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薄荷的這張臉無疑是漂亮的,但從前她缺乏一種鮮活的生氣。
那種隻要澆一點水,她就會從牆壁縫裏冒出枝丫尖尖來的一種倔強,一種自信,一種必須活下去的堅定。
但現在的她卻有了!
在竹源門口,夏日炎炎都成了她的裝飾品,給她顫抖的睫毛蒙上一層金光,給她白皙的小臉增加了一抹豔色。
她剛醒過來,下意識地,就跟這一周的睡覺習慣一樣,必須手裏抓着他的衣服。
細細手指非得要從他的領帶下繞進去,找到襯衫的布料,再移來移去,非得找到那一排扣子,再從扣子間的縫隙裏,把手指給鑽進去。
繞個彎,緊緊從裏面摳扒住他領口下的第二顆紐扣。
駱天霖站着,垂下眼睑,俊容在日光下表情難辨。
脊背挺拔,越發如松。
似乎這樣,才能讓她這樣的藤蔓細細繞在他上面。
竹源兩旁石柱、噴泉,依舊。
然而這偶像劇般的男女主,卻硬生生給這厚重、大氣的建築裝飾增添了一層……曼妙。
剛跟着下保姆車的人的人,全都靜止。
陳辛又默默後退一步,拉住柯有彬、林七,急速退走。
但林七正看得滿面紅光,不肯走。
她一個内裏不少肌肉的退伍部隊女,陳辛根本拉不動。
三人一度僵持。
直到一聲不遠不近、卻若九天之上仙女的柔和呢喃,夾雜仙樂般響起——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隻見夏薄荷微微張開雙眼,水眸依依,從駱天霖臉上輕掃而過,吐字如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林七&柯有彬&陳辛:“!”
他們瞄了駱天霖一眼,就見對方挺拔偉岸,冷峻神情刷刷破裂,然後一雙冰冷似乎吃人般的幽深目光朝他們刺來!
這次不用陳辛拉,林七生存直覺強盛,轉頭就逃。
邊逃,邊吐槽一句,“太太說得好!”
駱天霖的薄唇微抽,低眸看向懷中完全清醒的小姑娘。
夏薄荷早就念完詞了,此刻一雙水眸發了直!
她剛說了什麽?
牡丹花——
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啊!
腫麽回事!
她又把系統裏的教學内容說出來了!?
“其實,其實,老公,我還能解釋一下。”夏薄荷咳了聲決定搶救自己一下。
駱天霖薄唇微揚,尾音低低拉出一個上翹音,“嗯?”
石柱後的音樂噴泉,恰巧,水光四濺,泉湧如練!
噴泉的牆柱後,林七把陳辛露出來的腦袋啪地又按下去。
陳辛不敢抗議,也不由豎起耳朵。
嘩啦的水聲之後,就是夏薄荷又甜又軟又老實的聲音。
“我最近在做台詞訓練,因爲飾演古裝片,入門我就從《千字文》《三字經》開始,一點一點的跟着老師讀。”
“剛剛我正好學到了唐詩宋詞元曲。”
這理由真是上進又奮鬥。
毫無挑剔。
駱天霖的黑眸幽幽,半響才吐字,薄唇透着輕笑,“哪個老師?我倒是想認識一下。”
夏薄荷剛要琢磨怎麽回答。
就聽男人一聲淡淡,尾音加重。
“敢教你這些不正經詩曲的——”
“她是不是姓夏?”
夏薄荷一愣,“嗯……你怎麽知道的?”
姓氏都幫她想好了?!
駱天霖的太陽穴抽搐。
噴泉後的三人,全都捂住自己嘴巴,肩膀抖動。
那老師分明就是太太自己!
她垂涎老大美貌,還要扯什麽台詞練習!
笑死!
“怪不得,嫂子一介平民,能抓住老大這顆鋼鐵心!”柯有彬嘶了聲,“她不是憑外貌啊!”
這馬屁精的話,這騷包的話,是個男人都撐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