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日軍15軍參謀長久野村中将在蒼茫山區經過日夜跋涉,跌跌撞撞,終于回到芒累。
15軍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聽參謀長久野村中将彙報了與31師團長佐藤幸德中将的會面情況後驚呆了。
牟田口廉也中将呆立了十來分鍾後,一把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撸地上,看着參謀長久野村中将說:“我決定把31師團長和15師團長立即馬上全都撤換掉。”
參謀長久野村中将小聲說:“第33師團長柳田中将因作戰不力剛被罷免,現在又要一下撤換掉兩個師團長不妥當吧?”
牟田口廉也中将瞪着眼睛說:““當今正值‘烏’号作戰成敗的關頭,實屬全軍危急存亡之秋,堅決要求無論如何必須固守科希馬戰線。因爲第31師團一旦後撤,開放了科希馬至英帕爾的道路,必将造成全軍崩潰,這一點已是洞若觀火。”
參謀長久野村中将重重歎氣說:“可是31師團已經撤離了科希馬。”
牟田口廉也中将說:“31師團雖然撤離了科希馬,但現在還有挽救戰役失敗的一線希望,那就是31師團立即向15師團靠攏,與15師團南線銜接好,和15師團一起對英帕爾發動進攻。31師團假如不按我所說執行,耗在烏克魯爾的話,31師團必然崩潰。15師團也會因爲側面失去保護,遭受英軍南北夾擊而崩潰。31師團和15師團聯合在北側對英帕爾進行強攻,是扭轉戰役敗局唯一希望。31師團假如不能向15師團靠攏,并擊敗當面之敵的話,我軍發動的此次戰役必将大潰敗,皇軍在緬甸從此将處于極端劣勢。”
參謀長久野村中将點頭說:“15師團長山内正文中将正發瘧疾卧病在床,代行他指揮的師團參謀長是個新手,在官兵中威信不足,指揮不力,加上31師團撤離科希馬,15師團的側翼缺乏保護,處境十分堪憂,看來确實有必要立即派一個強人前往替換山内正文中将,指揮作戰。”
牟田口廉也中将說:“我想讓由河内槌太郎中将接替佐藤幸德擔任31師團長,讓柴田卯一中将接替山内正文中将擔任15師團長。你再辛苦一下,帶上憲兵,立即陪伴河内槌太郎中将前往31師團部,宣布軍司令部的決定。就地罷免佐藤幸德師團長職務,其職務由何内槌太郎中将接任。從宣布之時起,河内槌太郎即履行31師團長職務,率領31師團立即擺脫烏克魯爾之敵,向英帕爾方向15師團靠攏。佐藤幸德假如膽敢抗命,抓捕之,移送軍事法庭,假如能協助辦理移交權力工作,暫時就不處置他,等戰後再處置。柴田卯一中将我安排其他人陪了去,他接任15師團長後,立即把山内正文将軍送回芒累,我來想辦法把他送回國治疔。”
日軍15軍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清楚臨陣撤換三位師團長,是軍之大忌。但他更清楚的是假如不撤換三位師團長,換上能嚴格執行他的命令的人擔任,15軍發動的英帕爾戰役15軍必将大潰敗。臨陣換将是不得已之舉,也是他以爲的扭轉戰略劣勢的最後希望。
可是隻撤換師團長就能實現戰略意圖了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用兵常規。日軍15軍放棄後勤保障,貿然發動英帕爾戰役,不遭遇慘敗老天都不答應啊!日軍15軍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除了撤換師團長,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他又沒有本事憑空爲15軍各師團變化出糧食和彈藥?既然沒有本事憑空變化出糧食和彈藥,新上任師團長仍然會面臨前任師團長相同問題的呀!
在15軍參謀長久野村中将回到軍司令部後,牟田口廉也中将立即就作出了同時撤換31和15兩個師團長決定。第二天一早,31師團新任師團長河内槌太郎中将便在參謀長久野村中将陪同下,踏上赴任之途。
特混戰隊扼守在烏克魯爾,利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形,加上建立堅固工事和強大火力,把日軍31師團所有攻勢全都化解,在特混戰隊陣地前,日軍屍橫遍野,流出的血把山坡都染紅了。
英軍在31師團的側後,不斷切割圍殲日軍,天晴時,英美空軍就會飛過來轟炸,31師團日軍兵力正在快速消亡。
在烏克魯爾打仗,張君浩顯得輕松悠閑。
在作戰指揮室隻接聽電話,不必象在其他地方打仗時那樣,需要率領突擊隊參戰。
左中右三線陣地全都堅如磐石,象鐵閘一樣,把日軍擋在北側。不管是步兵還是炮兵,仗都打得極爲輕松。
一拳打得百拳開,特混戰隊占據烏克魯爾這一拳打出,日軍發動的英帕爾戰役,就注定會以慘敗告終。
張君浩不知道啊!西方現代敵後特種作戰開創者,印緬敵後作戰最高領導将軍,溫蓋特将軍在乘飛機視察其他地區欽迪特軍作戰時,由于天氣惡劣,飛機失事,不幸罹難。溫蓋特将軍可是上将,如此高軍銜将軍犧牲,一旦公布,必然會極大挫傷反法西斯同盟軍的士氣,鼓舞起殘暴日軍士氣。所以蒙巴頓将軍以密電報告國内後,就把這一消息暫時隐瞞了起來。
張君浩假如知道溫蓋特将軍在英帕爾戰役勝利即将到來之際犧牲,一定會非常難過。因爲張君浩與溫蓋特将軍有約,一是打敗日軍後,一起喝紅酒,溫蓋特将軍留在張君浩處的紅酒還在女子警衛隊。二是溫蓋特将軍贈送張君浩阿位伯寶刀時,要求張君浩繳獲31師團日軍将軍指揮刀作爲還禮,現在張君浩繳獲了日軍31師團宮崎繁三郎少将的一把天皇禦賜指揮刀,正等戰役勝利後,贈送溫蓋特将軍呢!
溫蓋特将軍犧牲後,斯利姆将軍暫接欽迪特軍指揮權,與各部來往電報仍然用溫蓋特将軍簽名,與張君浩特混戰隊來往電報用斯利姆将軍與溫蓋特将軍聯合簽名。
河内槌太郎中将在參謀長久野村中将陪同下,來到31師團部,一隊憲兵包圍師團部,久野村中将向呆坐着的佐藤幸德中将宣讀15軍司令部文件後,佐藤幸德中将隻是喃喃罵了幾句娘,便不再作聲。
31師團權力移交工作非常順利,久野村中将宣讀完文件後,河内槌太郎中将就正式上任31師團長。被罷免職務的佐藤幸德中将,立即開始思考潛逃過烏克魯爾,逃回欽敦江以東辦法。不在其位,便不謀其政,佐藤幸德中将想得很開,甚至暗中感到慶幸,他終于解脫了,終于可以想辦法獨自逃離死亡之境了。河内槌太郎中将命令參謀人員給各聯隊長和所屬軍、緬軍、印軍指揮官發通知,要求他們連夜趕來師團部,他要召開軍事會議,宣布相關重大決定。
兩天後,活着的聯隊長以上軍官和配屬緬印各師指揮官到達師團部,15軍參謀長久野村中将向與會人員再次宣讀軍司令部文件,然後新任師團長河内槌太郎中将講話。
河内槌中将講了一通話後,接着宣布31師團立即擺脫當面之敵,向英帕爾方向15師團靠攏決定。
河内槌中将宣布命令後,與會人員立即嘩然。
久野村中将大怒,喝斥與會人員。
一位聯隊長站起來,吼叫:“請給我吃的,給我彈藥,給我藥品,給我士兵。”
久野村中将也吼叫:“唯有勇敢殺敵,打敗敵軍,才能繳獲吃的、喝的、彈藥和藥品。”
另一位聯隊長冷笑說:“讓我們用什麽去勇敢殺敵?我聯隊全體人員餓得連路都走不動,沒有一人不生病,槍中連子彈都沒有了。”
一位軍師長大聲說:“前有張君浩在烏克魯爾堵截,後有英軍大軍圍殲,請問31師團如何擺脫當面之敵?隊伍一旦集結,會立即遭受英美飛機轟炸,官兵們連路都走不動了,再次向英帕爾方向長途行軍,一個月都走不到,你們想讓所有人餓死,病死在路上嗎?還是在隊伍向英帕爾轉移途中,被英軍全殲了?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分散突圍,而不是轉往英帕爾方向。假如分散突圍,還不至于全軍覆沒,隊伍繞過烏克魯爾,從小路轉進,總有隊伍能擺脫當面之敵,從而獲得一線生機。”
31師團參謀長說:“31師團還有多少兵力都沒法統計,各部已經全都遭受了重創,而且散在廣闊山間小道上和英軍及張君浩特混戰隊作戰,指揮官的命令極難下達,集結難度更大。師團全體官兵都身染疾病,長期斷糧,官兵之所以還活着,一是靠精神力,二是靠從山民中搶掠糧食。師團邊炮彈和子彈都沒有多少了,即使有能力轉移至英帕爾方向,也沒有彈藥維持戰鬥。懇請師團長和軍參謀長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