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兒他們帶着徐鵬飛和易百煉一路北行,途中易百煉體内的純冰之力發作了幾次,還好有楓兒的烈火神功來壓制,雖是如此,易百煉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差,楓兒爲他渡氣的時間越來越長,而能維持的時間卻越來越短。
這一日終于到達了木河城,而雪晴等人早已經得到消息,站在門口迎接。衆人正待寒暄,楓兒見到了雪晴,立刻跪下磕了個頭說道:“父親大人,這些江湖禮節先免了吧,易叔叔已經危在旦夕,我已經快壓制不住他體内的寒冰之力了。”
雪晴等人聞言大吃一驚,急忙和冰姬一起招呼着衆人進了如意坊,直奔議事大廳,路上冰姬吩咐如意坊弟子,準備一個大木桶和熱水。
進得大廳,早有弟子在大廳正中鋪了一層厚厚的氈子,雪晴和楓兒将已經昏迷的易百煉平放在厚厚的氈子上,隻見易百煉,臉色蒼白如雪,嘴唇都成了深紫色,身體蜷縮成一團,還不停的打着寒顫。
“楓兒,易幫主是怎麽個情況?”雪晴問道。
“父親,易百煉叔叔和徐鵬飛叔叔在水下與‘冰睛玄甲六爪龜’一番惡鬥之後,都幾近虛脫,易叔叔還被它咬了一口,在左臂,因此純冰之力已經遊走在奇經八脈,後來兇獸追上了岸,易叔叔耗盡所有的内力硬接了玄甲龜的一撞,五髒均已移位,傷的非常重,我束手無策,隻能以烈火之功勉強壓制他體内的寒冰之力,支撐到現在,還請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親自診療。”楓兒說道。
雪晴聞言和冰姬對視了一眼,夫妻兩人分别走到易百煉的兩側,各自抓起易百煉的手,開始診脈,兩夫妻一邊搭着易百煉的手,一邊雙雙皺起了眉頭,然後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搖了搖頭。
一旁的易千紅見到他們夫妻對視之後互相搖頭,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往地上一跪,眼中飽含淚水,哆嗦着說道:“雪伯父,雪夫人,還請您二位無論如何救治家父,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二老大恩大德。”還沒等說完,已經泣不成聲了。
一旁的鐵向北,一把将她拉了起來,“你放心吧,别這樣,别影響雪大俠夫婦爲你父親把脈,不管是雪大俠還是我,都是你父親的故交,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雪晴看了易千紅一眼,沒有搭話,卻是神色凝重的對着她點了點頭。
“夫人,你怎麽看?”雪晴松了手,對着冰姬問道。
“雪哥,我查過了,易大俠沒有中毒的迹象,看來楓兒說的是對的,易大俠體内的那股就是純粹的寒冰之力,看來這‘冰睛玄甲六爪龜’與‘天冰蠶’的寒毒是不一樣的,玄甲龜的是非常純粹的純冰之力,不像天冰蠶的冰凍之力中,還夾雜劇毒,但是也是因爲如此,它的冰凍之力還在天冰蠶之上,一旦被它傷了,非常棘手,況且易大俠還被它咬了一口,隻要傷口不愈合,純冰之力就不會消失,反之,一旦純冰之力遊走于奇經八脈之後,如果沒有外力将之祛除,就永遠不會消失,而純冰之力不消失,傷口就不會愈合,周而複始,不斷地循環,最後是無救,生機完全斷絕之後,人就會變成一具冰雕,千年不化。雪哥,不知道我說的對嗎?”冰姬神色凝重的說道。
冰姬一番話,大廳裏包括鳳栖梧和三笑一哭在内的衆位豪傑,都是大吃一驚。
“嗯,夫人說的不錯,我的診斷與夫人無二,易大俠五髒移位,我有辦法,我可以爲其施展‘遊龍驚鳳’針法,幫助其五髒複位是可以的,但是我也隻能暫時保住易大俠的性命而已,然後再以金針渡氣之法,幫助易大俠疏通奇經八脈,但是最多也隻能維持三天,即使每三天就要一次金針渡氣,以我目前這針法造詣,是根本不可能全部祛除易大俠體内的純冰之力的,而且易大俠一身功力也會被全部凍結,和普通人無異。”雪晴說道。
“雪叔叔,難道我爹就沒救了嗎?”易千紅着急的問道。
“不是沒救,隻是我功力不夠,針法造詣也不夠,要想完全治愈易大俠,有兩種方法。”雪晴說道。
“哪兩種方法?”鐵向北和易千紅同時問道。鐵向北對易百煉的關切之情不亞于易千紅,看來兩人的交情非常深厚。
“以易大俠體内的寒冰之力,楓兒那麽純的烈火神功都不能祛除,隻能暫時壓制,如果楓兒師父在此的話,也許以他老人家那深厚精純的烈火神功,能祛除易兄體内的純冰之力。第二,除非我嶽父還在人世,能以‘挪一步四海遊龍,出兩手九天驚鳳’的針法,徹底打通被寒冰之力凍結的奇經八脈,再輔以金針渡氣,也能徹底治愈易大俠,不過,楓兒的師父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哪裏去找尋他。而我這嶽父已經俠蹤不見了快二十年了,他老人家是否尚在人世都不知道,所以,我也隻能暫時保住易大俠性命無虞,以後就要看易大俠自己的造化了。”雪晴說道。
雪晴的話,尚未落地,一道身影從門口房檐下迅速的竄了進來,落地之後才發現是個極其邋遢的叫化子模樣的老者。看來這老者武功不弱,好像在門口的房檐之下,呆不少時間了,大廳裏那麽多豪傑竟然無一人發現他的存在,就算強如鳳栖梧,都沒發現他一直在門口偷聽。一是大家都在擔心易百煉,二是這老者的确是高人中的高人。
“雪晴小子,什麽叫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我是瞎了眼,怎麽就把女兒嫁給了你這個笨蛋,快二十年了,你到現在都沒領悟和學會‘挪一步四海遊龍,出兩手九天驚鳳’這麽簡單的針法,真是丢了我的名頭。”邋遢老者對着雪晴就是一頓訓。
雪晴和冰姬一見此人,雙雙呆立在原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姬眼中淚水早已經不受控制的,一大顆一大顆的滴落。
鳳栖梧不愧是現在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人,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瞬間就施展開自己的萬花千影身法,站在了老者面前,沉聲喝道:“尊駕何人?爲何偷闖我們議事廳,還偷聽我們的談話?”
老者看着嚴陣以待的鳳栖梧,不屑地說道:“小子,你就是江湖上傳說的一代傳奇?人稱‘萬花千影’的鳳栖梧?見了老夫,不行禮,沒禮貌,一邊呆着去。”說完,大袖一揮,一團濃綠的煙霧,瞬間卷向了鳳栖梧。
“不好,有毒。”鳳栖梧急忙後退,而老者又一揮手,綠色的毒霧瞬間消失不見。“哼,算你小子識趣,老夫冰飛揚!”邋遢老者高傲的說道。
“冰飛揚???”大廳裏包括鳳栖梧在内的一衆英豪,全部呆若木雞。人的名、樹的影。“翻雲爲聖救世間,覆手是雨鬼見愁。”百年江湖中,醫術、用毒第一人,毒聖冰飛揚的大名,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如今此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衆人面前,能一睹這江湖奇人的一面,也是造化了。
雪晴和冰姬急忙走上前去,雙雙跪在了地上,眼中滿含淚水,冰姬還抱住了冰飛揚的腿,早就泣不成聲了。
“哎,哎,你們兩個哭什麽啊,我老頭子沒死呢,你們就打算哭死我,好爲我發喪是嗎?都給我站起來回話。”冰飛揚皺着眉頭說道。
而冰姬和雪晴并未起身,冰姬反而對着媚兒、貝兒還有楓兒說道:“快過來,拜見你們的外公。”
楓兒、媚兒還有貝兒,三人也往地上一跪:“拜見外公,給外公磕頭了!”三個一起莊重的給冰飛揚磕了三個響頭。
“哎呀,雪晴,你這小子,醫術不見長進,生兒育女倒是很在行啊,合着這二十年,你沒顧得上學習老夫教你的醫術,就忙着生兒育女去了是吧?啊,這一下就是三個啊!”冰飛揚假裝生氣的說道,其實心裏高興地不得了。
“爹,你說什麽呢?隻有楓兒是您老人家的外孫,媚兒和貝兒都是您的外孫媳婦,媚兒是鳳栖梧大俠的愛女,貝兒是如意坊豐大俠的愛女!”冰姬紅着個臉,破涕爲笑。
“嗯,小子,你起來,讓外公看看,你可比你爹厲害啊,媳婦一找就是倆,比你父親出息多了。”冰飛揚看着楓兒,打心裏喜歡,打趣的說道。
楓兒紅着臉,也不敢起身,心中的激動不亞于冰姬和雪晴,從此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血脈至親,楓兒心中别提有多高興了。
“晚輩拜見冰飛揚前輩!”鳳栖梧、三笑一哭、豐如意、鐵向北一衆人等紛紛過來見禮。
“你們不必多禮,我老頭子最煩這些繁文缛節,都是江湖中人,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之輩,怎麽就這麽多酸溜溜的文人禮節啊!”冰飛揚不耐煩的說道。
衆人一陣尴尬,也不敢,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陪着笑,原地站着。
“雪晴,你小子真不争氣,我看你的武功和内力還不如我的外孫吧!一個小小的‘冰睛玄甲六爪龜’的純冰之力你都解不了,還号稱‘三絕醫聖’,真是丢我的老臉,我冰家的女婿,我毒聖醫術的傳人,面子都被你丢沒了。”冰飛揚對着雪晴說道。
“爹,你怎麽一見面就數落你的女婿啊,你女婿不及你外孫武功高,那又怎麽樣,要知道你外孫的師父,名頭比你還大呢,名師出高徒嘛,明明是師父不明徒弟拙,你自己沒教好,還埋怨徒弟了。”冰姬眼中的淚水還沒幹,帶着淚,也帶着笑說道。
“唉,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胳膊盡往外拐了。對了,你說楓兒的師父名頭比我還大?誰啊!哪個名頭還能超過老夫?”冰飛揚對自己的名頭看來很自信啊。
“嶽父大人,沒您名頭大,最多和您老人家齊名,也是您老的故交‘天璇玉玑-龍在天’前輩就是楓兒的授業恩師。”雪晴滿臉堆笑讨好的說道。
“原來是龍老頭啊,怪不得呢,看來這老小子還活着啊,好了,别說廢話了,我先把這半死不活的先救活了再說吧,也讓你們這些晚輩見識見識老夫的本事。閻王叫他三更死,我要留人到五更,老夫出手,沒死人的道理。”冰飛揚揮了揮手,意思讓大家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