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雪晴一聲大喝。提劍而出,二老也急忙一左一右的護住了夫人。
“雪大俠,是我們!”爲首的“地獄刀客”李長陽急忙回應。
雪晴定睛一看,來的正是李長陽和雙判、無常等十多個人,每個人渾身都是血迹,有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血,幾乎每個人都受了傷,黑白無常受傷最爲嚴重,除了各自中了寒梅一劍,渾身又多了幾道傷口,幾乎虛脫,是由雙判攙扶着一路前行而來的。雙判也是身上幾道傷口,還好傷口都不深。“霹靂重劍”夏侯空從肩膀一直到前胸,一道比較深的劍傷,傷口甚是恐怖。而衆多仁和堂的弟子,隻有一兩個跟随而來的,那麽多的弟子不言而喻,幾乎都爲了堂主,爲了雪晴,英勇的戰死在仁和堂。此刻雪晴的淚水,如雨而下,心痛如絞,一陣搖晃,幾乎暈厥。
“雪大俠,你沒事兒吧?”“地獄刀客”李長陽立刻上前扶了一把雪晴。
看着眼前這些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的弟兄們,再看看僅剩的幾個仁和堂後堂弟子,雪晴此刻心痛如絞,淚如雨下。“對不起,我連累大家了,”雪晴聲音嘶啞的說:“夫人,快快,快拿‘碧玉生肌散’爲大家敷藥。”
“雪大俠,您不必難過,我們都是受過您大恩的人,如今仁和堂有難,我們義不容辭!沒有雪大俠當年的仗義施救,我們早已經是冢中枯骨了。”“霹靂重劍”夏侯空非常誠懇的說道。
這時,冰姬和二老都出來了,将“雪花碧玉丸”和“碧玉生肌散”分别給了受内傷的人和受劍傷的人。
“還好,你們都逃出來了,我總算稍微有點心定了。承蒙各位不計生死,舍命相護,雪晴心存感激,無以爲報,請受我一拜!”說完對着衆人深深的拜了下去。
除了正在敷藥的人,其他人全部連忙都去扶雪晴:“雪大俠,真的不要見外。”衆人齊聲道。
“你們怎麽逃出來的?難道寒梅劍和春蘭老者沒有參戰?”雪晴被衆人扶着,簇擁着進入了破廟,大家一起圍坐在地上,剛做好,就急忙的問道。
“多虧了夫人的兩個寶貝,寒梅老者不但沒有将毒逼出來參戰,看情況,還要嚴重些,所以一直沒有參戰,我們開始稍微占了上風,殺了他們不少人,後來春蘭劍加入戰鬥了,情況不容樂觀,多虧了李大俠和夏侯大俠,兩人合力抵住了那春蘭劍老者,三人對拼,雖然春蘭劍老者重傷了夏侯大俠,但是他自己也被李大俠劈中了一刀,看樣子比夏侯大俠傷的還重些,因此,他基本也失去了再戰之力,我們隻好邊打邊退,但是對方好手比我們多,所以我們這邊的弟子幾乎傷亡殆盡,對方因爲兩個爲首之人都失去戰鬥之力,所以我并未窮追,我們這才慢慢的趕了上來,有仁和堂的弟子認得夫人豢養的穿雲隼,這才能在穿雲隼的帶領下,找到雪大俠和夫人。”陽判崔無生說道。
“是的,如果不是夫人的兩個寶貝讓寒梅老者無法再戰,恐怕今天都要交待在那裏了。”黑無常王缺敷了藥也湊過來有餘悸的說:“那是什麽寶貝啊,能讓一個那麽厲害的隐世高手,短時間不能再戰?太厲害了!”
“那是我豢養的“閃電紫金貂”和“花白烏金蛇”,從小吃了不少珍稀毒蟲和天材地寶,因此不但一身劇毒,而且皮似精鋼,一般兵器傷不得它們,而且速度奇快,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如果隻輪速度,那麽“穿雲隼”更快,幾乎是它們兩個的三倍。”說着,冰姬動了動,左袖裏,鑽出一直黑黃相間的一隻可愛的小貂。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看看衆人,然後爬到了冰姬的肩頭。右邊的袖子裏,鑽出一條花白黃黑相間的長約三寸的小蛇,口中嘶嘶的吐着芯子,纏在冰姬的手腕上。穿雲隼,嗖的一下飛了下來,也停在雪晴的肩頭。比麻雀大了一點,嘴巴就是金色的,爪子也是金色的,一身羽毛卻是灰色的。紫金貂和烏金蛇一看到穿雲隼,一下老實了很多。三個小家夥模樣甚是可愛,但卻兇險至極。看得衆人啧啧稱奇。
“中了紫金貂和花白蛇之毒,如果沒有我的解藥,就算雪哥出手,也要頗費周章,那老者以爲是普通之毒,可以瞬間用内力逼出,就錯了,因爲它們兩個毒,不但會進入内腑,還會遊走于經脈,換了尋常之人,早就一命嗚呼了,但是那老者内力深厚,當時不但護住了丹田内腑,還能護住經脈,所以我才慌了,以爲劇毒沒能奏全效。現在終于明白了,這寒梅劍老者如果想将毒全部逼出,恐怕起碼要七八個大周天運行才可以。”冰姬此刻對兩個小家夥充滿了信心。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家都見過寒梅老者的劍法和深厚的内力,就這樣的深厚内力還要那麽久才能全清餘毒,這三個小家夥是多恐怖的存在。
這時候,大家敷了藥,精神好多了,血也止住了。
山海關,萬裏長城的東端,山海關以北被稱爲關外,以南是關内,山海關以北約不到二百裏的官道上,五匹馬正在飛速的奔馳着,當前兩匹神駿非凡的‘白雲烏蹄’和‘烏雲雪蹄’正是貝兒和楓兒,後面緊跟着的三匹棗紅馬是歐陽媚兒等人。慢慢的,距離又慢慢的被拉開了,這已經是十多次被拉開距離了,眼看跟不上了,鐵向北手一揮,一直神駿的海東青,直接飛到了了楓兒和貝兒的前面,慢慢的将速度降下來,擋住了楓兒和貝兒前行的速度。楓兒和貝兒慢慢的将速度緩慢的減了下來直到信馬由缰的緩行,後面的鐵向北逐漸趕了上來,五人五馬并排緩慢前行。
“楓兒弟弟,你和貝兒妹妹的這兩匹神駒實在是太快了,我們真的跟不上,這幾天都是如此,我們大漠的良駒第一天尚能勉強跟上,後面就完全不行了,前面都到山海關了,馬上會進入地勢險要之處,比較适合埋伏,我們已經連續奔波了好幾天了,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伏擊,我覺得事出反常,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敵人就在前面不遠處等着伏擊我們。現在我們精神和身體都有點疲憊,我建議我們下馬休息,吃點東西,打坐調息一下,恢複到最佳狀态。以備萬全。”歐陽媚兒皺着眉頭說道。
“嗯?歐陽姐姐,你覺得會有埋伏?這不太可能吧!神秘人怎麽會知道我們會南下支援?又怎麽可能知道我們何時出發,走哪條路?”通過這幾日的相處,楓兒對歐陽媚兒不再躲躲閃閃,而且也增加很多好感。
“是啊,媚兒姐姐,那些神秘人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嗎?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會伏擊我們吧!”
貝兒也一臉狐疑的問道。
“楓兒弟弟,貝兒妹妹,小心無大錯。其實從出發兩天後,我就一直擔心遇到伏擊。第一,從仁和堂遇到襲擊算起,已經好幾天了,雪大俠一路北上的消息,肯定會被他們探知,他們既然敢夜襲仁和堂,就不會輕易放過雪大俠,一路安排追殺,是必須的。第二,全江湖都知道雪大俠和幹爹的交情,不可能不飛鴿求救,而幹爹也不會坐視,肯定也會派人接應。那麽,以神秘人最近一段行事作風來看,不管是趁虛出手滅閻王殿,還是暗殺胡立和範剛兩位大哥,足以見得對方消息之準确,那麽準确的消息從哪裏來的?顯而易見,神秘人的勢力恐怕早已經滲透了各個宗門,準确的說,飛鷹堡肯定有内奸,也許如意坊内也有,否則,胡立和範剛前往木河城探查雙雄之死因,是何等的機密,但是對方卻一清二楚,在胡立和範剛兩人一到木河城,就被狙殺。你們想想消息從何而來?所以,我們的行蹤恐怕早已經不是秘密,因此我們要小心爲上。”歐陽媚兒分析的頭頭是道。
歐陽媚兒一席話把衆人說的寒毛直豎,後背發涼,包含鐵向北在内,最近光顧着搬到木河城,好多細枝末節都沒來得及好好推敲。現在想來,歐陽媚兒說的絕對是沒錯的。
“啊,如果神秘人繼續追殺,那我父親豈不是很危險?歐陽姐姐,你快出個主意,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楓兒一時手足無措。
“楓兒弟弟,你也不必太擔心,以雪大俠的武功,一戰之力是絕對有的,而且據報他身邊還有不少高手,我覺得危險可能會有,但是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神秘人現在的意圖非常明顯,意在搞亂江湖,爲他們稱霸做準備,即便有不少高手,也不可能全部合在一處,去追殺雪大俠,而且武功超過雪大俠的高手,也不會全部聚集在一起,他們肯定是會分散開來,去對付江湖中的其他門派,因此,我覺得追殺雪大俠的人馬中,雖然肯定有比雪大俠武功高的,但最多一至兩人,或者在伯仲之間的可能性較大,但是雪大俠一身武功,縱橫江湖那麽多年,而且一身醫術出神入化,雖然仁和堂一戰,雪大俠和衆位高手雖然也受傷不輕,但是因爲雪大俠的醫術,恢複的速度應該非常快,雪大俠的名号中,醫聖兩個字不是白叫的,反之,當晚仁和堂一戰,因爲對方沒料到雙判、無常、李長陽和夏侯空的存在,所以神秘人一衆受創肯定也不會輕,但是恢複的速度肯定要差遠了,因此,我預料,當晚在仁和堂出現的高手肯定不會再堵截雪大俠的隊伍中,堵截雪大俠的隊伍中,我想對方能派出的高手最多也就是和雪大俠在伯仲之間。真正的高手還是會在那晚夜襲仁和堂的隊伍中,他們一旦恢複,肯定全力追殺。所以我們隻要能趕在後面追殺的隊伍之前接應到雪大俠,就應該無虞。”
孫無涯聽了歐陽媚兒的一番分析,不禁對這個年輕的姑娘又刮目相看了一番,前面是媚兒的武功讓他望塵莫及,現在媚兒的才智,又讓他感覺這女子真不愧是銀狐。“其智近妖”真是名不虛傳。
隻有鐵向北沉思不語,這幾年,他是最了解銀狐的人,所以他一點都不意外。
楓兒被銀狐這麽一說,頓時多了幾分安心。
“不過,我還是有種預感,我們在接應到雪大俠之前,可能會有場惡戰,因爲,我們這一路太過于順利了,馬上就出關了,還沒遇到阻擊我們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認定應該會在山海關地勢險要處伏擊我們,因此我們要做足準備以防萬一。但是對方也有失算的時候,他們可能不會知道,我義父和你在支援的隊伍中,他們肯定會預料到我幹爹豐坊主不會離開木河城,因此,狙擊我們的人肯定會弱于堵截雪大俠的隊伍,但即便于此,我們也不可小視,一旦交手,必須全力以赴,迅速的擊潰對方,然後必須阻斷伏擊我們的人将消息傳出去。如果這樣,我們可以迅速的前往接應雪大俠,一旦我們兵合一處,實力應該和神秘人組織不相上下,對方再要部署,肯定來不及了。我們回合之後,迅速北撤回木河城,對方就是追殺,估計很難追的上。”媚兒又是一番分析和安排。衆人大爲贊歎,真的是女中諸葛。
“媚兒姐姐,你覺得壞人會在哪裏狙擊我們?”貝兒瞪着一雙大眼睛問銀狐。
“孫管事,前面是什麽地方?我依稀記得,在快到山海關的必經之處,應該有一處地勢極爲險要的地方。我覺得如果對方設伏,應該可能會在此處。你覺得呢?”媚兒轉頭問孫無涯。
“媚兒姑娘說的不錯,前面應該是‘三重山’,地勢極爲險要,而且隻有中間一條路可以行,兩邊都是群山,的确是設伏的理想之地。”孫無涯說:“當年橫行中原的,天福镖局押了一趟重镖至塞外黑風寨,剛過山海關,就出事了,應該就是在這個叫‘三重山’遇到襲擊,镖貨被劫,天福镖局的二當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破風十八刀’張玉光,和手下十三名镖師悉數喪命,至今都是江湖懸案。所以我贊同媚兒姑娘你的建議,我們必須小心防備着過此處,而且現在改道也來不及了。”
“貝兒妹妹,一會如果情況真的有變,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别強自出頭,另外孫管事,你盡量保護好貝兒,有我和義父、楓兒主戰。切記!”媚兒叮囑道。
“好的,我就是拼了命也會保護好小姐的。”孫無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好,我們現在立刻原地調息一下,将精力恢複,半個時辰後出發。”媚兒對衆人說。
大家對這個年輕的姑娘甚爲信服,立刻原地打坐休息。
半個時辰後,楓兒第一個調息完畢,接下來鐵向北,媚兒等也調息結束。
“楓兒,這麽快,你運行了幾個小周天?”鐵向北看着楓兒調息的速度比自己快,很是好奇,忍不住的問道。
“鐵叔叔,我剛才運行了一個大周天。”楓兒語不驚人。
“什麽,你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半個時辰?”鐵向北此刻表情已經從好奇變成了震驚。
“是的,鐵叔叔,我剛好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這是家師的獨門心法。”
“好吧,楓兒,假以時日,你肯定威震江湖,名揚天下。鐵叔叔看好你。”鐵向北笑呵呵的說。
楓兒被說的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義父,前面五裏左右就是“三重山”的地界了,麻煩你老人家将海東青放出去,我們遠遠的跟走後面,慢慢走。全神戒備就是。”媚兒道。
“好的。”鐵向北手往天空一指,肩膀上停着的白色海東青,振翅飛向天空,向前方掠去……
約走了不到五裏地,海東青飛了回來,鳴叫不已,果真有埋伏,衆人雖是有了防備,心下也是難免一驚。
又前行了不一會兒,兩山夾一道的路口當中,一群黑衣人,約有十幾個,站在了當中。
爲首的一個黑衣人看清對面的來人之後,雖然看不到面部的變化,但是眼睛卻是寫滿了震驚。“‘大漠太保’鐵向北?那年紀稍大的姑娘應該是‘銀狐’吧,另一個是‘快刀’孫無涯?年輕的女孩是豐如意的女兒了吧,那位少年是誰?”這情報送的不準啊,怎麽鐵向北和豐如意弄一塊去了?”
“好像是鐵向北和歐陽媚兒,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們原本以爲可能就是豐如意手下三大高手齊出。現在卻來了個‘大漠太保’我們是否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左首的另一個蒙面人回道。
“當然,也就是多了個鐵向北而已,怕什麽,我們多少人,他們才五個人而已,一切照原計劃不變。一會兒,我來擋住鐵向北,你去拖着銀狐,剩下的兄弟一起上,格殺其他三人,孫無涯可能會有點麻煩,多安排幾個兄弟照顧下,擊殺三人後,我們就撤,如果真想幹掉鐵向北,如果他拼了命的話,恐怕我們也會損失慘重。明白嗎?
“明白。”左手的蒙面人立刻低語向衆人一番交代。
“果然來了,江湖鼠輩,藏首畏尾的宵小之徒,哈哈,不知道夠看不夠看啊!”哈哈大笑聲中,鐵向北腳下一蹬,從馬上飛躍而起,落在了一群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一擁而上,将鐵向北圍在了中間……
“鐵叔叔,一群宵小之輩而已,不老您老大駕,我來打個頭陣吧,楓兒也從馬上飛躍而出,也落在了圈中,媚兒則和孫無涯和貝兒,都下了馬,站在馬邊上,卻是動也未動。
衆人被楓兒的身法吓了一跳,如此飄逸的身法和速度,比鐵向北有過之而無不及。紛紛議論着,什麽時候鐵向北或者豐如意手下多了一個少年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