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栖梧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的分析沒錯,這人果然是深藏不露之後,打算一露到底了。天明道長的武功應該在陳老爺子之上吧?”
“不錯,天明道長的武功應該和三奇四怪二老差不多,肯定是在陳老爺子之上,沒想到也會死在這兇手手中。”豐如意說道。
“天明道長是怎麽死的?”鳳栖梧問道。
“天明道長是被人一刀從後心插入,透胸而過,一刀斃命。”前來禀報的弟子說道。
“從背後?”鳳栖梧問道,“你确定是從背後嗎?”鳳栖梧再次問道。
“确定,天明道長是趴在地上的,後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隻有刀柄露在外面,因此确定是背後遭襲而亡。”弟子回道。
“這就奇怪了,走,我們去看看,通知青城掌門天風道長了嗎?”鳳栖梧說道。
“天風道長已經趕過去了。”弟子回禀。
一行人顧不得勞累,急匆匆的出了議事大廳,準備前往城東青城派弟子居住的地方。
幾人剛剛走出議事大廳,突然急匆匆的又奔來一個弟子,衆人看到這疾奔而來的弟子,心中不約而同地的同時一沉,暗叫一聲“不好”。
“不好了,坊主,武當的一月道長伏屍住處,被人一刀從背後插入後心而亡。”這個報信的弟子氣喘籲籲的說道,邊說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什麽??”這次即使鳳栖梧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說,昨晚會有意外發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麽這隐藏的兇手接二連三的殺死兩名高手,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你說什麽?一月道長也遭人襲擊,死于非命?”豐如意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是的,坊主,武當弟子前來傳信,請坊主和鳳大俠趕緊過去!”這個弟子說道。
“看來,這還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啊,看來這個隐藏的兇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狡猾和兇殘,走吧,我們先去武當那邊還是青城那邊?“鳳栖梧說道。
“我們先去青城吧,去了之後探查一下天明的死因之後,立刻再趕往武當那邊,再看看有什麽發現吧。”豐如意回道。
鳳栖梧一行人,各自将輕功施展到了極緻,直奔東城而去。
青城派剩餘的弟子是住在一個大院裏,而天明和天風道長,身份尊貴,因此各自居住了個小院。鳳栖梧等人趕到之後,發現天明早已經死去多時,果然如弟子所禀報的那樣,天明道長的後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隻留了個刀柄在外面,從刀柄上看幾乎和陳松老爺子屍身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鳳栖梧蹲下來仔細的查驗,隻見天明道長趴在地上,手中還拿着自己的劍,但卻并沒有抽出來。衣服一看也是穿的很整齊,整個院内沒有一絲一毫的打鬥之象,但是天明和陳松老爺子一樣是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同樣也是充滿了憤怒、不甘和震驚。鳳栖梧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後,鳳栖梧起身對着天風道長說道:“天風道長,還請節哀,請安排人将天明道長暫時入殓,我們幾人還必須趕往武當的住處,武當的一月道長也在昨晚遇襲身亡,我們還要前往查看一番,午飯時分,還請您節哀前往如意坊,我們再做詳細的商議,我們先行一步。”
“什麽?一月道長也遇襲身亡了?”天風道長一臉的震驚,一代掌門也沒想到這兇手竟敢一夜裏,接着行兇兩次,還都是殺死了兩大派中僅此于掌門的兩名好手。
豐如意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道長,還請中午前來,告辭!”說完,和雪晴一起跟着鳳栖梧匆匆奔向武當住處。
武當掌門一塵道長和一哭道長、三笑大師,已經在院門口等候多時了,看到鳳栖梧一行人到了,急忙迎了上來。
“一哭道長,一塵道長,還請節哀,我先進去看看!”鳳栖梧顧不上禮節。
“嗯,鳳大俠請。”一塵紅着眼睛說道。
鳳栖梧等人進的院子,看到了伏屍地上的一月道長,幾乎是和青城派的天明道長一模一樣的死法,趴在地上,手中抓着自己的劍,背後插着一把隻露出刀柄的匕首。地上的血已經完全凝固,也是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迹。一樣的也是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也是充滿了震驚、不甘和憤怒。
看着幾乎和天明一樣死法的一月道長,豐如意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作爲盤踞木河城多年的一派宗主,或者是一城之主,城裏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臉上無光不說,心中的憤怒更是難以自我抑制。不管是這隐藏的兇手是以前就潛伏在木河城也好,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到的木河城也罷,他覺得自己都有監察不力的責任,這才枉送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月道長,還有天明道長的性命,甚至跟随自己多年的陳松也就此送命。難道真如鳳栖梧所說的那樣,這個隐藏起來的兇手武功真的那麽高?甚至還在自己之上?但自己卻一無所知,看着死的一模一樣的一月,他不由的發出聲來:“這,這,這和天明道長的死法如出一轍啊?”
一塵道長從知道師弟慘死之後,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所以三笑和一哭并沒有告訴他,青城的天明道長也在昨夜遭遇了毒手,殒命在住處。“豐大俠,你說什麽?天明道長也遭遇不測了?”一塵吃驚地問道。
豐如意沒有搭話,沉重的點了點頭。
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誰的心裏都不好受,不僅僅是因爲心中的悲痛,除了悲痛之外,還有憤怒,更有莫名奇妙的一種侮辱感,甚至還有點感到羞恥。在有着豐如意雪晴和鐵向北這樣頂尖高手雲集的木河城,還有着三笑一哭這樣的絕頂高手,甚至還有鳳栖梧這樣的傳奇高手在,連着兩個夜裏,己方竟然有三名一流高手遭襲身亡,這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也是一種挑戰,每個人恨不得立刻将這兇手抓出來,千刀萬剮,爲死去的陳老爺子,天明道長和一月道長報仇。可是這狡猾的兇手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迹,千頭萬緒沒有一絲一毫的契機,所以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走吧,先回如意坊,時間不早了,已近中午了,我想如意坊内各派掌門都差不多該到了,有什麽發現或者話,回去再說,安排人先把一月道長入殓吧!”說完,鳳栖梧沒再說話,自己率先走出了院門,也沒施展輕功,皺着眉頭,背着手,若有所思的朝着如意坊的方向緩緩的走去。
“鳳大俠……”豐如意剛要叫住鳳栖梧,就被雪晴拉住了,“不要吵他,也許以鳳大俠的機智,還能發現或者想到點什麽,咱們别打斷他,遠遠的跟着吧。”于是幾人遠遠的綴在鳳栖梧的身後,慢慢的往如意坊走去。
如意坊的花廳内,早就坐滿了各門各派的掌門,這些人都是不請自來的,要是說前天夜裏陳老爺子之死,可能是因爲調解各派矛盾時得罪了人,被人暗殺,隻是個意外的話,那麽昨夜,一月道長和天明道長遇襲身亡,就是有意而爲之了,而且這兩人的武功遠在陳松之上,兩人同時遇襲殒命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迅速的在木河城裏傳開了。各門各派的掌門,個個如坐針氈,一是擔心自己或者自己門派的人也步了這三人的後塵,二是怕豐如意和鳳栖梧把賬算在他們頭上,所以各懷目的,有的是來打聽消息的,有的是來表忠心的,叽叽喳喳的的議論個不停。孫無涯還有錢如海,孔小通,木坤等人在忙着招待。
衆人一見鳳栖梧背着手,低着頭走了進來,一下都站了起來,想問問情況,但是一看鳳栖梧臉色不對,竟然沒有一個敢出聲問的,昨天下午鳳栖梧那如同鬼魅的身法和飄忽一劍,直接讓千手門的掌門魂歸地府的那一幕,可是曆曆在眼前,此時見到鳳栖梧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誰還敢多說一句?誰知道這尊殺神,會不會突然暴起,一劍送自己歸西?本來嘈雜的花廳,頓時鴉雀無聲,鳳栖梧也沒搭理他們,徑直走到前面最大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
花廳裏的這些掌門、宗主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是坐?是站?還是走?都拿不定主意,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豐如意雪晴等人也走了進來,看着呆若木雞的群雄,又看了看坐在桌子邊上的鳳栖梧,什麽都明白了。豐如意揮了揮手:“各位英雄請坐,别站着,已經是晌午了,不管怎麽樣,咱們還是用過午飯再做商議。”然後吩咐手下安排酒席。
沒一會兒工夫,簡單又精緻的菜肴就擺滿了花廳裏所有的桌子,每個桌子上依然擺上幾壇好酒,從早上驚聞噩耗到現在,這些人連早飯都沒用,就急匆匆的趕來了,此刻一看到這精緻的飯菜,還有隐隐飄出的酒香,頓時覺得饑腸辘辘,也顧不上什麽禮節和身份了,一個個胡吃海喝起來。
鳳栖梧和雪晴這一桌,菜肴更爲精緻,也更爲豐盛,但是座上的幾人,個個都是眉頭緊皺,若有所思,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子,動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