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武義來的一個中隊日軍被打潰逃後,再沒有新的日軍增援部隊來到。
張君浩感到非常奇怪。張君浩怎麽知道日軍新任13軍司令官下村定中将給22師團長大城戶三治下達了不許再進攻永康命令呢?
不管有沒有新的日軍增援部隊前來,黃永軍分隊都必須繼續埋伏好。張君浩讓楊健虎分隊定定心心把繳獲一點一點運過武義江,暫時存放在金勝山上。
下午三點時,21師一個團來到永康城,此時繳獲已經全都運至金勝山。
張君浩沒有過江接見21師的那位團長,而是讓楊健虎跟他會面,商談了相關防禦工作。由21師的那個團駐防在永康城裏,特混戰隊傑克分隊和黃永軍分隊駐防在金勝山。
下午五點,黃永軍分隊和楊健虎分隊先後來到金勝山。
張君浩接到88軍軍部電報,說劉嘉樹軍長在缙雲,想會見張君浩,問張君浩在哪裏會見。張君浩讓張伯良回電,請88軍軍長劉嘉樹将軍明天上午在笕川村會面。
晚七點,張君浩留了一部電台給傑克分隊和黃永軍分隊,率領警衛隊和楊健虎分隊擡着大量繳獲返回笕川村。
回到笕川村駐地,已是深夜。
張君浩受到張伯良等的熱烈歡迎。
張君浩洗了澡,吃了夜宵後,就回房間睡大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張君浩在井邊洗漱好後,來到會議室吃早餐。
在吃早餐時,羅忠上校把連夜撰寫好的戰報給張君浩看。張君浩邊吃早餐邊看後,在戰報上簽名,由張伯良上校安排人給第三戰區司令部發報。
吃過早餐後,張君浩、張伯良上校、羅忠上校、謝新明中校、王進賢少校和吳笛上尉繼續坐在餐桌旁說話。
張君浩讓吳笛到村中去購買麻鴨及魚肉用來招待貴客。
上午十點左右,張君浩等來到武義江石橋南側。
劉嘉樹軍長坐的是吉普車,警衛人員坐的是卡車,羅君彤及其随從騎馬。一下子來了五十來人,張君浩等趕緊上前向劉嘉樹軍長行禮,大聲說歡迎軍長視察。
劉嘉樹軍長向張君浩等還禮後,看着張君浩大笑說:“我在第三戰區司令部,聽他們說你說得我耳朵都起老繭了。久仰久仰!”
張君浩笑說:“歡迎軍長前來指導工作。”
劉嘉樹軍長說:“感謝你用打下永康做爲我的見面禮。”
張君浩笑說:“應該的應該的,将軍到訪,理應給見面禮。”
張君浩和劉嘉樹軍長說了會話後,向21師師長兼88軍副軍長羅君彤中将行禮。
張君浩笑說:“我們又見面了,感謝您莅臨指導。”
羅君彤紅着臉,尴尬笑說:“什麽指導呀?向你陪罪來了。”
張君浩朗笑說:“後悔了吧?不過以後合作打鬼子的機會有的是。”
羅君彤中将連連點頭說:“以後一定聽你的,隻要有機會打鬼子,我一定和你好好合作,争取多打勝仗。”
會議室,劉嘉樹軍長坐主位,張君浩和羅君彤中将面對面坐下。張君浩身旁坐張伯良上校、羅忠上桃,謝新明中校。
劉嘉樹的軍銜雖然是陸軍少将,卻是軍長。
劉嘉樹軍長說:“我對張君浩長官及特混戰隊向往已久,一直很想親眼看看張君浩長官和特混戰隊。今天親眼看到了張君浩長官和特混戰隊,讓我感到無比榮幸。我是從重慶來的,委座專門召見了我,叮囑我在打仗上要多聽張長官的意見,要我用好特混戰隊,堅決守住麗水飛機場和溫州港。到了第三戰區司令部,顧祝同總司令跟我再三強調,張長官是他的副官,也是委座的副官,雖然分管的是民團和遊擊隊等非正規軍,但卻是可以代表顧祝同總司令的。在打仗方面要我聽張長官的,要88軍各師在打仗時聽從張長官的調遣。現在我向張長官承諾,在打仗的時候,88軍各師一定聽從你的調遣,假如有哪個師不聽,我就撤了哪個師長的職。當然了,不用我撤,你也可以直接槍斃他。”
羅君彤中将低下頭。
張君浩笑說:“88軍前軍長範紹增将軍我很敬佩,據說早就返回了重慶。何紹周軍長我接觸較多,在麗水我部遭遇日軍奈良支隊進攻時,曾經專門趕到麗水去給我打氣,在我和原田混成旅團總決戰時,他一直在現場。當我部向原田混成旅團總攻時,我部已經沒有一粒子彈,我親自端着上了刺刀步槍,和最擅長拼刺刀的日軍拼殺,最終把日軍原田混成旅團殘部徹底消滅。那一戰,被我親手殺死的鬼子就超過了兩百,有的鬼子槍上刺刀鋼火不好,竟然會折彎,隻能不時換槍,原田次郎這個戰犯也死在了我的刺刀下。21師是範紹增将軍從四川帶來的,在金華一帶時打出了川軍的血性。在原田混成旅團的強攻下,在方山嶺打得也很不錯。21師是英雄師,能和21師合作打鬼子,我感到非常榮幸。”
羅君彤中将很清楚,在張君浩率領全體上了刺刀的特混戰隊殺向原田混成旅團殘部時,他的師卻沒有行動,假如深究下去,他這個師長該撤職。21師假如也能象特混戰隊一樣強攻原田混成旅團殘部,張君浩哪用親自端着上了刺刀步槍和鬼子拼刺刀?
保存實力小心眼作怪!
羅君彤中将聽張君浩如此說,羞愧得很。他清楚張君浩給他保留了面子,何紹周軍長也沒有把他的消極報告給顧祝同。
羅君彤中将尴尬笑着,低着頭沒有說話。
能說什麽呢?堂堂的軍長向張君浩發誓?向新任軍長劉嘉樹表态?都不行。
羅君彤對何紹周和劉嘉樹來當88軍軍長是有意見的,79師師長段霖茂也有意見,因爲這兩個師是川軍,他們的觀點是應該由範紹增将軍繼續當這個軍的軍長。範紹增不當的話,也應該由羅君彤當,怎麽都不應該讓外人當。
重慶讓劉嘉樹來當軍長,顯然是想控制川軍。
劉嘉樹軍長對羅君彤和段霖茂兩人的态度是清楚的,他沒有何紹周的背景,所以他主動到兩個師部去拜訪兩位師長,而不是在軍部等候兩位師長前去拜訪。
劉嘉樹軍長笑說:“張長官,永康已經打了下來,接下來有什麽計劃?”
張君浩看向北側,悠悠說:“日軍22師團賴在金華蘭溪武義磐安義烏等地不走了,這怎麽行?據說日軍正在武義盜采我國的螢石礦。第三戰區各部已經無力對日軍發動進攻,唯有我特混戰隊還在做着把日軍消滅掉的夢。隻怪我張君浩天生就是打仗的命,偏要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打鬼子,鬼子不被徹底消滅,就決不罷休。一息尚存,打鬼子不止。正面強攻,因爲實力問題肯定不行,接下來我決定把我的隊伍派往敵後,向日軍22師團開展遊擊戰。”
劉嘉樹軍長怔了怔,深感震驚,小聲說:“請具體說一說。”
張君浩笑說:“21師必須在永康對武義日軍施壓,時不時擺出進攻态勢,牽制住武義日軍主力。79師必須也對日軍開展遊擊戰,分散日軍兵力。我特混戰隊則象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裏去一樣,鑽進22師團防區,通過遊擊戰,把日軍的心肝肺全都當下酒小菜般吃掉。一個小隊一個小隊消滅,積少成多,我相信總有一天能把日軍22師團打殘了,日軍22師團假如不逃走,就把之徹底消滅了。”
劉嘉樹軍長用力點頭說:“我向你表态,隻要你用得着,88軍各師随時候命。我明天親自到79師去拜訪段霖茂将軍,請他安排隊伍主動跟日軍打遊擊。”
午飯仍然在會議桌上吃。
吳笛很能幹,親自到村上去搞來了兩隻烤麻鴨、一大盆魚塊、一大盆豬肉,還有炒茭白、螺絲、韭菜等。
在那個時代,能有這麽多好菜,可以用豐盛來形容。
喝的是從日軍處繳獲來的青酒和笕川人家釀米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羅君彤中将把羅忠上校叫到院子裏說話。
羅君彤中将說:“不管張長官對我的态度如何,我都得厚着臉皮向你們讨要繳獲。在永康的團長告訴我,你們把繳獲全都搬走了,竟然連一粒子彈都沒有留給他。這怎麽行?你應該知道21師現在困難大得不得了,彈藥嚴重不足,日軍假如前來進攻,我們是抵擋不住的。”
羅忠上校重重歎氣說:“叔父,我們隊長有言在先,21師不配合打永康,他就不把繳獲分給21師。在松陽,我們就吃過21師消極打仗的苦頭,害得我們的隊長親自率領隊伍和原田混成旅團拼刺刀。您這麽做,叫我怎麽和隊長說?我開不了口。”
羅君彤中将歎氣說:“我以後積極打鬼子總行了吧?你可是我的親侄子,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
羅忠上校看住羅君彤的眼睛,小聲說:“繳獲清單已經全都交給了麗水貿易公司。”
羅君彤大驚說:“怎麽辦?我21師可是一分錢都沒有。”
羅忠上校笑說:“我知道21師沒錢,不過隊長把繳獲交給我處理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去和負責麗水貿易公司的副經理吳笛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21師寫欠條,由軍長劉嘉樹擔保,賒給21師。”
羅君彤中将大喜說:“多謝侄兒,趕緊去商量,重點是那些山炮,我全都要。”
羅忠上校笑說:“每門山炮都有價格,很貴的哦!”
羅君彤中将點頭說:“知道!反正由劉嘉樹這個狗日的擔保,由劉嘉樹想辦法還,我21師肯定還不起這個錢。他不要以爲軍長有這麽好當的,隊伍要吃喝,要彈藥補充,他必須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