有道是小心行的萬年船,蒼鷹搏兔,尚需全力,更何況,我們雖是鷹擊長空,但是鳳栖梧可不是束手待斃的兔子啊!”蘇百地說道。
“嗯,師弟所言在理,這次是我大意和輕敵了。”秦百損再次說道。
“你們是不是以爲有我到了,木河城就是手到擒來了?”蘇百地問道。
“那是,有蘇老親自坐鎮,拿下木河城是肯定的!”三大供奉和四大長老同時說道。
“哎,這就是你們幾次吃虧的原因啊,以後記住,不管做什麽事情,即便有十分的把握,也要做十二分的準備,也許才能萬無一失,雖然我有把握配合你們拿下木河城,但是我依然向總門要來了兩位生力軍,以确保萬無一失。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蘇百地指着和他一起來的兩人。
“這位是‘不死道人’郝無命。”蘇百地指了指左邊的瘦高個子,“這位是‘黑手魔尊’仲天。”蘇百地又指了指站在自己右邊的黑衣人,“大家雖然沒見過,但是都聽過吧?”
“‘天命不死,癫狂道人’郝無命?”三大供奉驚問。
“‘黑手遮天,鬼火魔尊’仲天?四大長老接着驚問。
這兩人看來絕對不是庸手,三大供奉和四大長老全部大吃一驚。
“不錯,拿下木河城是本門中的頭等大事,雖然我親至之後,與我師兄和師妹聯手,也算是十拿九穩了,但是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向門主借來這兩位高人,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以求萬無一失,希望你們以後做事也能和我一樣,不要有一點點大意才是!”蘇百地嚴肅的說道。
“是!”包括秦百損在内,齊聲應道。
蘇百地這才收了嚴肅的神色,又把他們介紹給了郝無命和仲天,都是江湖中成名近百年的人物,彼此之間雖然沒見過面,但是彼此之間名聲卻都是聽過,這“不死道人”郝無命,和“黑手魔尊”仲天雖說當年沒參加龍湖雪峰之戰,但是當年在江湖上的名聲,絕對不在三大供奉和四大長老之下,武功嘛怕是肯定不弱于他們。都是一個時代的高手,彼此之間也沒什麽客套,紛紛抱拳行禮之後,各自落座。
“這樣,師兄,安排一下,我們三個連着趕了幾天的路,此刻早就饑腸辘辘了,這幾天淨吃幹糧和肉幹了,安排手下弄一桌好的,我們邊吃邊計劃下面的打算吧!”蘇百地說道。
秦百損剛要起身,殘菊劍任平說道:“這等小事兒,何勞殿主大駕,屬下親自去安排就是!”說完給秦百損遞了個眼色,秦百損心領會神,說道:“那就有勞大護法親自去安排吧,務必要豐盛,一是迎接蘇老大駕,二是爲道兄和魔尊接風洗塵!”
“是!”殘菊劍抱拳施禮後,轉身離去,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