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畜生口裏傳出來一個說法:精忠團辱沒了他們的團名,不但沒精忠報國,相反還叛國投敵!除了朝廷不予嘉獎之外還有一個鐵證,那就是現在精忠團的團旗,都在蠻族人那邊。
聽到這個謠言,張家老太太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沒幾天就與世長辭了。臨終之前,嘴裏翻來覆去的就說着一句話:我家三兒不是叛徒。
不僅張家老太太,張老财主和有親人在精忠團的鄉民,誰都不相信自家親人會當叛徒,但卻無從解釋。
從此,張老财主領着鄉人們不斷上訴,從縣衙,到州府,到京城,就想要讨到一個準确的說法,可依舊是石沉大海。
直到最後,京城裏終于有位官員私下透露,你們不要再折騰了,“精忠團”是聖上親筆劃掉的。
得到這個消息,衆人如五雷轟頂,此事也算是到了頭了。
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這個傷痛卻一直沒有消失。
不僅對精忠團戰士的家屬,可以說對整個縣城的人們,都是一道從來未曾愈合的傷疤。
那是一種類似于信仰崩塌的痛。
而今天,于奇正開口爲那批忠魂修建墳茔,對死去的烈士和活着的鄉親,無疑是最大的告慰和撫慰。
盡管這并不是來自于官方文件,但于奇正的官方身份也足以令他們欣慰了。
還有一點就是,即便是同樣的三品官,也和于奇正的身份有所區别。
破虜将軍什麽概念?
不僅是官方,而且是軍方。不僅是軍方,而且是“破虜”。從這點意義上來說,于奇正的認可就顯得更加可貴了。
這就是張老财主他們理解的于奇正專門提出的要刻上立碑人是他本人的原因。
沒有認爲于大将軍是要貪圖這個虛名,他隻是全心全意爲他們的子弟正名!
不僅如此,于大将軍這麽做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要知道,“精忠團”是聖上親筆劃掉的,至今也沒有正式官方文件對此有什麽說法。于大将軍這麽做,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就是否定當年聖上的決定。對一個官員來說,這意味着什麽?!
張老财主再次跪到地下,拿起桌上的紅包袱,雙手舉過頭頂,動情地說道:“大将軍深恩,吾等本就無以爲報。修建精忠團陵墓之事若讓您破費,咱們還是人嗎?您放心,這筆銀錢我們張家出。我張家一定把精忠團的陵墓修得漂漂亮亮的。”
旁邊其它鄉紳紛紛叫了起來:“算我們家一份!”
張老财主回頭笑道:“這事諸位就不要和我争了。要不這樣,你們幾家集資爲于大将軍建造一座生祠,吾等初一十五也能進去爲大将軍祈福,并教後世子孫記得大将軍的大恩大德!”
我去!這什麽情況?建生祠?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吧?
于奇正急忙推脫,衆鄉紳笑而不語。看這樣子,不管自己答不答應,等他一走,這夥人肯定就要弄了。
算了算了,随便你們怎麽折騰,反正老子也看不到了。再說我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呢?萬一真死了,将來魂魄也有個歸處。
這麽一想,也就由得他們了。隻不過這筆銀錢,看樣子是怎麽都退不出了。
唉,真讓人頭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