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總不能說“我知道敵人主力在河西所以我才跑這邊來了”吧?
來之前于奇正就怕郭孝格問這個問題,可怕什麽來什麽。郭孝格不但問了,還問得直截了當。
倒黴的是,這個問題還不能不回答。
爲什麽?
如果是之前還好說,朝廷并沒給他明确的指示。可現在雖說依然沒有具體作戰方面的要求,但河西軍隊已經是正式由他“節制”了。
如果沒有一個合适的理由,怎麽解釋你來安西幹什麽來着?
就算沒人找你要解釋,河西那邊一打起來,你不回那邊前線就實在說不過去,将來也逃避不了追責。
于奇正是要多後悔有多後悔,當初怎麽個要駐軍張掖呢?如果當時就直接來了安西,不就啥事都沒了嗎?
但事已至此,總得找個辦法把這事給躲過去吧?
問題是,這事還沒法找人商量。齊超群那幫人就不用說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王忠寶。仔細想了想,就王忠寶那馬屁精,雖然怕死,但更怕“龍顔大怒”,鐵定是讓自己硬頂着頭皮在河西。
這一路上于奇正都在苦思冥想,怎麽才能解決這個難題。
遇道躲不過去的壞事的時候,隻能想辦法把大壞事變成小壞事。換句話說,如果這次的罪行是要被割掉成爲太監,要想辦法變成砍我一條胳膊才好。
不打仗是肯定不可能了,現在還能選擇在哪打。等河西那邊幹起來,就連這個選擇都沒了。
所以當前的辦法就是在安西裝模作樣的打。這邊不是蠻族沒什麽人嗎?草原又那麽大,過去草原上躲個十天八天,這邊該怎麽打的打完了,到時候問責也有個“我是在打仗”來推脫。
當然,這有個前提,就是必須要馬上行動,千萬不能等到河西那邊幹起來。最好是由郭孝格下令讓自己出征,到時候責任就更輕了。
于奇正露出一副無比掐媚的表情說道:“末将對郭将軍仰慕已久,一直想着在将軍麾下做個先鋒官,逢山劈路遇水搭橋……”
郭孝格很想一腳踹死這個裝逼犯。本來靠軍功起身的他,就很是瞧不起于奇正這種無功上高位的人。丫的現在還在這裏裝大尾巴鷹,講品級比老子還高,講實權現在都一樣,你一口一聲“末将”的惡心誰呢?還先鋒官,我先你先人個大先頭!
郭孝格再也忍不住了:“郭某是個直性子人,不會來那些拐彎抹角的。之前多次向朝廷請援,确是郭某不對,有草木皆兵之嫌。待此次蠻軍退後,孝格自當向陛下請罪。于将軍有話直說,也不必如此出言相諷。”
于奇正急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郭将軍啊郭将軍,您可真的是誤會我了!我是真心實意想當您的先鋒官您怎麽個就是不信呢?
本來想張口解釋幾句,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郭孝格現在這表情,再開口說幾句,恐怕都得抽出刀來和自己動手了。
“孝格尚有軍務,将軍若無軍機之事,恕某先行一步。”郭孝格冷聲說道。
别别别啊,咱有話好好說啊。于奇正心裏呐喊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