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二的這一劍,堪稱驚天動地,一劍平了一座假山不說,而且每一塊碎石都切的那麽整齊均勻,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衆人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雲娜女娃,你竟然認得出老夫手中劍的來曆,果然不凡,不愧也是劍道的高手。你可讓老夫吃驚不小啊。”陳不二上下打量着媚兒,越來越覺得這女娃不簡單。
“前輩過譽了,我也是從家師處得知,家師平生也是極爲愛劍之人,經常說起天下神兵,前輩的這柄花斑隕鐵劍,家師曾經提起過,說是千年花斑隕鐵煉就,鋒利無比,極爲認主,堪稱天下神兵。”媚兒回道。
“嗯,不錯,這柄劍在尋常看來,就是一把破銅爛鐵的劍,表面上沒什麽出奇之處,但是此劍削鐵如泥,切金斷玉,鋒利無比,所謂大巧不工,來形容此劍不爲過。雲娜姑娘的劍法老夫怕是已經教不動了,你的劍法也絕非能等閑視之,在中原武林中也算是翹楚的存在。”陳不二說道。
“晚輩這三腳貓的劍法在前輩面前不值一提,剛才前輩那一劍驚天地,泣鬼神。可是讓晚輩大開眼界,劍招的名字也好,一劍往生脫苦海,實至名歸。晚輩覺得普天之下能接前輩這一劍的,怕是沒有。不過,有一點兒晚輩不明白,以前輩這麽高的劍法,堪稱無敵,怎麽也會加入這個組織,寄人籬下啊?我感覺前輩正義凜然,也不像是爲非作歹之人,此舉實在令人費解,還請前輩明示。”媚兒借機問道。
“堪稱無敵,并不是真的無敵,雲娜姑娘不熟悉,老夫的劍法雖稱精妙,但是在中原武林中,勝過老夫的人大有所在。遠的不說,就是在本門中,總門主的武功遠勝老夫,外門主也略高于老夫二成到三成,至于其他的高級客卿,也都和老夫在伯仲之間。三大供奉如果三人聯手也不低于老夫。至于本門之外,劍神的劍法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另外還有一個人,老夫恐怕也不是敵手,就是江湖中一代傳奇人物‘萬花千影’鳳栖梧,他的‘追魂飄渺劍’比老夫的劍法隻高不低。所以,三位,你們要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老夫加入本門,不爲榮華富貴,也不爲權傾天下,隻是還個人情而已。”陳不二摸着自己的胡子說道。
“啊,原來總門主武功這麽高啊,還遠在前輩之上?中原武林果然是地大物博,人傑地靈,藏龍卧虎啊。原來前輩加入本門,隻是爲了還個人情啊,這就對了,否則我在想以前輩的武功,怎麽可能任人驅使呢!”媚兒回道。
“呵呵,任人驅使?老夫怎麽可能任人驅使呢?當時外門主帶着總門主的親筆信,邀請老夫加入本門,老夫一再推辭,但是實在是推不掉。兩位門主答應,本門中的事情,老夫一概不參與,何去何從,完全由老夫自己做主,隻是挂個虛名以壯聲勢,我這才答應做個客卿,挂個虛名。”陳不二笑了,“老夫這一生,自由自在慣了,就是兩位門主也不能勉強老夫做老夫不想做的事情。”
“那前輩怎麽答應來長安堂,還隻做個代堂主一職啊!”祁天钰不解的問。
“外門主知我生性淡泊,玩弄平衡之術,加之長安地處西北,也沒什麽大事,也算是個清靜之地。而本門崛起,到處剿滅對手,一時間把個江湖攪的腥風血雨,老夫看不慣,但也不好說什麽,又不想爲虎作伥,這才答應了外門主,跑到這裏躲清閑來了。”陳不二解釋道。
“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本來我大哥一死,我們兄弟萬灰俱念,知道可能保不住這份家業了,後來前輩來了,我們兄弟更是心如死灰,原本以爲前輩是來搶奪我們兄弟财産的。如今卻因禍得福,前輩高風亮節,處處爲我們兄弟着想,我們兄弟甚爲敬佩。如今有了前輩和三位少俠相助,我們兄弟有如神助,這真是上天眷顧啊。”祁天钰說道。
“其實,老夫剛來之時,聽聞你們兄弟都是好色之徒,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和小媳婦,老夫還真想将你們兄弟除去。但是來了之後,發現你們兄弟色是色了點,但是無論怎樣,就連三爺這樣溜門上瓦的,事後都會留下一大筆銀子,也從不聲張,保全人家的名聲。尚算有點兒良知,老夫這才改了主意。因爲你兄弟并非大惡不赦之徒,從今後,還希望你們兄弟在守住這份家業的同時,能夠造福一方,護佑鄰裏,保一方平安吧!”陳不二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兩位祁爺真能棄惡從善,我們三位肯定鼎力相助。我們雖地處西域偏僻之地,但是自小飽受師父教導,要行俠仗義。這次祁二爺和三爺重金相邀,我們三人雖答應了,但是也隻是守護你的家業,至于助纣爲虐,殺人放火之事,我們三人斷斷不會相助于你的。”楓兒說道。
“陳前輩之言,讓我們兄弟無地自容,想我們三兄弟,在大哥的帶領下,創建貫通錢莊十幾年,家财萬貫,稱霸一方。我們兄弟兩個在大哥的庇護下,慢慢的變得飛揚跋扈,橫行鄉裏。整日裏無所事事,醉生夢死,欺人妻女,簡直畜生都不如。如今前輩這麽一說,我們兄弟猶如醍醐灌頂,決心痛改前非。還希望前輩嚴加指教。三位少俠,氣宇軒昂,一看也不是奸惡之徒,我們兄弟現在打算洗心革面,怎麽還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呢?三位放心,我們兄弟别無所求,隻求保住這份家業,以後肯定會經常接濟窮人,樂善好施。保長安城一方平安,有前輩在此見證,我們若有違反,或者還和以前一樣,定然死于非命。老夫發誓,天可見證。”祁天钰鄭重地說道。
“嗯,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祁家兄弟如肯棄惡向善,不但是你們自己之福,也是整個長安城之福,甚至是整個川陝江湖之福啊!呵呵,近日來老夫一直想和兩位好好談一談,奈何一直沒得機會,就如祁二爺所說,也是天意,正好三位少俠前來長安城,一番折騰之下,竟然機緣巧合,能讓我們彼此推心置腹。老夫也算是不虛此行啊!老夫一生縱橫江湖,雖沒做什麽壞事,但是也沒做什麽好事,這到老了,還真做了這麽一件好事,哈哈,也算聊慰此生了。”陳不二開懷大笑的說道。
“呵呵,陳前輩這件好事,比大多數人一生做的好事的功果還大啊,晚輩欽佩之至。”楓兒由衷的說道。
“陳前輩,棄惡向善容易,我們兄弟說到做到,可是如今我們身處是非之門,而且本門門規森嚴,耳目衆多,打我們主意的人不在少數,我們必須要小心在意。而且不能讓門中其他人有任何查覺。否則,難逃少林和武當的下場啊!”祁天钰擔心的說道。
“嗯,祁二爺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也不用太過于擔心。一是,長安堂地處西北,天高皇帝遠。總門一時間顧不上這裏。第二,雖說打長安堂的主意的人不少,但更多的打的主意,是以前貫通錢莊的金銀财寶,而非是地盤。不過有老夫在,我相信他們可能有其心,不一定有其膽。另外,祁二爺不是給了我那麽多銀子嗎,我會去打點打點,相信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第三,我會向外門主正式提出,我就以客卿身份,兼管長安堂,我相信以我這張老臉,問題不大。即使門中多有非議,總門主出關也是壓得住。第四,如果真的被總門的人發覺,我相信有老夫和這三位少俠在,這人恐怕連報信的機會都不會有。我們隻要小心行事,機密一點,自己保個平安再圖後面的事宜。”陳不二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極,就依前輩所言,我馬上安排一下,将本門中以前跟着大哥爲非作歹的那些人全部調離到其他分号,隻留下一些我和三弟的心腹,還有那些沒有什麽劣迹的老人。盡量讓我們這裏連一句話都透露不出去。不過,陳前輩,以後我們怎樣在門中自處?三個月後,本門的開派立宗大會,我們去還是不去?”祁天钰問道。
“去肯定要去的,到時總門主也出關了,此等大事如果我們不去,恐令人生疑,去了也沒什麽的,肯定是論功行賞那一套,畢竟是新派,肯定是籠絡人心爲第一首要,至于怎麽相處?那更簡單了,身在邪惡,心向光明。身在曹營心在漢,勉從虎穴暫栖身吧。”陳不二回道。
“好的,我們就這麽定了吧,不過陳前輩,您這樣做,欠了總門主的人情怎麽還?以後真相大白,總門主以此說前輩忘恩負義怎麽辦?我們可不想讓前輩背上如此之名啊。”祁天钰擔心的問道。
“這個不必擔心,義有大義和小義之分,老夫舍棄小義,爲大義,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有何懼之?大不了老夫替本門挑戰一位對方的高手就是,但是打不打的過,老夫手下留不留情,那就是老夫自己的事了。老夫本就不願加入本門,加入之後,發現本門無惡不作,順者昌,逆者亡,整個江湖談之色變。如此逆天之事,老夫早就看不慣了,也和老夫一生的信條相悖。所以老夫最終還是選擇正義和光明,無怨亦無悔。”陳不二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