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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歐陽承澤那張痛的變形的臉,嗤笑一聲:“别想趁機吃我豆腐,就剛才那個撞擊程度,你輕輕拖一下我的頭便可!”
“又是摟腰,又是咬耳朵的,你幹嘛呢,以爲長得天真可愛,吃人豆腐就不犯罪嗎?”
歐陽承澤……
怕了怕了,**姐好彪悍。
他可憐巴巴的:“**姐,我那是喜歡你,才想着多跟你親近的,我可絕不會對旁的女子也如此孟浪!”
江瑩瑩嗤了一聲。
你可是有事沒事就去紅袖招的人,還跟人秦卿卿寫譜子呢,現在說自己不孟浪,鬼才信呢。
歐陽承澤用他那一雙大眼睛繼續裝可憐:“**姐,我好痛啊,你拉我一把……”
江瑩瑩看他那可憐樣,想着她今日幫了自己大忙,到底心内不忍,朝着他伸出手……
便在這時,小鼓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少爺,是高将軍府的馬車撞了咱們!”
歐陽承澤的眸中閃過一抹陰郁。
将軍府的馬車主動撞上來的呀!
江瑩瑩也是略微詫異。
高家作爲武将,府内的婢女手上都有武功,更别提趕車的車夫,馬路這麽寬,按理不應該會撞到其他車才對!
正是思忖間,高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歐陽兄真是抱歉,馬車夫是新來的,這技術還不過關,可有受到驚擾?”
說話間,他就到了馬車邊,作勢想要去撩簾子。
小鼓趕緊笑眯眯的攔住。
高光手下功夫何其厲害,朝着小鼓的面門而去,而小鼓也不甘示弱,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已經過了十招。
小鼓居然沒有落下風。
高光的臉色凝重起來。
這個小少爺身邊的随從竟然如此厲害,從前倒是自己小看了。
正要加大力道,馬車簾子掀開,歐陽承澤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擠出來:“原來是高兄,輕輕撞一下而已,沒什麽要緊的,不必如此客氣!”
他并沒有刻意遮擋,也深知無法遮擋。
所以,高光也從縫隙中看到了江瑩瑩。
他扯了一個不陰不陽的笑容:“原來縣主也在馬車上,倒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江瑩瑩不冷不熱的打了個哈欠:“高大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高光一噎,神色稍冷:“縣主就這樣坐在丞相府的馬車内,未免不合适吧!”
江瑩瑩面不改色的撒謊:“我那馬車壞了,恰好還欠了歐陽公子的飯,所以就一起了,我不坐馬車内,難道還要坐在馬車外?”
馬車壞了?
明明國公府的馬車好端端的跟在這一輛馬車的後面。
簡直是睜着眼說瞎話。
高光牙關嘎嘎作響,臉上仍然挂着虛僞的笑意:“原來縣主今日做東,縣主得洗冤屈,的确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也能喝到一杯水酒!”
一般而言,說這樣的話要别人請客吃飯捎上自己,沒有人能拒絕。
官場上嘛,大家你來我往,都要講究點面子。
心裏瘋狂DISS對方,面上也會一團和氣,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江瑩瑩不按套路出牌,她煩躁的換了個坐姿,皺眉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我銀子沒帶夠,隻夠請歐陽公子的,高大人還是改日吧!”
高光的臉色漆黑一片,歐陽承澤則是沒忍住,噗嗤了一聲。
銀子沒帶夠可還行?
歐陽承澤微微一笑,十足的禮貌:“高兄,這可真是抱歉,縣主早就說好做東,我也不好奪人之美。我倒是帶足了銀子,可縣主做東要是我來買單,豈不是不給縣主面子?”
江瑩瑩懶散的恩了一聲:“高大人對于本縣主冤屈得洗的好意,本縣主心領了。這酒就不喝了吧。”
高光的拳頭捏了起來。
這兩人一唱一和,就拿自己在當猴耍。
偏偏一開始便是自己要去讨酒喝,如今被人拒絕也挺不直腰杆。
江瑩瑩挑了挑眉:“高大人還有話說?要是沒有的話,便請讓一讓,别擋着道,本縣主着實是餓了!高大人若是有恭喜的話,留着下次再說吧。”
高光的周身烏沉沉的一片,那陰郁都快形成一個黑洞了。
他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了歐陽承澤一眼。
仿佛在質問:說好的同盟,你爲何要跟江瑩瑩站在一處。
歐陽承澤臉上笑容不減,一個眼神過去:這是我未來的媳婦,我不跟她在一處,難道要跟你這個骨子裏娘炮在一起嗎?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數次交鋒,最後還是高光架不住歐陽承澤那看似陽光燦爛,實則陰險無比的笑容,加之後面江瑩瑩嗯哼幾聲提醒。
他敗下陣來,不甘不願的退讓到一邊,但是最後關頭,還是從手心彈了個紙團到歐陽承澤的手上。
歐陽承澤眉梢微蹙,将紙團接過後,迅速攏入衣袖之中,又回頭看了一眼江瑩瑩,發現她正眯着眼看外面的太陽,對兩人之間這快的可以忽略不計的交流似乎完全沒注意到。
歐陽承澤上馬車,簾子落下的一瞬,他看到高光無聲的做了個口型:
别想全身而退。
歐陽承澤笑容微凝,手指一松,馬車簾子緩緩落下,隔絕了高光的視線。
入了這個局,就别想全身而退。
高家一定會死死咬住不放。
歐陽承澤一開始便知道這個道理,這個局,自己雖然掌握有不一樣的籌碼,但也并非就能高枕無憂。
随時都可能會傾覆。
極度的危險!
他那秀氣好看的眉毛,不由的微微蹙起。
便在這時,一隻手按在他的眉心,江瑩瑩動人的嗓音響起:“皺着眉幹嘛,你怕他嗎?”
歐陽承澤展顔一笑:“**姐不害怕嗎?”
“爲何要怕,一隻牙齒都快磨光了的老虎而已!”江瑩瑩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也是老虎,一不留神也會要了人的性命!”歐陽承澤收斂了笑意,正色道,“高光此人,比高将軍更要陰險百倍,**姐以後見到他,一定要萬分小心!”
江瑩瑩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把玩着手裏的絲縧,勾了一側的唇,臉上的笑容隐在半昏暗的車廂内,有種森然的味道,她問:“你們丞相府,跟高家有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