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将軍敬禮右手保持姿态,一動不動,場面相當震撼。
張君浩趕緊肅立還禮。
史迪威的手不放下,張君浩的手也不放下。
媒體記者們趕緊用相機拍照記錄下這一感人一幕。
中國遠征軍副司令長官黃琪翔将軍不由自主地也雙腳并攏,舉起右手,向張君浩行軍禮。
參與迎接史迪威将軍的所有将軍們幾乎同時面向張君浩,一起舉起右手,行軍禮。
張君浩對自己所取得的抗戰成就,并沒有放心上,以爲打鬼子是本分,過去一直在浙江打鬼子,對全中國抗戰所作出的貢獻很有限,并不值得将軍們如此對待。聚集在這裏的将軍們哪一個都戰功赫赫,可以彪炳史冊。
将軍們一起向張君浩行禮,讓張君浩尴尬萬分。
張君浩以爲在浙江的很多仗,并不僅隻是特混戰隊一支打的。和特混戰隊一起打過鬼子的隊伍有很多很多,民團、遊擊隊、新四軍、國軍,還有數不清的老百姓。在打鬼子時,犧牲了成千上萬忠勇官兵和百姓。一将成名萬骨枯,張君浩甯願不要這種榮譽,也不想讓忠勇官兵和老百姓犧牲。
浙江的抗戰之所以能取得偉大勝利,應當歸功于抗日統一戰線,和英勇的浙江軍民。
張君浩感到很慚愧,但又沒法向史迪威将軍和所有參與迎接史迪威将軍的中國遠征軍高級将軍們進行說明。
張君浩隻能大聲說:“多謝将軍擡愛和關懷。”
史迪威将軍放下右手後,所有将軍們才把手放下。
中國遠征軍副司令長官黃琪翔将軍延請史迪威将軍前往參謀處作戰指揮室聽彙報。
作戰指揮室在一樓大廳,牆上挂着巨幅地圖。
将軍們按軍銜高低,在鋪着白布長桌兩側就坐。
張君浩坐桌尾。
史迪威将軍坐主位。
中國遠征軍副司令長官黃琪翔将軍緻歡迎詞後,參謀長蕭毅肅将軍向史迪威将軍說明中國遠征軍反攻日軍作戰方案。
參謀長蕭毅肅将軍用一根長細木棍指點着地圖,說明各軍各師部署情況。
參謀長蕭毅肅将軍告訴史迪威,中國遠征軍不能和中國駐印軍同時向日軍發動進攻,原因是,怒江天險極難攻克,而且日軍在騰沖、松山和龍陵等地依托大山險要地形,建構了無比堅固工事。
史迪威将軍盯着地圖看着,眉頭緊鎖。
參謀長蕭毅肅将軍回到座位坐下後,史迪威将軍說:“中國遠征軍面臨着的困難我能理解,我乘飛機過來時,透過窗戶觀看那一帶,險峻群山連綿,大江把山地切割開,大軍确實很難運動。但不管困難有多大,反攻行動都必須進行。中國遠征軍和駐印軍必須相向進攻,才能把日軍圍殲了。”
副司令長官黃琪翔将軍歎氣說:“準備不充分情況下強渡怒江,我很擔心中國遠征軍會再次遭遇慘敗。”
史迪威将軍點頭說:“中國駐印軍在10月,一定按計劃向日軍發動反攻行動。中國遠征軍可以先通過調動,牽制日軍,最遲明年五月,必須攻克怒江天塹。你們必須明白,五月一過雨季就會來臨,再想渡怒江就得等到明年冬季了。”
副司令長官黃琪翔将軍點頭說:“行!我向您保證,中國遠征軍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在明年5月份渡過怒江。”
張君浩看着地圖,幻想率領中國遠征軍強渡怒江,發現确實困難重重。必須多點同時渡江,假如隻有少數幾個點渡江,渡過去的軍隊很難立足,有可能會被日軍全殲了。
怒江!怒江!你可是中國的大江,怎麽能幫住日軍阻止中國軍隊打鬼子呢?
大軍渡過怒江後,也極難向前推進,到處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險地。
彙聚在此的全都是中國精銳,假如遭受了重大傷亡,抗戰還怎麽繼續?
張君浩在浙江攻克過很多日軍構建的要塞和工事,比誰都更有切身體會,攻克日軍構建工事難度極大,盲目進攻的話,是會遭遇慘敗的。
張君浩隻是小小的特混戰隊隊長,以爲不用考慮戰略,隻用考慮戰術。沒有指揮大規模軍隊作戰的經驗,對于反攻日軍的戰略安排,沒有資格發表觀點。
張君浩清楚,自己沒有能力指揮在座的高級将軍們打仗,對在座高級将軍們并不了解,沒法精妙用兵,在座高級将軍們也不會聽張君浩的,換句話說,指揮不動。關于這一點不用講原因,有自知之明就夠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隻要能管好特混戰隊,上級安排的戰鬥任務能完成就行。
午飯是在軍官食堂吃的。
張君浩獨自一人坐角落吃過午飯後,就來到門外,準備返回特混戰隊駐地了。
史迪威被将軍們衆星捧月一般包圍着,而且史迪威與中國遠征軍司令部人員還有很多事務需要商量,特混戰隊隻是小部隊,張君浩隻是小人物,張君浩不能主動和史迪威将軍說特混戰隊體檢之事。隻能被動聽召喚,假如沒有召喚,就不能談。張君浩反正不想當官,假如特混戰隊官兵非要通過體檢關,才能前往印度打仗,那就不去。
留下來偷渡過怒江收拾日軍,也是不錯的選擇。
張君浩戰在山坡上眺望怒江方向,幻想偷渡怒江方法。
大腦風暴,方法一個又一個湧出來。
張君浩歎氣,對于怒江對岸日軍部署情況不了解,地形地貌沒有實地勘察過,感覺想出來的方法全都過于異想天開,不切實際。
張君浩的個人能力已經非常強大,再險峻山嶺都阻止不了他的前進腳步,可是部下沒有這麽強大能力呀!
張君浩看到将軍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說笑邊離去。
等将軍們走得差不多時,走下山坡,決定前去和參謀長蕭毅肅将軍打個招呼後,就返回特混戰隊駐地了。
張君浩向參謀處走時,參謀長蕭毅肅将軍迎面走來,跟張君浩說,下午史迪威将軍沒空會見張君浩,史迪威将軍希望張君浩能晚上過來,想和張君浩商量有關工作。參謀長蕭毅肅将軍要張君浩回特混戰隊駐地聽電話通知。
張君浩和參謀長蕭毅肅将軍告辭後,就駕車返回特混戰隊駐地。
張君浩剛進入會客室,謝新明就來了。
謝新明泡了兩被茶後,張君浩和謝新明坐下,邊喝茶,邊說話。
當張君浩說起特混戰隊,需要過體檢這一關,才能前往印度時,謝新明也大吃一驚,不知所措了。
張君浩安慰謝新明,天塌下來由他張君浩頂着,史迪威假如非要特混戰隊過體檢關,張君浩就堅決不到印度去打仗。中國遠征軍司令部假如撤他的職,他就獨自一人打鬼子。
假如不撤他的職,還讓他當隊長,就率領特混戰隊和中國遠征軍一起渡怒江打鬼子。
晚八點,張君浩接到參謀處電話,要張君浩立即趕去史迪威下榻之地。
此時王進賢已經回來了。
張君浩帶上王進賢駕車前往史迪威将軍的下榻之地。
張君浩邊開車邊和王進賢說話。
王進賢問張君浩,是不是真會把所有珠寶和黃金全都送王進惠。
張君浩點頭說:“到昆明來前,我就是這麽安排的。”
王進賢眉開眼笑說:“您對妹妹真是太好了。隻是妹妹還小,怎麽有能力管這麽多錢财?”
張君浩笑說:“送給了她,所有錢财就都是她的,她想怎麽處置,就可以怎麽處置。”
王進賢又問,妹妹是不是真的能挂名遠征軍司令部。
張君浩說:“進惠的軍銜升爲上尉,司令部已近辦好了,過兩天,會給進惠通知的。”
張君浩和王進賢說着話,時間過得特别快,不知不覺就進了城,向巡邏軍隊進行打聽,得知了史迪威下榻地方位後,就向那個方向開去。
越往前開,張君浩的心情越沉重,史迪威将軍肯破例讓特混戰隊不體檢,整體調往蘭姆伽嗎?不肯怎麽辦?真得可以拒絕前往蘭姆伽,而留在這一帶打仗嗎?
史迪威假如堅持原則,張君浩感覺自己就将陷入困境中。拒絕前往蘭姆伽的話,影響會非常大,後果之嚴重難以承受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