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點,張君浩來到新四軍和魏寶琦營集結地三保裏。
謝新明、王進賢、李莉、魏寶琦、朱隊長等一起迎接張君浩的到來。
張君浩聽謝新明說明了情況後,和新四軍朱隊長握手,用力晃動。
朱隊長顯然手被張君浩握得有點痛,臉部表情有點古怪,而張君浩由于興奮,并沒有意識到。
張君浩朗笑說:“您是山中潛龍,今日得見,深感榮幸。”
朱隊長笑說:“傳說是武曲星下凡,戰神降世,能見到,朱某三生有幸。”
張君浩松手後,朱隊長的手雖然痛,但不好意思撫摸。
張君浩和魏寶琦見面,兩人相互行軍禮。
張君浩對魏寶琦一臉嚴肅說:“首先我跟你說明,他們三位所說全都能代表我,他們答應你的,我都接受。”
魏寶琦感動萬分說:“您的大名威震天下,當我們營進入峽谷後,他們隻是齊聲喊您的名字,就把我整一營人馬全都吓傻了。我當和平建國軍,曾犯下天大的錯誤,懇請您懲處。”
張君浩擺手說:“你能迷途知返,棄惡從善,而且一反正,就以實際行動,戴罪立功,難能可貴。好好幹,對你和一營而言,争取立大功的機會有的是。隻要能建立戰功,你和其他人一樣,可以平等評功。”
魏寶琦狂喜,流着眼淚說:“多謝!寬宥魏某,魏某定當肝腦塗地,抗戰到底。”
在高地樹林裏的帳篷中,張君浩主持召開會議,和大家一起商讨和杜偉見面,及接受杜偉反正後的行動計劃。
大家以爲,杜偉隻要肯見面,就一定會反正。
張君浩指出,杜偉假如反正,按起義處置,魏寶琦營和楊文賢連也可以按起義處置。不僅從此不再追究他們原來犯下的罪行,還可以算是戴罪立功。
在其他地區抗日戰場上,已有僞軍起義先例,所有起義僞軍都被免去了罪行。張君浩在沒有征求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的情況下,就敢下這樣的結論,是有憑據的。
張君浩這麽一說,最高興的當然是魏寶琦營長,他樂得嘴都合不攏。
最佳見面地點是雲居古寺,但擔心杜偉不敢到雲居古寺來。
爲了能顯示誠意,張君浩決定隻帶五個警衛員,在峽谷口山坡上和杜偉見面。爲防止出現意外,王進賢率領警衛二隊在不遠處埋伏。
會面時間明天早上六點。
由一營參謀連夜出山,約杜偉見面。
李莉也要求參與會見,張君浩同意。
當晚,由謝新明坐鎮指揮部,張君浩和李莉一起随王進賢來到警衛二隊埋伏處,不走峽谷,而是翻山來到約定見面的地方,考察環境。對周圍環境考察清楚後,再和王進賢商量警衛二隊埋伏之處。
警衛二隊必須埋伏得蔭蔽,不能讓杜偉等發現。一旦出事,還能及時殺出,要求還是非常高的。
商量好後,張君浩往山上走,來到離見面地點約有兩千米處,在一個空地上躺下休息。
五名警衛隊員全都是吳笛家的家丁出身,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張君浩對他們特别信任。
這五人就不能睡覺了,他們把守住四面、
李莉躺在離張君浩不遠處的地上。
一覺醒來,五點半。
張君浩和李莉一起走向和杜偉約定見面地點。
深夜,一營參謀拜見了杜偉,和杜偉說明了情況。杜偉聽說可以按起義處置,而且從此不再追究他當僞軍所犯下罪行,算戴罪立功,可以繼續當團長,當然高興壞了,當即表示同意。
淩晨五點,杜偉就興沖沖帶了一個連,離開營地。
杜偉此時被胡德馨嚴密監視着,監視人員立即報告了胡德馨,胡德馨趕緊親自帶着人攔截。
杜偉對胡德馨怒吼:“他娘的,老子一個營被困在山中,一夜都沒有睡得着,想到山口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些消息。真是見了大頭鬼了,一大早就碰見了閻羅王。”
胡德馨被罵後,不敢發怒,隻能尴尬笑說:“行!您請便。”
胡德馨發現杜偉隻帶一個連,就放下了心。被杜偉罵,他強忍着,心想,等到了東陽,老子讓日本人槍斃你。
胡德馨站在二團營地卡口處,不敢進入。非常擔心會被二團的人殺了。但也不離開,他以爲必須監視好二團,以防不測事件發生。
峽谷口,一營參謀與杜偉見面,告訴杜偉具體見面地點。杜偉安排隊伍警戒,爲了顯示誠意,隻帶了十名警衛人員跟着一營參謀徒步爬山。
在約定見面地點,張君浩和杜偉幾乎同時到達。
張君浩和杜偉相互敬禮。
張君浩朗笑說:“兄台可是高材,據說是黃埔一期的。黃埔一期的在抗日戰場上,可都是了不起的英雄,沒想到兄台竟然背叛了校長,當了漢奸,成爲了民族罪人。”
杜偉本來笑嘻嘻的臉,笑容瞬間凝固。新奇興奮感瞬間消失,尴尬萬分。
張君浩也收住笑容,一臉嚴肅說:“你假如一條道走到黑,你将永遠都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杜偉不知所措,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張君浩繼續說:“去年日軍悍然發動浙贛會戰,那時的日軍是何等的強大,但中國軍民害怕了嗎?沒有!我們層層堵截,用血肉之軀和武裝到牙齒的日軍戰鬥到底。最後日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傷亡了七八萬人後,不得不全面退縮。想當初日軍22師團擁有十七八個大隊兵力,是一般警備師團的兩倍,現在的22師團怎麽樣了?不僅丢失了磐安,還丢失了武義,不久,金華蘭溪就又可以收複。現在的22師團已沒有一個完整大隊,22師團已處于敗亡之秋,該師團能不能逃回杭州方向去,得看我張君浩的心情。”
張君浩說到這裏,盯住杜偉的眼睛說:“你杜偉假如随胡德馨到東陽去,能活多久?我保證一戰就能把你的團消滅了。日軍的全面失敗已經天注定,你杜偉假如再不幡然悔悟,懸崖勒馬,重新回到人民的懷抱,調轉槍口,打擊日軍,錯過了今天的機會,将來你即使跪下求着投降都不再有機會。我今天來見你,爲你打開了天窗,讓你看到了光明,你假如想把這扇天窗關上,我不會爲難你。你可以離開。”
杜偉慢慢跪下,突然情緒失去控制,痛哭。
張君浩厲聲:“站起來!”
杜偉怔了怔後,慢慢站了起來。
張君浩說:“你有顧慮,我能理解,但這裏距杭州太遠,我沒有辦法安排人去接你的家人。”
杜偉點頭說:“我就是擔心家人的安危,才遲遲下不了決心。”
張君浩說:“日僞軍會不會報複你的家人,事情沒有發生,就不能下定論。有一點是肯定的,你必須立即用你的實際行動,爲你當漢奸所犯下的大罪贖罪。”
杜偉小聲問:“您要我怎麽做?”
張君浩說:“回到你的團部,率領你的隊伍,把胡德馨及僞一師所有漢奸全都消滅了。”
杜偉點頭,小聲問:“然後呢?”
張君浩說:“然後率領你的隊伍進山。你的這種反正行爲,我把它當作起義。我将向第三戰區司令長官發報,請求保留你的團長職務,你消滅一師僞軍漢奸,并把隊伍帶過來,算你立一大功,可以抵去你當僞軍漢奸的罪行。将來在打擊22師團的戰鬥中,假如再能立功,我會請求第三戰區司令長官給你頒獎,假如立功大,甚至可以提升你的軍銜,讓你當少将。”
杜偉瞪大淚眼,臉色堅毅,大聲說:“多謝給我機會。我服從您的命令,立即返回團部,率領我的隊伍,起義!并把一師那些罪大惡極漢奸全都消滅了。”
張君浩點頭說:“很好!去吧!”
杜偉立正敬禮,大聲說是後,轉身大步離開。
看着杜偉漸行漸遠身影,李莉笑說:“杜偉可是黃埔一期高材生,身材很高大,但在您的面前,仿佛是侏儒。”
張君浩笑說:“他是民族的罪人,我們代表着正義。他的處境非常惡劣,進退失據,唯有聽我的,率領全團起義,才有光明前程。”
李莉笑說:“太好了,杜偉假如真能把僞一師其他隊伍消滅了,我們就可以依托該山,切斷東陽與諸暨交能線。日軍22師團的末日,也就立即到來。”
張君浩說:“杜偉一旦起義,這一帶的形勢就會發生根本性變化,我相信重慶和第三戰區被我們牽引着,将不得不改變策略。不用猜,我能肯定重慶總裁和第三戰區顧祝同得知好消息,一定會高興壞了,對他們來說,是白撿的重大戰果,不高興就是漢奸,他們一定會命令49軍和88軍靠近金華蘭溪和橫店這一帶。這些隊伍仍然不會參戰,但卻會保護住我們的側翼,使我們擁有強大靠山。”
李莉連連點頭說:“有道理,看來我們可以控制住浦陽江東側,以觀形勢發展了。”
張君浩點頭說:“是的。日軍22師團殘部士氣必然會低落,形勢向我們這一側立即傾斜,我以爲我們進行攻勢部署了,和日軍22師團殘部進行最後的決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