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們再次夜襲百松坡,連你們也認爲不可行之,那是你們知道了他們早有了防備,可以防的住我們的鐵血箭隊,就是個傻子也會知道碗口粗細的松木所圍成的屏障,别說是鐵血箭隊的弩箭射不穿,除了床子弩之外,怕是八牛弩也射不穿吧?連我們都這麽認爲了,那麽秦百損等人又何嘗不是這麽認爲呢?”鳳栖梧娓娓道來。
“嗯,話雖沒錯,這是事實啊,不管他們還是我們怎麽認爲,鐵血箭隊的弩箭直射是肯定射不穿松木的屏障,而落下的箭矢也肯定穿不透兩層厚的牛皮,除非是淩空居高往下直射營帳的篷頂,但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那百松坡一片空曠之地,且不說别的,根本就沒有高處所依啊,這怎麽調整都不能建功吧?”豐如意疑惑地問道。
“哎,豐兄,暫且不論這個,你們說,如果我們再次夜襲,是不是出其不意,他們根本就想不到吧?即使想到了,他們因爲早就有了防備,也未必當成一回事兒吧?”鳳栖梧笑道。
“鳳大俠所言不錯,據屬下這兩天觀察來看,自從血河門的每一座營帳都加固了之後,他們的戒備之心的确是大減,不像前面那樣小心戒備了,暗哨從二十多處減爲三處不說,這三處暗哨,也幾乎是有名無實,這兩夜他們根本也沒仔細戒備,後半夜幾乎都在呼呼大睡,所以如果我們再次夜襲,他們防備嘛,也不是一點兒沒有,隻是因爲松木屏障的原因,他們有恃無恐,整日裏就是大吃大喝,已經不把我們再次夜襲放在心上而已。”孔小通說道。
“孔兄弟說的好,既然人家如此不把我們當回事兒,我們就必須給他們個教訓,别讓他們小瞧了我們才是,今夜我們就再去拜訪他們一次,給他們長長記性,你們看可好?”鳳栖梧笑着說道。
“親家你就别賣關子了,怎麽個夜襲法,你倒是說說啊?”雪晴有點着急的問道。
“呵呵,雪兄,你着急了?還是老辦法,帶上鐵血箭隊即可!”鳳栖梧不急不慢的說道。
“啊???”一衆人等全傻了眼,本以爲鳳栖梧這頭老狐狸有什麽好主意,結果大失所望,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狐疑的表情。
“鳳大俠,你明明知道鐵血箭隊的弓箭根本射不穿松木圍欄屏障,還是要去,你的意思是騷擾一下就好?”鐵向北忍不住問道。
“非也,非也,如此勞師動衆,騷擾一下怎麽可以,必須讓他們付出比上次還重的代價才行。”鳳栖梧肯定的說道。
衆人聽到鳳栖梧如此的肯定,一時間摸不透鳳栖梧到底打的什麽譜,紛紛用期待的眼光看着鳳栖梧說下去,奈何鳳栖梧故意賣關子,吊足了一衆英雄的胃口。
“連松木圍欄屏障都射不穿,怎麽能讓血河門付出比上次還慘重的代價??”豐如意急了。
“既然射不穿,爲什麽非要射穿松木屏障呢?”鳳栖梧故意逗豐如意說道。
“那怎麽才能讓血河門付出慘重的代價呢?”豐如意又問。
“山人自有妙計,呵呵,這次不但要讓他們付出比上次還慘重的代價,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的攻城器械也會毀于一旦!”鳳栖梧胸有成竹的說道。
“鳳大俠,你的意思是?”雪晴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出言問道。
“我們不妨學一下古時三國,你看可好?”鳳栖梧對着雪晴說道。
“鳳大俠的意思是火攻?”雪晴終于猜到了鳳栖梧的想法。
“不錯,就是火攻,這次讓鐵兄的箭隊,将弩箭全部換成火箭,綁上易燃的桐油、火硝和磷石,如此這樣射出去,那松木油性極大,遇火即燃,且很難撲滅。這樣他們雖然不會被弩箭射死,也能被活活燒死不少,各位以爲如何?”鳳栖梧笑眯眯問道。
“哈哈,古有諸葛亮火燒赤壁,今有豐如意火燒百松坡,哈哈,這次夜襲就由豐如意豐大俠統一指揮,我們都聽豐大俠的,你們看怎麽樣?”鳳栖梧開始調侃起豐如意了。
“好,我們以豐大俠馬首是瞻!哈哈!”一衆英豪知道鳳栖梧故意捉弄豐如意,因此紛紛出聲附和。
“好吧,既然你們都要捉弄我豐某人,那我就遂了大家的心願,哈哈。”豐如意也笑了,“這樣,除了鐵血箭隊的火箭之外,我們這十多個人,親自射出的箭上全部綁上油罐,以我們的内力,應該不是問題,我們盡管往各營帳中間的空地上射就好,讓他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嗯,果然是豐大俠,所慮極是,所慮極是,如此這樣最好,那麽我們即刻去安排吧,另外老樣子,嚴密注視着城牆各處,以防内奸走漏消息,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會按兵不動,因爲這段時間血河門沒動,估計這奸細也猜到了血河門在等待強援,所以他未必肯冒險,但是我們還是小心爲上!”鳳栖梧說道,“今夜,我們就跟随豐大俠建功立業了,哈哈哈!”
一衆人等紛紛各自準備去了。
夜半時分,鐵向北的鐵血箭隊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随着鳳栖梧等人悄無聲息的出了木河城,朝着血河門的營地疾馳而去。
血河門營地,包括秦百損在内的爲首幾人,晚上幾乎個個喝的是酩酊大醉,自從秦百損用松木做成屏障之後,他們終于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了,不用再提心吊膽了,連着兩三個晚上了,木河城什麽動靜都沒,他們更是放心了,所以今晚三大供奉和四大長老都多喝了幾杯,此刻睡的已經人事不知。
而豐如意爲首的一行人,已經悄悄的摸到了附近,而且在孔小通的帶領下,順利的解決了三處暗哨,到了他們營地約百步左右的地方,個個張弓搭箭,弓弦拉滿,就等着豐如意下令了。
“豐大俠,下令吧,今夜的戰果肯定比上次還要大不少,你還猶豫什麽呢?如此的場面,我雪晴還是第一次啊,讓我暫且感受一下火燒赤壁的感覺,哈哈!”雪晴還不忘揶揄一下豐如意。
“好,親家,你們各自準備好油罐火箭,聽我号令!”豐如意故意模仿大将軍的語氣說道。
“屬下遵命!”雪晴笑道。然後一衆英雄也各自準備,一切就緒之後,全部望着豐如意。
“放”!豐如意一聲令下。
無數道火焰之箭,呼嘯着飛向了血河門的營地,一時間火光四起,火箭紛紛釘在松木屏障上,瞬間就是沖天火起,那松木的确是油性夠大,今夜的風也不算小,一時間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映紅了半邊天!除了鐵血箭隊之外,這一衆英豪,也紛紛将自己手中綁着油罐的火箭射了出去,落在營帳之間的地面上,瞬間就蔓延了開來,整個百松坡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這麽大的火勢,就是殺人放火慣了的英雄草莽,也是頭一次見到,紛紛射箭的同時,也不由得慶幸,慶幸自己是放火的,而不是被火燒的。整個血河門的營地頓時鬼哭狼嚎,亂作一團,一衆弟子紛紛奔走,但是幾乎沒有可避之處,沒一會兒的工夫,被活活燒死了不少。
“楚山經月火,大旱則斯舉。舊俗燒蛟龍,驚惶緻雷雨。
爆嵌魑魅泣,崩凍岚陰昈。羅落沸百泓,根源皆萬古。
青林一灰燼,雲氣無處所。入夜殊赫然,新秋照牛女。
風吹巨焰作,河棹騰煙柱。勢俗焚昆侖,光彌焮洲渚。
腥至焦長蛇,聲吼纏猛虎。神物已高飛,不見石與土。
爾甯要謗讟,憑此近熒侮。薄關長吏憂,甚昧至精主。
遠遷誰撲滅,将恐及環堵。流汗卧江亭,更深氣如縷。
雪晴看着這沖天的火勢,飽讀詩書的他不由自主的吟了起來,吟完之後,說道:就是這首詩,也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這場大火啊,歎爲觀止,歎爲觀止啊!”
鳳栖梧上去拍了拍雪晴的肩膀說:“雪兄好文采,杜甫的詩信手就能拈來,佩服佩服啊。”
豐如意見狀也走了過去,說道:“你們兩個窮酸秀才,這等生死關口,還在這裏文绉绉的,賣弄文采,快快快,繼續,繼續射箭,全部射完爲止!”豐如意看着兩個人在那裏賣弄文采,都快笑瘋了,這什麽時候了,還有這閑心?
“遵命,我等遵命,雪兄,射箭,射箭吧!”鳳栖梧哈哈大笑的說道。
雪晴也笑了,連着射出三箭。
其他一衆英雄和鐵血箭隊,也沒人再說話,手中卻沒停下,火箭紛紛射出,将對血河門的恨,全部寄托在這小小的箭杆之上,每一支箭都帶着他們對血河門的恨,也包含着他們所有的希望,一支,兩支,三支……火雨傾盆而下,全部傾瀉到百松坡上,血河門的營帳之地。
沒一會兒工夫,大家就将所有的箭矢紛紛射完了,一個個看着沖天而起的大火,都若有所思的出了神兒。
“豐大俠,箭射完了,便宜也占完了,目的也達到了,怎麽樣,咱們撤吧?怎麽,你豐大俠還打算上去救火?還是打算去給血河門的弟子們收屍啊?哈哈!”鳳栖梧看着這沖天的大火,和在火中化爲灰燼的攻城器械以及在火中奔走呼号的血河門弟子們,一時間心歡意暢,笑着說道。
“哈哈,大家聽我号令!在我運籌帷幄和英明指揮之下,咱們大功告成,撤!!”豐如意看着即将化爲灰燼的血河門營地,心中高興就别提了,聽到鳳栖梧揶揄他,他故作不知,還厚着臉皮,故意裝腔作勢的說道。
“撤撤撤。”一衆英豪紛紛迎合,沒一會兒工夫,收拾停當,悄然退去,這可謂是來無蹤,去無影。。
大火沖天,人仰馬翻,鬼哭狼嚎,血河門的營地亂成了一鍋粥,被燒死的,被嗆死的不計其數,死去的人繼續被大火燒,整個營地都散發着焦臭的味道,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如此折騰了一夜,直到黎明,大火才漸漸熄滅,而整個營地幾乎化成了一片焦土廢墟。
百松坡上的最高處,秦百損和三大長老還有四大護法,看着化爲灰燼的營地和死傷幾乎過半的弟子們,目眶欲裂,個個咬牙切齒,心中的恨可想而知,本來是來攻打人家,沒建功不說,反而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襲,别的不說了,面子裏子怕是都丢盡了。
“傷亡如何?”秦百損問道。
“秦殿主,看樣子,死傷已經過半,攻城器械,基本都化爲灰燼,就是沒有完全燒壞的,也不能再用了!”李天才回道。
“鳳栖梧,豐如意,老夫與你們不死不休,不把你們挫骨揚灰,老夫誓不爲人!!”秦百損那個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