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九其實不最擅長用“拳”。
隻可惜她現在不得不用拳——因爲兩隻手均“廢”,雖然清楚“細長條”使出的“纏繞”有警惕的必要,可那名“藤條”一開始畢竟也隻是借助了變身後得到的“柔軟度”來克制九直接的拳擊而已——擊倒“強制分離”後她右拳暫時乏力,再況且“藤條”也正是在這時候朝她左前方逼了上來,現在想想這似乎是早有預謀,哪怕盛怒之下——這一位也參與過先前的“虐殺”——九并沒有留手,誰曾想“藤條”竟然如經典摔技一般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便整個身體擡起兩條腿也纏繞了上去——九沒留力,雖然并不是“全力”,她畢竟顧忌着這兒的水泥地面,再況且既然你敢貼那麽緊,那麽若我那隻手臂用了“崩勁”……你卻也有膽,将之全部吃下去?
雖然整一具身體立刻被彈開了的“藤條”很明顯被那手臂猛然間極度繃緊時所産生的“震蕩”所傷似是震傷了肌肉結構與内髒一時間也隻能癱軟在地偶爾抽搐幾下再無起身餘力……雖然,九也不算受了什麽重傷,單純那“崩勁”發出瞬間“藤條”卻也纏緊了身體……嗯,類似于人類傷勢中的“手臂輕微脫臼”,同樣是輕傷甚至都不用做處理隻需要“等一會兒”就行……雖然嘛,到這時候……若是還不能察覺到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那她未免也太遲鈍了些許……
“……‘自爆’……嗎……”以一個人接下來無法再戰鬥……甚至是“喪命”,爲代價……廢了她一條肢體……這确實是“弱者”向“強者”挑戰時較有效的戰術之一,尤其是她現在被廢去的可是“雙臂”,雖然帶了警戒提前繃緊的胳膊就算“故障”了卻也勉勉強強能保持“握拳”……古典拳擊裏酣暢淋漓的比賽過後甚至有拳手松不開拳頭就算有别人幫忙也隻能死死握緊,雖然“拳”……這算是武功裏最簡單的手型,就算“酥麻”從而做不出精密動作……卻至少能保持“擊打威力”:“……爲什麽要這樣做……他在利用你們,都看不出來?!!”
“……”大眼睛男人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九竟然會這樣說話:“……這不是很正常麽……看來他沒教你那些(比)較基礎的東西……”
“因爲教了也沒用——我始終不理解人爲什麽會‘爲了他人’!!”九的語氣似在咆哮……雖然聲音僅能算“自說自話”:“不可能有生物會自願‘犧牲’,在不能延續種族生存的情況下……如果過于衰老以至于本就活不了多久卻還是将幼獸吃掉扼殺了‘繁衍後代’的希望,那個物種本身就會滅絕,可他們爲的并不是自己的後代……等等……”
她的眼睛猛然瞪圓……怎麽說呢,九,一開始确實沒有往這方面考慮……因爲實在是太不理智了,這個猜測……在她的思路裏面:“……不至于……你真的……”
“……我不清楚你猜出了什麽,”雖然大眼睛男人沒管她——九确實雙拳暫廢,但她的架勢還在那裏,這便是僵持會出現的原因,也是她得以說完這麽一長段話的原因:“不過我有個建議——先保持住思考能力,好麽?在我們把你拆得七零八落裝箱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考慮……”
“……”雖然……九最終還是放棄了一些東西——因爲“無能爲力”,她很少體會到這種感覺,但若真有人的家人遭到了脅迫……要知道,“暫時廢去她肢體”的代價可是“身受重傷”乃至“失去戰力”,其他人姑且不清楚,但“強制分離”确确實實猶豫了些許……看不出來,完全看不出來,她聞得到這些人身上激素的微觀變化,但卻完全沒法解讀那其中的詳細數據……畢竟她的“實驗案例”實在是太過單一,而這些人……“本質”上,就跟芯啓存在着相當大的差異……
……可若他們真有家人遭到了脅迫……那麽自己又能如何?
“營救”嗎?【能力者】之間原理上不可調解的沖突通常的“報警”會制造的隻有悲劇,可一旦引起了真正意義上“武裝警察”一類的注意,能不能成功先不說至少“保密”便将成爲一個除開“滅口”外幾乎沒有解決辦法的問題——就算是“換位思考”,相比起什麽“我會幫你救出他們的”眼下裏直截了當“完成任務”也就是“殺死自己”豈不是更簡潔乃至“近在眼前”?說直白點,“勸降”什麽的無異于跟對方說“你家人算個屁别來搞我就行”……嗯,很不幸……無論那語句有多麽委婉,隻要沒法分出人手即刻便開始營救準備……那麽便都跟說這句話幾乎無異……
……雖然九猛然間放下了拳頭……架勢消散,一幹人都看得見,當即攻勢再起除開“大眼”外其餘各人均攻擊一時間場面顯得極其擁擠卻絲毫不混亂——卻失了效,事實上他們甚至都連九的“殘影”都沒能打到,任誰都沒能想到這位雙拳正無力垂在兩邊的女性竟然可以轉瞬間便從這一幹人中“閃”出去,連帶着……還有三個人,相互間挨得較近、以及身上沾了剛剛那兩名警察血的三個人——他們飛在半空中腦袋便跟脖子分了開去,其中有一位脖子上還看得見剛剛才伸出來了的錐刺,是近似于隐蔽型尖銳鱗片一般的存在,是一位以“刺傷攻擊者”爲主要戰鬥方式的防守型身體變異——九單腳立于地,出現在了近乎二十七步開外,褲腿頂端已然破碎,卻不知爲何……沒沾上半點“血”……
“我的手是‘實驗器材’的等級……照你們人類的标準來看……”有必要将這些說出去——因爲九依舊沒放棄“恐吓”,她還想着……能不能“吓退”便行:“換言之爲了保證動作精密我的手不得不以‘活動性’爲主題……自然就放棄了一部分常态的‘防禦能力’……可我的腳呢?除開‘行走’外,我可不覺得用這個做實驗不會‘弄髒器材’一類……
……總之……隻希望還有人能……‘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