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徐進第一句話就是:“本州府兵已經很久沒訓練了,爲免懈怠,末将忙于安排他們立即臨戰實訓,故未能及時迎接侯爺,還望恕罪。”
于奇正喉頭一陣哽咽,上前一把摟住徐進的肩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隻是初識,但卻覺得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仔細想想,這就是在邊關的将士們共有的一種特質。
這種感覺,隻有共同經曆過生死的人才能夠體會得到。
徐進哈哈一笑:“侯爺,咱們先回軍營,有什麽話慢慢說。”
兩人在軍營中坐定後,徐進很認真的說道:“侯爺,以後有機會的話,能不能把我調一個地方啊?”
于奇正本來想說自己現在就這麽回事,但想到現在還得人家幫忙查秦曉鸾的事,也就不這麽說了。
不過心裏很是有那麽一些好奇:“徐将軍在這裏怎麽不好嗎?”
徐進歎道:“您有所不知,我這個折沖都尉,當得比任何一個折沖都尉都憋屈。”
與其在北方邊關,直接真刀真槍的幹,哪怕是戰死都爽了。或者在内地州府,安安心心做個太平官也好。
偏偏在這麽個地方,實在是太難受了。
究其原因,交趾人就是白眼狼。
他們每次遇到什麽天災人禍時,便像狗一樣跪着來求我朝。一旦日子好過點,就随時要撲過來咬一口。
最近這些年一直都是這種情況。
什麽到這邊來搶牛,什麽偷偷的移界碑,什麽一點點的搶占這邊的農田之類的,什麽龌龊事都幹了。
于奇正不解地問道:“那本地州府官員衙役可以出面啊。”
徐進歎道:“這才是最讓人生氣的原因。他們幹這些事的,其實都是化裝成老百姓的士兵。本地衙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可咱們軍方又沒法去讨伐。”
爲了大局的穩定,上面總是要忍忍忍。可這些事天天落在他們這些一線的人眼裏,簡直都氣吐血了。
還有,徐進他們心裏很清楚,那幫家夥其實一直在密謀反叛。可問題是根本抓不到他們的證據,這就非常被動了。
打吧,上面不同意;不打吧,随時都有可能出事。
這種感覺就像是床底下有一個毒蛇洞,讓人難受至級。
遠的就不說了,就說這次。徐進一聽到他們抓了秦曉鸾,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把咱們這邊的優秀工匠抓過去幹什麽?給他們修建好城牆,其實就是在備戰。
如果他們出兵去讨伐,到時候他就說是要修什麽宮廷之類的,還是你不在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承認了是要修城牆,隻要來一句“咱們修建城牆的目的是防着更南邊的蠻族,做好大儀朝的屏障”,咱們還是沒話說。
所以這事吧,按照上頭的一貫做法,肯定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奇正忍不住“嘶”了一聲,然後開口問道:“這事你們沒和上面說清楚嗎?”
徐進“唉”地歎了一口氣:“怎麽沒說?可上頭也不好辦啊。侯爺您是知道的,咱們自古以來,從來不興不義之師。在抓到确切證據前,不可能出兵讨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