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唉…………”</p>
某種程度上,芯啓的歎息是真實的——怎麽說呢,并不是完全不好,畢竟“清靜”了,而他現在的身體需要“休養”……是的,并非完全就是“虧損”而沒有半點“獲利”的,但怎麽說呢,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得九兒不高興了……</p>
“……看不出來你這麽‘軟’啊——”</p>
……好吧,最起碼知道一點了……不是“全部”,但确确實實是那麽一個方面了……</p>
“……我現在的身體……”</p>
“你不受那麽多幹擾,相信我,這點東西要看出來還是相當容易的。”九稍稍傾前了身子——十足威脅的意味:“再況且,我不相信你——永遠别指望!”</p>
“……在這裏戰鬥……損耗過大……而且萬一被警方找上門來,我現在是真的處理不了。”</p>
“可信度高了一點點……但就是一點點了。”</p>
“‘不可信’的地方,在哪?”</p>
“不怕都動手了,别人會将普通警察叫來?”</p>
“放心,要叫的話早就叫了,然後他們會發現那人出去了,完完整整地出去了,再然後?警察一來發現不是什麽大事,報警的人就變成‘假報警’了。”芯啓朝已經被鎖上了的店門偏了偏腦袋:“他出去的時候我還是注意着的呢,然後看他安然無恙……至少三個手機已經端在了面前的家夥就将它們放下了。”</p>
“……萬一有人沒看到呢?”</p>
“報警,卻不随時注意情況……你這警察來了犯人坐車逃跑了連車牌号沒記住……太尴尬了吧?”</p>
“……你就那麽确定不會有意外情況?”</p>
“雖然我至今未想起來這裏是哪兒……但看那些建築,這兒的治安環境應該還算是比較成熟的,如果是在攝像頭尚未全方位覆蓋的地區那确實有可能出現意外情況,但現如今我們這個世界這個年代,‘監控’這玩意兒可謂是已經跟‘治安’牢牢綁定了——好處就是出現了意外警察很快就能先接觸到當地的錄像,然後一查,一看到那人兒安然無恙地出來了——不是大事,不用出勤了,回去了。”</p>
“……你就那麽能肯定?”</p>
“無論我在别的世界裏待過多麽長的時間、遇到過多麽豐富多彩的事兒,我生活得最久的依舊是這個世界,就算想讓我‘不了解’……很不幸,那依舊困難無比——當然,不排除意外,但你想想我的身體虛弱是不作假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有‘威脅’嗎?”</p>
“……意思是他們很可能以爲你傷不了那個人?”</p>
“在這種情況下,我會第一時間遭到特别嚴重的懷疑嗎?我可也隻是說了兩句,我又沒真在手掌裏夾着根針,亦或者巴掌到一半握成爪扣入他眼眶……”</p>
“……勿以惡小而爲之……”</p>
“他就不‘惡’嗎?一過來,完全不管我幹過些什麽,直截了當就叫我‘殺人犯’……我承認我造成了不小的破壞,我也承認我沒能救下所有人,我承認我力有不逮,我承認作爲第一目擊者我曾把擔子推給了别人……但我想幹什麽?我在乎我自己的名譽嗎?如果真在乎,真在乎過……我可以很坦誠地跟你講,事情,局勢,幾乎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步——</p>
‘殺人犯’,真正的殺人犯,真正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兒的、俗稱‘窮兇極惡’的那種殺人犯……聽見别人會這麽叫他是不會受到絲毫影響、甚至會感到輕微愉悅的……可我呢?誠然我不是一個‘救人者’,最起碼以此爲定義我相當的不合格……但至少柏林,至少在那一件事裏,至少以那三天發生的事兒爲評論的起點……</p>
……我,不會允許,也不可能允許……别人叫我‘殺人犯’!”</p>
“……你是不是以爲我接下來要問你你那幾天發生了什麽?”</p>
“……啊???”</p>
芯啓……很詭異,但也很“真實”,地極突兀懵了——不知算不算湊巧,就在他表情維持在那一個……相當“囧”迫,卻似是似非、難以明判的幅度的時候……九也傻眼了:</p>
“……難道你不認爲我會問?”</p>
“我幹嘛要(這麽認爲)……等等!你重點在哪兒?!”</p>
“……”</p>
沉默……好吧,這氣氛實在是尴尬到難以言喻……但怎麽說呢,對于“打破僵局”這種事兒,九不算不擅長——其實不需要特别多的技巧,有點勇氣再“不把人當一回事兒”就好:</p>
“不過你說你不是‘殺人犯’,我可以認爲你是在‘救人’的吧?可你嘴中也僅僅隻是‘救人不及格’而已,我并不确定到底在怎樣一個區間裏……詳細點,你爲了‘救人’,到底付出了怎樣的努力,付出了多少?”</p>
“……我放棄了殺人。”</p>
“啊??!”</p>
“那時候我非常想殺一個人……怎麽說呢,雖然‘救兵’來了,但保不住的,真打起來他沒辦法同時面對那樣的我再加上護衛一個失去戰鬥力的家夥周全的……換言之,如果想殺他,真的非常想殺,不計損失的話我依舊是能得手的……但那時候‘救兵’估計會跟我纏上了,他能耐不小,硬打的話一時間勝負确實分不了……估計那樓早燒完了,雖然基礎的消防準備很到位,但癱瘓的建築設施能進行的應對依舊十分有限……所以我放過他了,我放棄了,我不可能進火場的,那時候我的……”</p>
“滾吧!!!!”</p>
某種程度上,九的憤怒是極突兀的;但詭異的是,芯啓毫不驚訝,最起碼這事兒本身似乎在他看來并沒有那麽的“突兀”——轉身,徑直走到後房門,手都捏門把手上了,九卻猛然“定”住,再同樣是極突兀地飚回來了這麽一句話:</p>
“恢複得還好?”</p>
“……就不問問我爲什麽那麽想殺他?”</p>
“爲什麽?”</p>
“他險些向很多人暴露了一些不應該暴露的東西……記得我剛剛說的‘火’嗎?大概率也是他放的……他呀,差一點,就害死很多人了,就害死……我‘放棄去救’、‘甩擔子’,的那些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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