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喲!”
“那麽比起你來,誰強?”
“真難聽的問法——但,她,确實比我更适合,‘殺死你’喔~~”
說真的,聽到那個“她”的時候,芯啓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聽——第二個則是自己遭到了“欺騙”,可仔細想想……隻是“少說了幾句”而已,再況且也是極端正常的,“黑鷹”對自己的欺騙——可究竟是什麽人?哪個“她”會比“黑鷹”的爆發性更強?難道是“雷王”……不……完全不論“綜合性戰力”,單論“爆發力”比“黑鷹”要強的……可還有無數個“她”……
“……有那麽值得恐懼?”
“嗯?”
“她很可怕?”
“算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事物——之一啦~~~~”
芯啓……猛然間明白了……“黑鷹”的性格他是大概知道的,除開某一些個人能力實在難以改變的事物,很少有東西是會讓他這種“純武力派”(不參與通常的政治交涉)感到恐懼的——那麽讓他這種“武力派”都覺得無能爲力的東西有多少?嗯至少普通的“坦克”、“導彈”甚至是“大戰艦”……恐怕,都是完全算不上的——畢竟隻是些“人操控的武器”,“坦克”的話可以用單兵配備的“反坦克槍械”亦或者“反坦克導彈”,若是大體積的洲際導彈一類也存在着“攔截”、“誘導”的可能性,就算是“大型戰艦”,戰争史上也不缺乏遭到間諜滲透、從而被“秘密占領”甚至直接在“滿載”的情況下慘遭“直接擊沉”的案例——是的,隻要是“能打敗”的對手,對于“黑鷹”來說就幾乎是完全不值得恐懼的,換言之若是要讓他“感到恐懼”……“無法擊敗”最起碼也是“幾乎不可能擊敗”的對手,近似于“必不可少”的等級……
……可什麽東西會讓連“大戰艦”都不怕的他覺得難以擊敗……
對于足以在一定程度上使用“冷兵器”對抗“裝甲車”的“身體變異”……又能有什麽東西,擔得起“難以擊敗”的名……
而且芯啓總覺得有一點點不對勁——他并沒有了解太多的信息,今天他少見的“睡過頭”了,平常的話店鋪不會将内外信息掩蓋到這個地步,不然他幾乎是鐵定要被“驚醒”——可聽“黑鷹”的說法他們本來就是“兵分多路”的布局,近乎完全放棄了“相互支援”的可能性——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意外”來解釋,比方說他意外來到了這裏,意外撞上了“黑鷹”……因爲本來就是“無人區”而且接下來要進行戰鬥,所以店鋪刻意屏蔽了内外交互的信息,以便讓本就精疲力竭暗傷不斷的芯啓……“修養”,從而更大幅度地恢複戰力……
……那麽萬一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計劃”?
要說爲什麽偏偏會碰上“黑鷹”……仔細想想,除開那種明顯帶着執着的信譽度外就連芯啓都不大清楚他究竟具備着哪些閃光點——光以“被委托人”的性質而言——所以說萬一,僅僅是一個萬一,會撞上“黑鷹”并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個必然的結局……那麽跟他的“信譽度”……又究竟有沒有關系?而且芯啓可沒忘,他清楚記得這一戰中“黑鷹”那邊有“難以殺死者”的存在……雖然那個種類相互間的意識與記憶都不算特别連貫,但畢竟是通常手段難以根除的……可爲什麽……交戰到了中途,就看不見了她們的身影……說一點沒懷疑,那是假的,可要說對此進行了多少的思考,與“黑鷹”的交戰卻又是性質上便不大允許的……可萬一……一切都真的那麽“有契合點”……
“哦?怕什麽來什麽——不轉頭嗎?很危險喔!”
雖然芯啓根本用不着轉頭——他記得那個腳步聲,哪怕踩着的并不是“地面”而是屋頂——他甚至聽得清步伐的大小,以及對方那“不想掩飾”的态度……畢竟自己平時就沒打算掩飾……“某一些東西”——他記得自己似乎交代過一些東西,對很多很多人都交代過的一些東西……雖然每個人,他都曾交代過,一些“比較特别”的東西……
“門鎖好了?”面對這一位……他交代的,就是這些“特殊東西”:“我可不想因爲某一些意外……導緻退休金拿不到,然後連面包都吃不起……”
九沒有言語——她做出了“很好奇”的表情,見着依舊抵住“黑鷹”眼窩沒有動作的芯啓……她的言語,顯得天真……卻毫無除此之外的氣息:
“怎麽?不轉身?”
“……”芯啓就這樣放開了“黑鷹”——依舊踩着老人的身體,回過神——他這個狀态嚴格來講并不适宜“做表情”,雖然簡簡單單的“苦笑”與“無奈”……依舊,印上了他的臉:
“說真的,我覺得毫不意外……”
“我還以爲我隐瞞得很好……”九嘴角一撇。
“對于‘普通人的思路’來說,隐藏得還可以。”芯啓歪過頭——邊言語邊在回憶中再一次做了肯定:“可怎麽說呢?在我眼中,你做什麽都不會奇怪——我原本就完全無法預測你,那麽自然,隻能接受‘你所做的一切事情’……”
“連這個也?”
“心理上的接受……啊,知道嗎,有時候面對巨大無比實在找不到逃生機會的海嘯……有些人會選擇與愛人抱在一起,安靜地等待死亡……雖然我是肯定會拔腿就跑,但如果真的沒逃過……至少他們死前會比我要幸福……‘些許’……”
“你似乎充滿妒意?”
“并不是‘嫉妒’喔。”仔細想想……芯啓又重申了一遍:“當然‘悔恨’說沒有你恐怕也不信……但要說成是‘嫉妒’,未免也太小瞧我了點兒……”
交談,就這樣在兩位的對視中進行了下去——芯啓卻并非完全沒動,他移開了身位,全然不管腳下的“黑鷹”接近“無傷”依舊留下了戰鬥力以及完完全全的威懾力——沒意義了,再警惕已經完全無意義了……雖然他,到這個時候……
……已經不想再“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