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片樹林中,特混戰隊全體邊吃日軍罐頭,邊喝熱水。罐頭和水壺都是從日軍處繳獲來的,美軍的空投物質中沒有水壺,罐頭數量也不多。
張君浩、張伯良、傑克、羅忠、黃永軍、王進賢和李莉圍坐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動計劃。
太陽已經爬出地平線,斜斜挂在東方天空,向大地灑着熱辣陽光。空氣濕度很大,氣壓很低,感覺悶得很,張君浩判斷,下午有可能會下雷暴雨。
張君浩看黃永軍,笑說:“老班長,我們運氣好,天亮前,碰到日軍軍火庫,一舉把之摧毀,取得了意想不到戰果。這種運氣可遇不可求,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我想聽聽你這個遊擊專家的意見。”
黃永軍已是中尉,相當于副連級幹部,張君浩喊他老班長已經喊習慣,現在情不自禁又喊起了老班長。
黃永軍笑說:“我過去曾在皖南、浙北浙西、贛南全都打過遊擊,既然戴老闆已把我的情況調查清楚了,我就不隐瞞。我确實是新四軍,過去我确實一直打遊擊。過去在這一帶我也打過遊擊,對地形比較熟悉。假如大家信得過我,我願意帶着特混戰隊在衢州城郊南遊走一番,在合适地點尋殲日軍一部。”
羅忠怔了怔,看着黃永軍笑說:“難怪你這麽厲害。”
張君浩擺手,說:“不許談過去的身份,大家現在都是特混戰隊一員,我不管你美軍,美國記者、軍統,國軍還是新四軍、忠義救國軍、敵後遊擊隊,隻要打鬼子的态度堅決,還有本事,即使是小日本,我都歡迎加入。”
羅忠和張伯良點頭說是。
張君浩繼續說:“特混戰隊不是爲了衢州保衛戰,而是爲了将來在敵後打擊日軍戰略目标而建立。到衢州城來,我的意圖是通過實戰鍛煉隊伍,留下精英,淘汰素質差的,意志弱的。将來逐步吸收各方精英,把特混戰隊建設成令日軍聞風喪膽鐵拳。”
所有人用力點頭。
張君浩看着黃永軍笑說:“衢州城南側,到處是日軍,你應該明白,盲目遊走的後果。有可能消滅不了日軍,反被日軍包圍消滅了。”
黃永軍點頭說:“我明白。南側山丘很多,地形非常複雜。我的想法是,尋找一個合适埋伏地點,把主力埋伏下來。派出一股前去襲擊日軍,引誘日軍追擊。當日軍進入我們的伏擊圈後,怎麽打就由不得日軍,而得看我們的胃口了。追擊日軍數量小,一口吞掉,數量龐大,咬塊肥肉。”
張君浩看張伯良羅忠這兩位副手,張伯良和羅忠都笑說:“怎麽打聽您的。”
張君浩掃視大家,一臉嚴肅說:“我們出城到南郊來打仗的目的,是反攻日軍。反攻日軍的目的是消滅日軍有生力量,幹擾日軍進攻衢州城的意志,假如能把日軍逼離,那就是最大勝利。昨晚雖然摧毀了日軍的軍火庫,殲敵也甚衆,但目的仍然沒有達到。我想聽黃永軍中尉的,繼續遊走,找一合适地點設伏。由黃永軍中尉親自帶一班人馬襲擊日軍,并把日軍引進我們的設伏地。日軍進入伏擊圈後,黃永軍中尉再率領隊伍繞過去,把日軍後路切斷,同時阻擊有可能的日軍援軍。這仗隻要在離日軍主力不遠處打,日軍主力必然會驚慌,哪還敢全力進攻衢州城?他們就不怕被國軍抄了後路,包了餃子?接下來,由黃永軍中尉在前探路,尋找埋伏地點。”
黃永軍站起來,肅立大聲說是。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來,大聲說是。
對衢州地區地形,張君浩并不熟悉。黃永軍是新四軍遊擊隊員,在這一帶活動過,由他帶路,張君浩以爲最合适。
張君浩和傑克中尉隊伍一起行動。
傑克中尉隊伍攜帶的都是重武器,除了五匹戰馬全都配給他外,還把隊部人員全都交給了他,就連警衛班長王進賢都被張君浩安排了幫助傑克中尉分隊擡迫擊炮。
戰地記者李莉一直跟着張君浩,這個美女文能打字寫戰地日記,武能打槍跟随隊伍走路。
李莉腰别勃朗甯手槍,脖子上挂着相機,肩膀上挂着幹糧袋和水壺,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攜帶。她用眼睛看着,耳朵聽着,大腦思考着。
李莉接觸過很多中國軍隊,在重慶時,也遭受過日軍轟炸機空襲。她采訪過重慶最重要官員總裁夫妻和何應欽封裔忠等,也采訪過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嶽,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她還沒有找到機會采訪。
讓李莉最感興趣的隊伍是特混戰隊,最感興趣的人物是張君浩。生活在特混戰隊她感到無比新鮮,跟特混戰隊一起出來打仗,她感到無比地刺激。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隊伍?沒有敵人會主動出來尋找敵人打仗。而且隻要打仗,幾乎全都是神仙仗。
李莉是親眼看着張君浩象靈猴一樣,快速爬上小山丘,獨自一個人端掉日軍的重機槍基地,并且操作日軍重機槍,對日軍進行沉重打擊的啊!
張君浩爬山的一幕,李莉永遠都不會忘記,速度太快了,徒手啊!放眼全世界有幾人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爬上那麽高的小山丘?太震憾了!李莉決定在戰地日記中,要濃墨重彩寫張君浩爬山。以防文章發表時,世人不相信,必須把細節寫清楚了。
李莉偷偷看張君浩,張君浩雙手握着M1半自動步槍,腰帶上别着勃朗甯手槍,和幾個子彈盒,肩上挎着裝有手雷的袋子。
張君浩走路時一般不說話,他邊向前走,會邊觀察周圍地形。
李莉清楚,走路時的張君浩雖然和普通一兵差不多,但是這個大男人體内蘊含了極大的能量,隻要需要,他能在瞬間由走路狀态,轉化爲作戰狀态。
李莉聽傑克中尉說過,三個美軍飛行員曾和張君浩打過架,全都被張君浩輕松制服。
李莉聽到的關于張君浩的事迹件件都是傳奇。
李莉對張君浩好着迷!
張君浩到底來自哪裏?小時候他在哪裏接受的教育?他在哪裏接受的軍事訓練?他曾在哪支隊伍當過兵,當過軍官?
張君浩這人在這種時候不可能會想女人,哪怕是天仙待在身邊都不會想。這是什麽環境?日軍占領區域,烏溪江對岸日軍也随時都有可能在預料不到的任何地點撲過來。任何有可能躲藏日軍處都必須予以關注,以防遭遇日軍襲擊。
張君浩時不時也會想自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從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穿越來到抗戰時代後,他到底應該怎麽辦的問題。
沒有辦法想更多,想更多頭會發脹痛得厲害,隻能把眼前的仗打好。
十點鍾過後,特混戰隊來到了一個地方,黃永軍以爲是最合适的伏擊日軍地點,張君浩和張伯良、羅忠、傑克中尉實地察看,大家一緻同意黃永軍的觀點。
張君浩命令黃永軍率領他的分隊前往襲擊日軍,并把日軍引來。
黃永軍離開後,張君浩便命令傑克中尉和羅忠中校率領各自隊伍埋伏。
在隊伍埋伏時,張君浩把每一個重要陣位都走到,具體指導隊員們打擊進入伏擊圈日軍方法。
張君浩讓警衛班和後勤保障班當預備隊,在需要的時候撲上去,給日軍以最後一擊。
打仗必須要有預備隊,因爲特混戰隊人數總共隻有一百二十多人,上次打仗傷亡了二十來個,從86軍中挑選了一些老兵進行了補充,隊伍現在仍然維持在一百二十來人。
保護電台看守物資馬匹還得安排人員,能參戰的隻有一百一十人左右。
指導結束後,張君浩回到傑克分隊所在位置,站在一棵大樹旁眺望遠方。
設伏地點是條大路,連通衢州城與一個鄉鎮,大路兩側灌木叢生,小高地衆多。
浙江是個好地方,在雨季,在任何地方撒把種子都能生根發芽。
灌木十分茂盛,雜草長得密集且高過人頭。特混戰隊埋伏在大路兩側,就象隐身了一樣。
一切準備就緒,就看黃永軍他們能不能把鬼子引來了。
遠處響起了槍聲和手雷爆炸聲。
張君浩用望遠鏡觀察響槍方向,什麽都看不清楚。
雖然看不清楚,但張君浩對黃永軍是充分信任的。這個老新四軍打仗水平極高,張君浩堅信,黃永軍分隊一定會有辦法把鬼子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