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可惜，就算開了話匣的是九，不知爲何她卻根本不打算深談下去——矮身，雙腿近乎是“馬步”但軀幹卻過于前傾，同時雙手虛握橫在胸前，芯啓是看得懂這個架勢的，雖然對于他們這個等級的武者來說“起手架勢”早已不具備百分百的說服力，但這個武術流派……在剛剛的交戰中，他也可是見過的……
“……相撲……嗎？”九身體密度比常人大……這決定了縱使體格上芯啓比她要大上一圈，但體重上卻是她更具備優勢……在“相撲”中，如果能在這種量極差下讓芯啓取了勝……也許勉勉強強能擦着邊兒給個“大金星”：“可是那……雖然你的身體适應着很多很多的武藝啦……但這個相比起‘獵技’……跟你的契合度幾可謂是悲劇……”
這想法止于九發力将沖的那一個瞬間……嗯，并不是确切威力有多大，事實上真正具備着攻擊力的招式往往是“實而不華”的，原因很簡單既然目的是“破壞對手的身體”，哪兒又有多餘的力道去用作“特效表演”？是的如果不實打實挨上一記就算是芯啓都不清楚九這一撞究竟是有多大的威力，隻不過千萬别忘了，在跟九交戰的過程中芯啓時不時都會“移開視線”——因爲恐懼，這是必然的，九也有武理她不會過多暴露自己的攻擊力攻擊欲望也就是所謂的“氣息”，但是“客觀事物”有時候隻要用力了就是免不得的……比方說，她發力的瞬間腳後跟處濺起的“飛灰”……芯啓明确記得那一塊地面是算得上平整潔淨的，就算塵屑過于細小受“空氣阻力”影響飛不起來多遠……可是“密度”？嗯“濃厚無比”乍看之下就似是水泥顔色的水流……至少這點東西，芯啓還是看得見的……
……于是乎他選擇了“躍起”……于是乎，九……身形幾近消失，半空中勉勉強強轉了個身落地後剛剛好看向自己先前“正後面”的芯啓……隻見得那棟建築上出現了一個……“黑洞”？邊緣平整無比跟正經的“切割”幾乎無異……不敢轉頭，本來嘛面對如斯對手芯啓是不太敢正兒八經“看别處”的，尤其是已經失去了觀察必要的“正後方”……可實在忍不住好奇，但她先前踩着的那一塊地面……爲什麽留下的坑洞幾乎與“沙坑”無異……
……不……說起來“水泥”裏面本就有“沙”的成分……可是混上了正經的石灰……是因爲“灰”更細密導緻了“沉底”？近似于灑在橘子裏面的豆子……以至于最表層變成了“沙”的結晶顆粒……不然爲什麽如斯夜色下都讓芯啓覺得……“亮晶晶”……
“……這個世界……并不支持你‘全力’啊……”真的是忍不住了……雖然大概也清楚某些東西，但芯啓有時候……是真的，“繃不住”了：“樹栖靈長類體重上往往普遍低于地栖靈長類……就是因爲通常的‘樹枝’……撐不住‘大猩猩’級别的體重啊……”
“特意奉勸一句真的感謝。”芯啓從未放松警戒……可九這一句依舊讓他心跳更快了一些，并不是因爲存在着輕微語病……而是因爲，芯啓完全搞不清聲音從哪裏傳出來：“如果你句句都這麽說……沒準兒，事情就不必發展到現在這樣了……”
雖然芯啓依舊是一蹬腳便硬生生“平移”了近一點七米……距離不長，但速度卻極快，“刹停”自然也是相當快的，因爲九……不知不覺間，再一次從“地底”鑽了出來，雙臂如羽翼般大幅度揮舞，可剛剛好……連“衣角”都沒碰到芯啓——“地聽”，中世紀歐洲有專門的器械用以預防敵軍的“挖地道”，就算九可以使出“傳音”将震動傳導到周邊物體——這一次是“水泥”，再由“水泥”将聲音導入空氣，就造成了“四周水泥在發音”的景象，自然讓芯啓一時間搞不清楚“聲源位置”的究竟——可通常來看是極難做到的，尤其是“水泥”質地本就偏硬，九也不是一點兒都沒進步她也在盡可能抛棄自己局限于“人類知識”與“生理”所造成的“思維慣性”，隻可惜“訓練時間”芯啓實在是勝了她太多，縱使那“傳音”原理上已然分外不容易，芯啓的“地聽”……卻依舊，能“擦着邊兒”，探知出她的“攻擊欲”——是的，隻要使用着“武”來應對芯啓，這男人便是多多少少能抓到蛛絲馬迹的，因爲他能用于“對抗其餘【能力者】”的隻有“武”……雖然“擅長使用”并不一定等同于“擅長應對”，可芯啓……真的，不曾考慮過……自己亦會碰上，在“武”的層面遠強于自己的大敵？
雖然九并沒有落下她上升之勢太明顯以至于接近了廣告牌更是能抓住那金屬骨架一時間居高臨下看着芯啓。
要知道芯啓爲什麽隻是“剛剛好避開”……還不是爲了待九停下身姿架勢未全的時候……進行“突襲”？
雖然這兩位也隻是這麽看着對方……順帶一提，芯啓，再沒有移開，他的眼睛——黑鷹正在另一邊一棟更高的樓頂，雖然這兩位都沒給他分毫的注意力，九卻也收起了太過明顯的殺意，取而代之的……已然，變成了“模棱兩可”的……“好奇”；芯啓的表情卻也變得分外不明顯，雖然他沒退出那個“近似于‘普通人’的狀态”，說好了的話他不希望反悔，哪怕就算是反悔了……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局勢，有那麽一個瞬間脫離了“對峙”因爲完全找不見“戰鬥欲”更遑論“殺意”，雖然九……似乎是，刻意在照顧着芯啓：
“就這麽……不想對我，使用出‘那一個東西’？”
“……你不也……連通常的‘張開’都在回避？”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讓你‘看’過我的身體？”
“但你的身體……我依舊有，一絲一毫事無巨細完全了解……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