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以北約八十裏的官道旁邊的一座小山上,官道周遭地勢都比較平坦,唯一的比較适合伏擊的地點,就是這個小山丘了。一個年約四十多的男人,問周圍的屬下道:“雪晴一行人應該到了吧?”
“啓禀門主,前方二十裏處,我們設了暗哨,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一名黑衣人笑着說道。
“還叫門主,記住,從今後修羅門這個稱号已經不存在了,叫堂主!”原來這個中年人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修羅血刀”羅非花,他立刻糾正手下道。
“是,堂主。”手下的黑衣人惶恐的說道。
“呵呵,手下人叫習慣了,以後我一定嚴加訓斥,還望護法大人不要見怪啊。”羅非花轉身笑着對身邊一個枯瘦的黑衣人說道。這人正是四君子劍之一的枯竹劍。
“羅堂主,不必介懷,老夫沒那麽小氣,其實,我們兄弟四人忝爲四大護法,名義上高你們幾個堂主一級,但卻屬于閑職,具體任務的執行還是要以你們各個堂爲主,我們隻是協助,所以你不必對老夫那麽恭敬,就當我們是平級好了,平時沒人時我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而上面還有四大長老,那才是實權人物,尤其大長老,權限還在兩個副門主之上。以後遇到可是要恭敬啊。另外還有三大供奉,單數屬于絕對的客卿身份,不管任何雜事,地位更高,跟外門主差不多,都是總門主最爲倚重的絕世高手。總門主對他們四個那是相當的尊重,尤其是外門主,幾乎和總門主平起平坐,如有應對可要小心在意啊!”枯竹劍說道。
“好的,謹遵四護法之命,那我以後就和四位護法兄弟相稱了,哈哈,以後還望四位護法在各個長老面前多多美言啊,武學上,還望四位護法和長老們多多指教啊!”說着,羅非花,掏出一張銀票,恭敬的遞給了枯竹劍:“這是天寶号的銀票,兄弟的一點小意思,還望三護法别嫌少,更别見外!”
枯竹劍一看,十萬兩,眼睛直冒光,于是接過了銀票,說道:“羅堂主,太客氣了,這怎麽好意思啊,真的是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啊,我先代我幾位兄弟收下了,羅堂主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以後我們兄弟四人必将盡力周全羅堂主就是。至于說指教武功一說,羅堂主太謙虛了把,也許,我大哥和二哥還能指點你一二,但是我和四弟,恐怕就指點不了你羅堂主了,據我所知,羅兄弟的修羅刀法,絕對不在雪晴的快雪劍法之下,江湖傳聞,你在天下十大當中,排名在第三或者第四,以我四弟的劍法,對拼雪晴,雖然傷了雪晴,但是自己也受了一劍,由此看見,羅堂主的武功與我和四弟,相差不遠,差的是内力和火候而已,而内力的增長,隻能靠年月累積或者天材地寶。所以我和四弟何談指教你羅堂主啊。”枯竹劍眉開眼笑的說道。
“呵呵,三護法,太謙虛了,據報,當時四護法如果不是輕敵,斷斷不至于受傷。不過我們還是低估了雪晴,他這人一向低調,江湖中人對他了解的不多,都說,三笑和一哭,所謂的天下十大裏,并列第一,說我第二,閻羅殿趙長生第三,其他人都在伯仲之間,但因爲雪晴曾經赢過雲柳劍,所以推測他可能在第五和第六之間,如今看來,還是小看他了,他的實力很可能在趙長生之上。我并沒有把握赢他。”羅非花依然恭敬小心的說道。
“嗯,對了,你們這天下十大崛起的時候,我們都歸隐江湖很久了,如果不是外門主親自相邀,說是一起一統江湖,我們也幾乎避世不出了,所以對你們這天下十大知之甚少,你說,三笑和一哭,是你們十大當中最厲害的?武功比你如何?能高出多少?。”枯竹劍好奇的問道。
羅非花神色一凜說道:“三護法,恕我直言,這三笑和尚和一哭道長,雖說和我們同列天下十大,但是,據我所知,我們幾個和他們兩個不是一個級别的,他們分别被譽爲少林和武當百年内第一人才,各自在宗門中潛心苦學,韬光養晦都有二十多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們的武功,恕我直言,雖然您是江湖前輩高人,如單對任何一人,也未必能勝,但這二人一向‘焦不離孟’如遇到二人,前輩萬不可輕敵,如果真的要拿下二人,就算寒梅護法出手,也難保萬全。所以三護法,您千萬不可輕敵,别把他們二人當成我和雪晴這樣的天下十大。”
“嗯,他們兩個的武功有這麽高啊!少林,武當果然是底蘊深厚啊,還好,外門主已經下令,由兩個副門主親自帶隊滅了少林和武當,免得以後再出現三笑和一哭這樣的高手,與我們作對。可惜,少林雖然全滅,武當全部弟子包含掌門,卻望風而逃,不知所蹤。”枯竹劍也是震驚不小,但瞬間恢複了平靜。
“啊?少林被我們滅了?武當全派都逃了?”羅非花,隻是個堂主,并非核心層人物,加之最近忙于堵截雪晴,消息閉塞,聞言吃驚不小。幾百年了,江湖中總有崛起的大宗門,雖然敢稱江湖第一,但是卻從未有任何一個宗門去挑釁少林和武當,反之,無論怎麽折騰江湖,對少林和武當都是充耳不聞,少林和武當也是兩眼一閉,不管不問,保持微妙的平衡。如今,卻把兩大門派,一滅一逃。羅非花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幸好自己加入了,而且兩個門主的野心之大,也令他聞之色變。
“不錯,兩個副門主,親自帶隊,少林寺根本不可能抵禦得了。知道兩個副門主是誰嗎?”枯竹劍問道。
“煩請三護法告知!,我入門不久,也隻是見過大護法。就深深折服了,決定加入了。兩個副門主、四位長老,和三大供奉,我一個也沒見過。再說,屬下這個級别,不到開宗立派的那天,恐怕也是見不到本門的高層人物。”羅非花悻悻的說。
“兩個副門主,就是總門主和外門主兩個人的弟子,武功嘛,恐怕和我大哥不相上下吧,在長老和供奉們之下,但是卻深得信任,在門中的權利也是不小,僅次于大長老。但這兩個人不好說話,平時除了我大哥,連我們三個也不放在眼裏,如有他們兩個的命令,必須小心應對。”枯竹劍收了羅非花的那麽多銀子,自然不能白拿,多少要回報點什麽。
“謝過三護法提點,屬下知道了,咱們門中果然是高手如雲啊,實力深不可測,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這次兩個人任務,魏通天那邊還好,他帶着我的手下,化骨刀方生才,率衆打援,比較輕松。因爲豐如意根本不會親自前來,肯定坐守自己的老巢,能派出的也就是手下的幾個人,所以問題不大。而讓我們堵截雪晴,卻隻有咱們兩個人,實話說,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縱然三護法武功高強,遠在雪晴之上,但是雪晴身邊的三奇四怪,兩人足以抗衡任何除了三笑一哭以外的十大高手,金算盤祁天鎮也隻是他們拼了個兩敗俱傷,‘陰陽雙判’恐怕比這二老也隻是稍遜了不到兩成,黑白無常兄弟也是一流高手,‘地獄刀客’李長陽和“霹靂重劍”夏侯空的實力,比二老之高不低,當年我雖然勝了二人,但是也受傷了。況且,當時傷了二護法的兩個活物究竟是什麽,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就算三護法您武功再是高強,恐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我們對這次堵截,一點信心都沒,怕是讓我們兩個當炮灰。您說,如果雪晴一行真要死拼,我們怕是要兩敗俱傷啊。”羅非花覺得的沒信心也沒實力堵住雪晴一行。
“這次是明顯安排失誤了,但是任務已經下達,本來以爲我二哥的毒解了,和我四弟率衆先是一路追殺,讓雪晴一行狼狽不堪,有了一定的傷亡,我們再在前面堵截,收個漁翁之利,撈個大功,好在開宗立派那天讓你我也張張臉,所以我大哥極力安排了我們兩個,我大哥也是一向把你視作心腹之人,因爲你也是他親自帶入門中的,誰曾層想到,那毒性超級猛烈,我二哥一時間,餘毒清不了,非但沒有追殺,而且還耽誤時間,我們這才由撿便宜變成當先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枯竹劍也是非常懊惱。
“那我們怎麽辦?還請三護法指點迷津,不堵截吧,門規可不是鬧着玩的,真是堵上了,恐怕真要拼起來,你我别說功勞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至于我們帶的這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唉,進退兩難啊!”
羅非花老奸巨猾,這皮球踢的真的滿分。
“這樣吧,我們預料的雪晴肯定是走這條官道,肯定是不會錯,但是這條路到現在沒有動靜,我們說雪晴江湖經驗老道,心智過人,怕官道有埋伏,肯定走的是另外一條山路,我們怕是錯過雪晴一行,于是我倆就率衆去山路堵截了,這樣,我們不就是正大光明的錯過了嗎?然後我們再等不到,以爲雪晴還在後面,所以就沿路往回追,直到與我二哥他們會合,再一起追趕雪晴,雪晴一行人沒有馬,肯定會被我們追上,我們不就能将功補過了嗎?羅堂主,你覺得可行否?”其實這個枯竹劍被羅非花一說,心裏也沒底,趕緊借坡下驢的說道。
“三護法這主意不錯,即避免了我們與雪晴魚死網破,又在後面的追殺中,立下奇功,說到底,殲滅仁和堂雖然是一波三折,但最終還是四位護法之功啊。高啊,實在是高!屬下佩服!”羅非花巴不得呢!剛入門派,一點好處沒撈到,還貼上了自己原有的宗門,羅非花才不願意做這賠本的買賣。”
“對了,三護法,這樣最好,由此一來,魏老鬼他們解決了援兵,如果回來的太快,我們還沒追上雪晴一行的話,就變成了先鋒,哈哈,這下夠這老小子喝一壺的了。這老小子一向與我不對盤,吃個虧也好。”羅非花一想到,魏通天如果提前遇到雪晴,心裏就憋不住笑。
“哎,羅堂主,我們都是一門中人,還是要同心協力,與我二哥四弟會合之後,必須加快速度,絕不能讓魏堂主陷于險境,好歹不說,他也是一方堂主,如果折損了,恐怕我大哥也吃不消責罰。我們還是留着以後再算計他吧!”枯竹劍勸道。
“那是,那是,一切聽從三護法的。”這羅非花也是歹毒之人,現在就推了二五六,一旦出了任何差錯,都是枯竹劍的錯。
“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别真遇上雪晴,那樣,我們就躲不開了,走吧!”枯竹劍說道。
“屬下領命!”羅非花,一招手,一番交代,一行人,瞬間往另外一條山路趕去……
不遠處的草叢中,潛伏着一個人,僞裝功夫絕對一流,就是羅非花和枯竹劍這樣的高手都沒絲毫察覺。看到衆人走遠了,站起來身來,施展輕功,往小鎮方向飛奔而去……
又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雪晴一行人,飽餐一頓,又運功調息了兩個多時辰,此刻,喝完了茶,收拾妥當,一行人出了客棧,正準備出發。
“雪大俠,我對河北這一帶比較熟悉,前面去山海關,有兩條路,一條是官道,平坦易行,我們爲了掩人耳目,可不必直接走,沿着官道不遠處,繼續前行就可以,如果遇到伏擊,可以有路可逃。另外是一條崎岖難行的山路,如遇伏擊,基本上無路可逃,隻能死拼,我們走哪一條?”夏侯空問道。
“神秘人知道咱們沒有馬,走的不快,後面的追兵肯定是騎馬沿官道追我們,他們料定我們肯定會被逐漸追上,不敢走大路,認爲我們肯定走山路,那麽在山路設伏兵,肯定能堵住我們。這是以常态論之。但是兵不厭詐,我們能想到的,神秘人也能想到,所以我認爲他們肯定反其道而行之,山路上不會有埋伏,反而會在大道設伏,因此我們走山路才是對的。”雪晴分析的絕對正确。絲絲入扣,他怎麽也想不到,羅非花和枯竹劍,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盤,這個決定,怕是辜負了羅非花和枯竹劍的一番苦心了。
“嗯,雪大俠,你說的很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們就聽你的,走山路反而更安全!越危險就越安全,至理名言啊!”夏侯空連連點頭稱是!
“那好,我們出發吧,”雪晴一行人往鎮子外面走去。
剛走到鎮子外面,還沒到岔路口,隻見一人沿着官道飛奔而來,速度之快,輕功之高,令人歎爲觀止!
“有敵人?”雪晴一行停下了腳步,小心戒備着。
來人速度很快,很快到了雪晴一行人面前,突然,來人單膝一跪,當頭便拜!“敢問可是雪大俠?”
“正是,這位兄弟是?快快起來!”雪晴連忙扶起了來人。
“雪大俠,我是如意坊在山東秘密聯絡點的負責人,江湖人稱‘鬼影’的孔小通。來人起身答道。
“啊?”衆人皆是一驚,“鬼影神蹤,無處不通”孔小通,江湖中輕功第一,打探消息第一,非常神秘的一個人物,江湖中幾乎沒有幾個人見過其真面目。竟然成了豐如意手下之人?看來這豐如意果然是底蘊深厚啊!
“原來是‘鬼影神蹤,無處不通’孔大俠,快快請起,雪某可當不起孔大俠如此大禮啊!”雪晴也是吃驚不小。”
“雪大俠,不必客氣,我是豐坊主手下,令公子和我家小姐已經定了親事,嶽父都叫了,所以,就是我的少主,那麽,雪大俠就是和坊主一樣,也就是我的主人。所以,受的我此拜!我接到坊主的飛鴿傳書,要我們密切注意神秘勢力和仁和堂的安危。可惜仁和堂之變,事起肘腋之間,加之神秘組織事先沒一點征兆,所以我們一點準備也沒,等得到消息,再去仁和堂也就晚了,另外,以我輕功雖然不錯,僞裝和打探消息尚可,但是武功卻是不行,去了也是白搭。所以心中很是愧疚,從雪大俠安全撤出之後,我就追上了雪大俠,并趕在雪大俠之前,一路探聽雪大俠前行之路的消息,始終在您前面百裏左右,一旦發現情況,我就能回身示警,所幸的是一路并沒有敵情,直到今日。”鬼影說道。
“辛苦了,孔兄弟。”雪晴大爲感動!連續幾天都是這個江湖人稱打探消息第一人的在給自己探路,自己卻一無所知。
“孔兄弟,如今你現身前來,肯定是前路有變吧!”雪晴忙問道!
“敢問雪大俠,是否選擇了山路前行?”鬼影急忙問道!
“不錯,孔兄弟如何得知?真是料事如神啊!”雪晴回答。
“哎,本來雪大俠料事如神,羅非花和神秘人等正在大路設伏,雪大俠如果選擇山路,剛好躲開危險。”鬼影說道。
“羅非花?這小子真不是好鳥,還真投靠了神秘組織,他這人和祁天鎮本來就是一丘之貉。本來就想到如果他投靠了神秘組織,在河北一帶阻擊我們的大概是他,哼,果然是這江湖小人。”雪晴一臉不屑地說道:“那孔兄弟前來報警,莫非有變?”
鬼影将偷聽到的,羅非花和枯竹劍的對話,學了一遍,又将他們的決定重說了一次。
“啊??不是吧,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雪晴也沒想到羅非花爲了保存實力,玩了這麽一出。衆人也是哭笑不得,堂堂的,曾經的“修羅門”門主,一代宗師,天下十大之一的羅非花,竟然是這麽個貨色。竟然爲了保命和保存實力,不惜重金收買枯竹劍,搞出了這等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