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哼……咕嗝……唔噓……嚒噫……”
“…………”安娜……作爲“戰士”這麽些年,多多少少的“近戰”類型她都已經近乎了解了齊全——包括“性格”,包括“風格”,可怎麽說呢……即便不長于“理論心理學”,她卻憑本能都能察覺……這狀态下的芯啓,很“古怪”——她沒見過這樣的“戰士”,是的就算芯啓風格稍顯“多變”,但多多少少卻都是屬于她經驗範圍内的,換言之她隻是不清楚芯啓“會變成什麽風格”,可完全變化後的“完成品”……至少在她以往經驗中,自己是可以分類、甚至加以一定戰術上的“應對”的——但怎麽說呢?聽聽芯啓這種……“變形”,的笑聲……而且說回來,他這種狀态……真的能“上戰場”……
“……這不是雕塑……”雖然安娜剛開口……總之,她的“職責”……都顯得稍有點兒“中毒”了:“……玻璃膠粘合的下巴……你跟這個有什麽關系……”
“有什麽關系……”卻不是“反問”……甚至不是“思考”,安娜愣了零點七秒終于反應過來,芯啓……純粹就是在“模仿”、“複述”出了她的語氣:“……多麽優雅而又動聽的詞彙……雖然嘛,要我認認真真回答你……怎可能行!”安娜終于忍不住舉起了拳頭擺好了架勢——就算芯啓棍子依舊插在一邊,就算他……依舊舉着,那個被蝕得坑坑窪窪……卻終歸保持着完好的頭骨……總之這不是芯啓至少不是“平時的他”……可惡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全都說出來……你們,都希望我這麽做……可如果真的說出來了,你們又會‘失望’……也不一定啦,但‘報酬’至始至終隻有一句‘感謝’……我虧不虧啊?又不是十萬火急我一不說就會死幾十萬人……我幹嘛要把我的‘私事’說給你聽啊……
……人在走,花在開,世界在改變~~~~事實被掩埋,英雄被傳頌,沒人聞何事當年……沒人,憶——那何事,與當年……唯水欲墜永不變……唯……多年前埋在這裏的‘頭蓋骨’……還在這兒,不曾改變……”
“……”安娜……沒聽過這個曲調——事實上芯啓的“哼唱”也顯得極其混亂,也好在傑不讨厭音樂,耳濡目染之下……安娜,硬生生聽出了,芯啓的哼唱中帶着少說三四種“樂器”的風味——這是一首“成型”的歌曲,甚至有可能曾經發行流行過,雖然……她,這個年代,就算聽了恐怕也不會想起來……
……雖然芯啓……的哼唱“自然而然”的,也有那麽“支離破碎”——畢竟是“給自己聽”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有誰能“聽出來”……“認出來”……
“……《春天的瀑布》……”雖然最終還是“收”住了一點點……至少芯啓準備“解釋”了,至少他……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安娜在了:“很冷門的歌曲,歌詞淺顯到無異于兒歌的地步……可怎麽說呢,曲調符合音律,創作者心意也不差,至少創作這首歌的時候不算差……我并不讨厭這種風格,雖然嘛我也沒時間去‘學習’更别提‘繼承’……畢竟當我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原作者已經埋地了,換言之真打算‘繼承’我完全要自己摸索……這怎麽可能嘛?那麽費時間……不不不這個頭蓋骨并不是他的請别用那種眼神看我,這隻是一位‘歌迷’,一位五音不全隻能聽不能唱的那種歌迷……”
“……所以?”安娜很明顯沒信芯啓說的話。
“所以?那就是一段很惡心的事兒了——總之,你隻需要知道,我把他的頭蓋骨拿到了這裏,也親手埋到了這裏……我本以爲城市清潔工能發現它的,然後警方介入再牽扯成案件,将那些事兒一點點慢慢慢慢卻少有遺漏地扒出來的——順帶一提這并不是我的意思,至少不是我‘最初的意思’,他在役時的願望是‘如溪水般不傷害任何人’、‘輕柔地活下去’……所以……我也沒資格,真把他,搞得‘轟轟烈烈’……
……可怎麽說呢……有些事兒就是這樣……你不去關注,然後……别人真比你想象中還傻……當年的垃圾可沒這麽多,理論上隻要清潔工稍微打理一下……不,隻要城市巡邏‘開了手電筒’……隻要這樣,要發現這東西都算不上難……可怎麽說呢?嘿……他們真的什麽都沒發現……這麽些年過去,我可不指望有一個剛剛好用玻璃膠黏合的頭蓋骨會出現到一樣的位置……而且……細節輪廓……除開自然腐蝕外……竟然跟當年幾乎‘完全一樣’……”
“……可這有什麽用?!”安娜……終于“回過神來”……而且,找到了最嚴重的問題了:“你說你去拿個東西,雖然打攪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同時也爲你朋友的不幸而抱歉……但說回來,我以爲你是去拿武器……還哀悼随時可以,但我們正在戰鬥……總不可能他們在幫我們阻攔追兵……結果我卻在這裏陪你辦葬禮……”
“……這确實是‘武器’啊?”
“……拿頭蓋骨去砸???!!!”安娜發火了——雖然“方向”很微妙:“這是死者……要不尊重也要有個……”
“放心放心放心……”雖然芯啓一彎腰就将頭蓋骨放了回去……沒忘記将周圍垃圾全部“蓋上”:“讓你失望了是我沒說清楚……可怎麽說呢,當時并沒有慢慢讨論的時間……”
“……‘我去拜訪一下故人’……”安娜……已經快“炸”了:“這麽說……很難?”
“……但你沒猜錯……我确實是去‘取武器’的啊?”
“所以說你這究竟……是……”安娜前半句是當真“怒急攻心”……但“後半句”?卻是被硬生生“壓下來”了——芯啓的“氣勢”變了,身形也輕微改變了,關節輕微朝外側“錯位”……很難形容,确切點……他,的身體,變得不再像是“靈長類”……而偏向于“貓科”了——與此同時,眉頭皮膚緊皺,肌肉誇張幅度地繃緊,整個人兒矮下去接近三十厘米……但将棍子拔出來的時候,即便沒做架勢單純就那樣彎曲着腰腿……便讓安娜,這個精通于“近身壓制”的強大戰士,也覺得“堅不可摧”……甚至是“膽寒”……
“……所以說,如果沒有你來跟我搭搭話……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快速适應’嘛~~”雖然芯啓語氣未變……雖然,這時候,他的臉面……已然開始“龇牙”:“當然,如果你留下,那麽理論上就能爲我争取更多時間,所以就算我适應得比預期慢……似乎也沒什麽影響……總之,既然都成功了,‘花臉貓’,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