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芯啓的“警戒意識”很差。</p>
是的,他轉頭就走了,走得非常自然非常随性……嗯,最起碼一時半會兒确實半點“警惕”沒看到——“修複”,這在他“徹底消失”後又拖延了一兩秒,至此“玻璃碎”才一改面上那呆滞無比的神情,輕輕輕輕地吐出來一口氣……</p>
……随後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p>
“我說……”完全不似之前,他這一次的說話聲……“平靜”得跟個“文人”幾乎沒兩樣:“計劃果然失敗了……這就是你說的‘成功’嗎?”</p>
沒人應,“念動力”還在那傻站着七竅溢血,“女獵手”跟“彎刀”……隻是“昏迷”而已,就這麽安安靜靜癱在地上;等了半天沒等來“回應”,這“玻璃碎”一時間竟然還有點……不明白發生了啥:</p>
“喂喂喂!要跑給個信兒……不是吧??!不是他佯裝離開……結果反而去把你殺了吧?那‘被騙’的可就是我們……”</p>
“誰說我被殺了的?”</p>
很有效,非常有效……最起碼這一沉穩的女聲直接讓險些坐不住的“玻璃碎”再一次“坐住”了——是的,他又坐回去了,雖然剛剛的焦急樣讓人忍不住懷疑沒有這麽一句話他會不會直接“拔腿就跑”……</p>
“……惡作劇大了啊……‘死者的女王’……”</p>
風,不合時宜地輕輕吹了起來,直引得葉片沙沙作響;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一片“黑影”突然聚在了一起,雖然在本就不适宜“反光”的水泥碎渣上也“顯眼”不了多少……</p>
“噼啦!!!”</p>
嗯,事實證明,“軟地面”、“呆立”,再加上“有風”……那人還是有可能摔倒……是的,“念動力”就這樣摔倒了,稍微背了路燈的光……影子不長,顔色倒黑得不算差……</p>
“……又不打算現身?”</p>
“我是‘死者的女王’嘛。”不得不承認……這女聲當真是骨子裏透着冷,即便是“開玩笑”的用詞……也完全不至于引人發笑:“你覺得,‘活人’,能當‘死者’的女王嗎?”</p>
“……可我總覺得你不是真的‘死’了。”</p>
“總好過活着……卻變得‘心慈手軟’了吧?”</p>
“玻璃碎”……愣住了——有那麽一瞬間,他不清楚對方說的是啥……</p>
“……本來就隻是‘驗證’,不是麽?”</p>
好吧,他想起來了……雖然依舊顯得雲裏霧裏不明所以……</p>
“……沒看出來?”</p>
“我是很想問問你他哪些地方‘心慈手軟’了……”</p>
“活得過嗎?”</p>
“啊?”</p>
女聲……不知爲何一直保持着平靜……總之,這時候就連“玻璃碎”都感到混亂了……雖然愣了一兩秒,他最終還是反應到女聲問的是什麽了:</p>
“……有關系嗎?”</p>
“……若像他這種打鬥方法……”雖然女聲很明顯以爲他“依舊沒聽懂”:“活得過‘第一次’的追殺嗎?”</p>
“……”“玻璃碎”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可當他擡起頭時卻依舊是這樣一句話:</p>
“活得過啊?”</p>
“……如果他的【能力】還沒改變呢?”</p>
“活不過啊?”</p>
“那不就是了嗎?”</p>
老實說,這兩人的交談一直沒在點子上;但所幸,“玻璃渣”最終還是反應過來了——徹徹底底的,不會再有其餘誤解的,那種“反應過來了”:</p>
“你是說在【能力】變強之前,他表現得明顯謹慎多了嗎?”</p>
“是的是的……但不知爲何,也許是爲了讓我們麻痹大意也許是因爲有别的消耗……他依舊不常使用這種新的【能力】,平常都隻是僞裝成以往那種姿态……近乎與‘無能力者’沒兩樣……</p>
……我們成功得知了他新的【能力】……目的沒達到嗎?”</p>
“……抱歉啊,常年跑前線‘推理’這種東西腦子早就僵了……可問題是即便試探成功,我還是不覺得他‘心慈手軟’……畢竟若是‘有代價’,那麽‘少殺人’這一點根本就不是解釋不了……”</p>
“【能力】可沒你想的那麽複雜……”</p>
“那你能肯定這不是他的‘代價’?”</p>
“不能。”</p>
“那不就是嗎?”</p>
“但同樣不能否認他有可能隻是在刻意‘保持形象’。”</p>
“……抱歉,我更傾向于‘有代價’。”</p>
“爲什麽?”</p>
“原因很簡單,這可是‘戰場’……戰場上‘心慈手軟’等同于弱小,可活到現在經曆過那麽多暗殺的他不可能是‘弱小’……他肯定有強大的地方,換言之,相比起‘不願做’我更相信他是‘做不到’……”</p>
“……這還真是獨特的思路哇。”</p>
“……總之這件事告一段落了……順帶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原先的【能力】……要麽弱化要麽已經徹底沒法用了……總之有些東西他似乎沒發現……如果真的是‘心王’,他應該能發覺的……”</p>
“總不可能對别人說吧?”</p>
“那怎麽可能?我們找到的信息,爲什麽要分享給别人?”</p>
“那就對了……尤其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p>
“怎麽?已經沒法用了嗎?”</p>
“不不不……完全能用,隻不過需要‘修複’……本來‘意識能力者’就不是好處理的對象,尤其是‘軍團’,還是那一種最不容易找到、最‘完整’的類型……知道嗎,讓他們說出那麽條理清晰的話,就算是我都……”</p>
“知道知道,‘不容易’是吧……我可不信,‘示弱’是每一個從最兇殘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必備的技術,但‘能用’這一點我還是相信的……修複周期有多長?”</p>
“我爲什麽要修好他們?”</p>
“啊??”</p>
“我是‘能修’,他們也‘能用’,這點沒錯……但我爲什麽‘要修’?我爲什麽‘要用’?”</p>
“……我能理解爲‘你其實不能修’嗎?”</p>
“随你高興。”</p>
“但能問問原因嗎?”</p>
“損傷過大,程序混亂,修複太麻煩了……誠然也有一個‘耗資小’的,但怎麽說呢,‘狗’這種東西總是越聽話越好,‘完全服從’那自然最好……會思考‘眼前的目标該不該咬’的狗,我可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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