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眼中的‘火種’？”</p>

“曾經的‘心目中’。”</p>

“……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感覺嗎？”</p>

“别‘電視劇’就好了。”</p>

“可我還真像是在看電視劇：一個拼死拼活爲了生計打拼的後輩，聽着前臂在那吃着拉面說什麽鬥志與理想……”</p>

“我承認美國有些地方也很流行日本拉面，但你看的到底是什麽電視劇？”</p>

“别在意那些細節……别轉移話題——知道那個後輩感覺多麽無聊多麽空虛嗎？”</p>

“第一，我們不是‘前後輩’；第二，我沒在跟你聊什麽‘理想’什麽‘鬥志’……”</p>

“難道不是嗎？”</p>

“爲什麽你會覺得‘是’？”</p>

“這平白無故一通贊揚，一點實際案例看不到，哦偶爾能看到，但就是那麽幾樣，甚至光聽聽就覺得很假……這不是最蠢最蠢那種‘自我吹噓’又是什麽？”</p>

“哇哦！我說過‘案例’了啊？”</p>

“那有什麽？”</p>

“‘多元化’啊？‘激進’的方向不一樣啊？你之前不是也有一次說到過嗎，‘火種’中沒辦法拉幫結派——人人對我的看法都不一樣！”</p>

“……你說得就是這個？”</p>

“……還有其他的嗎？”</p>

“就這個都值得你贊揚？”</p>

“我從沒說過‘火種’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樣——我隻是，對它‘擁有無限種思考方向’這一點，感到分外欣賞。”</p>

“……‘精彩’？”</p>

“你知道我的興趣愛好。”</p>

“但‘精彩’往往也就代表着‘激烈’。”</p>

“隻要‘精彩’了，再怎麽激烈都好。”稍微低下頭，但這回芯啓卻咧開了嘴帶着非常非常……“幸慶”，的笑：“隻可惜那個‘往往’用得好……隻可惜，能吸引我的‘精彩’，真不容易随随便便就找到……”</p>

“口味太刁當心連飯都吃不好。”</p>

“但如果有好東西吃，人總不能拒絕吧？”</p>

“下了毒呢？”</p>

“就看看‘性命’與‘美味’孰輕孰重了……相信我，直到今天，‘河豚’都是非常非常名貴的一道食料~~”</p>

“……你剛剛說你不是‘亡命徒’……”</p>

“誠然有些地方廚師不動口客人也不敢吃，但不管廚師……亦或者廚師不會‘吃給你看’的地方也有大把……但‘吃河豚’的人可依舊不少~~”</p>

“……你真是個複雜的人。”</p>

“所以當一個人随随便便對我說‘我看懂你了’，我基本上會下意識地認爲他是個傻瓜——事實上那之後的‘驗證’往往也确實能說明他是個傻瓜~~”</p>

“……不知道爲什麽有點羨慕。”</p>

“用不着羨慕，因爲很多人其實也一樣——爲什麽很多人學不了‘編程’，而且至今很多的程序也不能‘直接搞好’、還需要事後修正錯誤的檢查？因爲‘計算機’，也就是‘程序’，這東西其實是純邏輯性的——但‘邏輯’這東西往往并沒有人們想得那麽簡單，是的，‘計算機’，其實是純邏輯的，但就是一個純粹由邏輯來支撐運轉的系統人往往都預測不了——很多人的思考狀态其實也是缺邏輯甚至無邏輯的，不然……爲什麽純粹由‘邏輯’組成的東西他們都理解不了？”</p>

“……腦子笨真的很抱歉……”</p>

“……我沒說你腦子笨……”</p>

“我程序課通常隻得兩分。”</p>

“……滿分多少？五分？三分？”</p>

“四十分。”</p>

“……你這試哪裏考的？”</p>

“總之照你這麽說我的思考也是‘無邏輯’的……”</p>

“很多人都這樣。”</p>

“有多少？”</p>

“幾乎所有的程序員都這樣——誠然他們沒辦法一開始就理解，但最後軟件不還是他們寫出來的嗎？人啊很容易‘想當然’，但他們腦子裏的‘優先級’可不會直接代入到電腦裏——換言之，他們的‘邏輯’，與電腦的‘邏輯’，是不一樣的……</p>

……但‘電腦’……除非是制造的時候就做了手腳……不然它的邏輯有很明确的‘優先級’嗎？我剛剛說過它是‘純邏輯性’的吧？但就算同樣是電腦，也會出現‘程序不兼容’一類的問題吧？‘邏輯’，這可是也分種類與細節的，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都大同小異，但‘極爲精密的預測’，除非是俗話說的‘一個模子裏’不然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人腦’，的神經微觀分布，有可能完全一樣？如果是以這爲前提來思考的話……隻要不‘浪費’到一種近乎極限的地步，不然絕大多數具備了思考能力的人，其實都是‘無法準确預測’的。”</p>

“……我也一樣？”</p>

“知道嗎，最起碼你每次來的時候我都不能提前知道。”</p>

誰叫我完全沒興趣去調查你所接受的“命令”的詳細狀況，芯啓暗自想；當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并不打算追問下去，他也就心滿意足了——是的，“預測”這東西，是“理解與否”的重要證據，隻可惜，對于一個“追求自由”——這家夥一樣——的人來說，“難以捉摸”的代價便是“面對旁人他同樣也捉摸不了”——他不太可能去“順應别人的思路”嘛~~讓這種人去學“編程”？嗯……</p>

……除非他自己研究得“特别深入”，以至于可以“讓别人順應他的思路”……不然嘛……那就跟個“悲劇”幾乎沒兩樣……嗯我幾乎不可能告訴你隻要讓你以爲“你自己真的不受約束”你的情緒就會平靜下來，是的，雖然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工作狀态本就有那麽個要求，但我依舊明白隻要往這個方向上“恭維”，你的态度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變好……</p>

……怎麽可能跟你說嘛……“太直接”這種态度，很傷感情啊~~</p>

“所以你最終還是保持那種看法？”</p>

“你不也一樣？”</p>

“很好，很好……很好，氣泡水很好。”牛仔幹脆重新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再用一個大到稍顯誇張的幅度将它“砸”在了桌子上：“算我白跑一趟……順帶一提，這點東西，酒錢能抵了吧？”</p>

“說幾句話就想賴賬？”芯啓的語氣……顯得很像是在開玩笑：“記在你上次的小忙上。”</p>

“居然還哎呦！”嗯……這回語氣顯得有點急促了：“不好意思，沒注意到……‘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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