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劍看來膽子已經幾乎吓破了,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四弟,你怕什麽啊,就憑咱們兄弟的劍法,就是真是什麽妖魔鬼怪,怕也不是咱們兄弟的對手吧。”殘菊劍色厲内荏的說道。
“大護法,大護法。”派出去打聽的兄弟們也回來了,“啓禀大護法,我們把周邊附近的住戶都打聽了一遍,事發當晚,沒有人聽到任何打鬥的聲音,而且他們說一如往常,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夜晚,直到上午附近的一個專門負責給他們送菜的漢子進去之後才發現整個镖局上上下下在一夜之間全部以極慘的樣子死于非命,這個送菜的漢子上午就被吓得不輕,到了下午人就瘋了,整天嘴裏叨咕着,什麽惡鬼索命,天譴之類的話,起始的時候,人們還半信半疑,後來有個膽子大的不信,下午進了镖局之後,人就再沒出來過,一開始以爲這人自己悄悄的出來了,但是他的家人遍訪親友,也仔細的搜尋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沒找到人,這才相信人肯定是在镖局裏,但不知道死活,可是沒人再敢進镖局一探究竟了。”
“你是說此人進了镖局就沒再出來過?”春蘭劍吓得腿都開始哆嗦了。
“四護法,您這是?”前來禀報的霍老三看出了春蘭劍的異樣神情,問道。他從進來還沒顧上向四周看上一眼。
“你自己看看。”春蘭劍說道。
霍老三這一看,可把自己看了個魂飛天外,因爲有的死者赤身裸體或者凍成冰雕,或者燒成了焦炭,有的隻穿着貼身的衣服,和前面并無二緻,有的人都化成了一灘黃水,每一個死的都是那麽吓人。雖然大家都是江湖中舔血的漢子,死人是沒少見,但是如此蹊跷的死法,如此恐怖的死法,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些後近進來的弟子們個個是吓得頭皮發麻,渾身都抖成了篩糠。
“你們慌什麽,來人,去查看一下,是否有個衣着完整之人化成黃水的。”殘菊劍畢竟是老江湖,有人進來沒出去過,立刻猜出來肯定是不小心沾染了毒水之後,也被化成了膿水的緣故。
衆人現在聚集在一起,聽了殘菊劍的吩咐,卻沒人敢動一步,因爲每個人幾乎都被吓破了膽,這種死法肯定不是人幹的,那是誰幹的,除了鬼神還有誰,所以他們覺得聚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要死大家一起死,死了還有個作伴的,畢竟誰都不想做個孤魂野鬼。
殘菊劍看着自己的号令竟然沒人聽從,惱怒的同時,心裏的不安也在加重。雖然他武功最高,此刻也是膽戰心驚,佯裝鎮定而已。“四弟,你帶幾個人去查看一下。”
“大哥,我,我,我……”春蘭劍結結巴巴的還沒說完。
“二弟你和四弟一起去。”殘菊劍說道。
春蘭劍這才跟随寒梅劍不情願的帶着幾個弟子去各個房間裏查看去了。
一會兒的時間,兩人出來了,說道:“不出大哥所料,真有個衣衫完整的死在屋子裏,但是也化作了一灘膿水,估計是見财起意,搜财寶之時,和剛才的兄弟一樣,不小心碰到毒水,除了衣服之外,也化作了一灘黃水。”
“這是什麽毒啊,竟然如此厲害,沾之立斃不說,隻片刻的時間就能把一個大活人化成一灘膿水?”殘菊劍疑惑地說道。
“大哥,這哪裏是人間之毒啊,你我兄弟活了一大把歲數了,你什麽時候見過江湖上有這麽厲害的毒藥了?這分明就是來自陰間地獄的東西,再說了,那些死的像焦炭和冰雕的人又怎麽解釋?人間也沒有如此的神功吧!就算是那個雪楓冰火神功那麽厲害,說把人燒成焦炭我信,但是凍成冰雕,半月都不融化我不相信,就是他師父龍在天怕是也辦不到吧,再說他們師徒也不會毒啊!”春蘭劍恨不得早點下了結論,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四弟說的是,大哥,我和二哥已經仔仔細細的查看了前後院所有的地面,一點淩亂的腳印都沒有,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打鬥迹象。再說你也看到了,妖刀段福,死的時候可是刀都沒拔出來,他自己也就算了,可是這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就全部死于非命,别說他們是江湖中人,就是普通的人,那麽多人,就算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毫不抵抗的殺死他們吧,就是血河老祖還有蘇老親至,也做不到吧!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枯竹劍此刻心中的恐懼并不比春蘭劍少多少。
枯竹劍一番話,把院子裏的一衆人等說的全部汗毛直豎,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每個人都感覺背後有一絲絲的涼氣蔓延開來。
恰在此時,“救命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呼聲傳了過來,衆人大驚,就在驚魂未定之時,剛才派去查看房間的弟子,一邊跑一邊喊:“鬼啊,有鬼啊!”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根本不顧院子裏的殘菊劍等人,徑直朝院門外跑去。
他這一跑不要緊,衆人本就繃得緊緊的神經一下就徹底崩潰了,紛紛跟着往門外跑去。春蘭劍、枯竹劍更是展開輕功,往門外奔去,寒梅劍臉色煞白的緊随其後。看着自己的三個兄弟都和衆人亡了命的往外跑,殘菊劍也不淡定了,最後的一絲絲鎮定也蕩然無存,也展開了輕功玩命的往門口跑去。剛才還在穩定軍心的他,靠着一身功夫,竟然是第一個出來的人,他是直接越牆而出的。
一行人,在離镖局大門三十丈開外的地方,才驚魂不定的停了下來,有的連輕功都忘記了施展,跑的氣喘籲籲,面紅耳赤,也有的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看來自古人吓人才能吓死人的傳聞非常可信。
“王二,你剛才看到了什麽?”殘菊劍此刻總算鎮定下來了。
“啓禀大護法,屬下什麽都沒看到!”這個叫王二的回道。
“他媽的,你什麽都沒看到,你跑什麽,鬼叫什麽?”殘菊劍怒了。這下他率領的一幫人在大白天被所謂的“鬼”吓得奪門而逃,如果以後證明不是真正的鬼,那麽他們兄弟可算是聲名掃地了,因此火大的很。
“啓禀大護法,屬下正在查看,突然房間内的蠟燭台自己倒了,我當時離這燭台甚遠,屋子就我一個人,我也碰不到那燭台,這燭台好好的就倒了,我正在詫異間,好好的掃帚也倒下來了,屬下都被吓破膽了,大護法你想想,這屋子除我之外并無他人,不是鬼是什麽?”王二回憶起來,仍是後怕不已,臉色不僅僅是蒼白,而是吓得蠟黃蠟黃的。
“他媽的,你就不能仔細的看看到底是什麽?”殘菊劍問道。
“大護法,從進後院那刻起,屬下的魂兒就被吓沒了一半兒,不是您老嚴令,我哪裏還敢再進屋子啊,當時我吓得幾乎所有的魂兒都沒了,哪裏還敢再呆下去啊,更别說去查看了。”王二渾身如篩糠一樣的抖個不停。
“要不要我們再進去,仔細探查一下?”殘菊劍此刻總算穩住了心神,出言問道。
包括他三位兄弟在内的所有人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現在的他們,隻想遠遠的離開這鬼宅,誰還敢再進去?
看着一衆幾乎魂飛魄散的血河門弟子們,其實殘菊劍自己心裏也沒底,因爲這事情的詭異已經超出了他認知的範疇,爲了面子,才不得已壯着膽子說道。
“大哥,我們還好跑的快,如果今天我們跑慢了一步,也許就會像撫遠镖局衆人一樣的下場,誰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也許是鬼神也不說定,來無蹤去無影的,這不是我們單單憑武功就能抵擋的了啊!你想想妖刀,哪怕再不濟,哪怕是武功再不高的人,不可能連刀都沒拔出來吧,也許他感覺有異樣,剛剛起床才一下地,小命立刻就沒了,還死的那麽慘。大哥,我現在想想都後怕,我們就那麽唐突的闖了進去,也是萬幸,除了死的那個兄弟之外,我們總算有驚無險的逃了出來,也算是我們積了大德。你現在竟然還要進去?難道是想我們都和撫遠镖局衆人那樣莫名其妙的死掉?”枯竹劍說道。
“三弟,我不是這意思啊,如果我們這樣回去,怎麽交差啊,你别忘了,走的時候,蘇老是怎麽叮囑我們的,如果這次就這麽灰頭土臉的回去,恐怕我們的護法職位就保不住了。”殘菊劍一時進退兩難。
“大哥,一個護法的職位而已,你又何必患得患失呢?本來你我兄弟早已經退出江湖,隐居山林,好不快活。您決定接受蘇老的邀請,出山加入血河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二哥、三哥各自失去了一條胳膊,我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算來我們也對得起蘇老的知遇之恩了吧,如果彭門主怪罪下來,不讓我們當這個護法了,我們不當就不當,也總比在這裏莫名奇妙的丢了命好,如果大哥覺得對不住蘇老,以後哪怕爲了血河門和對手們一決生死,就是戰死也比這樣莫名奇妙死了好,這樣的一個死法,怕是連來世投胎都難了。”春蘭劍說道。
“四護法說的對啊,大護法我們回宗門吧,就把這裏的情況如實禀報,至于兩位門主怎麽判斷,或者再派其他人來,就由他們吧,我們也不想莫名奇妙的慘死啊!”一衆弟子紛紛跪下了。
殘菊劍此刻終于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正好借坡下驢,于是說道:“好吧,就依大家吧!”其實殘菊劍自己膽子沒被吓破,但是差不多了,正巴不得找到合适的理由回總門交差呢。
于是率領着這一群人乘興而來,膽戰心驚的而去。
血河門總門派來的人,進了大宅之後,死了一個人,其餘的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消息立刻傳遍了镖局周圍的人家,這些人紛紛搬家的搬家,投親的投親,镖局方圓五裏内,幾乎沒了人間煙火,而且立刻傳遍了整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