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橙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她隻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虛弱了,之前還能聽得見爺爺時不時來看望她的聲音,現在她漸漸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在失去意識的刹那,傅青橙有些絕望,她自己的身體醒不過來,燕玲的身體,她似乎也找不到,難道她就要這樣徹底消失了?可惜心底再多的不甘,也于事無補了。
等着傅青橙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吐,還有就是頭昏腦漲,睜開眼睛的那瞬間,她隻看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倒着的,腦子一片空白。
“喲,醒了啊,不得了啊你,睡了一個月了,也浪費了本座一個月的時間,花費了本座無數的靈丹妙藥,若是再不醒,本座可就打算将你給活埋了。”
聽到右史熟悉的聲音,傅青橙對于自己又回到了燕玲的身體裏,并沒有多遺憾,能活着才是王道,随後終于發現,自己竟然是被倒吊着的,下方還有一個瓦缸。
傅青橙毫不懷疑右史的話,要是她真的在這裏也成了植物人,就右史這個性子的人,把她給活埋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鬼奴這一個月親眼看着右史是怎麽樣不眠不休的用了無數次的辦法,才終于把傅青橙給弄醒了,現在聽到右史的話,心裏升起了對傅青橙濃濃的憐憫,隻有在右史身邊待過的人才知道,右史越是這樣說,就代表着,會索要的報酬也會越多。
逍遙門的右史救人,從來都沒有無私奉獻的,右史手下有不少人,都是因爲付不起昂貴的代價,最後賣身成奴的,之前傅青橙隻是斷了幾根肋骨,就被右史要了一百多萬兩銀子,如今,好不容易已經恢複自由身的傅青橙,怕是逃不出右史的手掌心了。
果然,鬼奴再次聽到右史那如同魔鬼索命般的談判:“雖然你醒了,可是你現在隻有半條命,這還是看在你現在還暫時算逍遙門的人的份上,這個就不收費了,不過,你要是想要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那就得付出代價。”
死過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好,尤其是像傅青橙這樣,來回靈魂蹦跶了兩次的人,當然更像要活着了,傅青橙也很清楚,右史有多少次後悔當初同意她用錢贖身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又抓到了機會,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不過,爲了活下去,傅青橙覺得,談條件也行,就算是給逍遙門賣命一輩子也可以,但是她不爲奴。
傅青橙此刻真的是恨死了那些黑袍人,她跟右史約定的五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還有兩年時間,她身上的蹤影香就徹底消散了,她也就可以徹底脫離逍遙門了,現在又給陷進去了,
雖然江湖上多的是人想要加入逍遙門,可是她到底是來自和平國度的人,真的不喜歡打打殺殺,她就想要有一身自保的本事,然後到處溜達,賺點小錢,偶爾到各個府城的天下樓去蹭吃蹭喝。
現在右史救了她半條命,擺明了就是坐地起價,難道她還能不付代價挽救自己的小命嗎?
“能不能先把我給放下來啊。”
被倒吊着的傅青橙,語氣有些哀怨,就算是要給她下套,也好待對她有點人權吧。
“你若是想死,本座現在就把你放下來,”說着右史指尖有一片薄薄的刀片,這是右史的暗器,似乎就等着傅青橙回答是,就割斷吊着傅青橙的繩子。
聽到跟自己小命有關,傅青橙連忙擺手:“不用了,這樣也挺好的。”
爲了小命,這點難受算什麽?
右史早就知道,傅青橙是一個非常會審時度勢的小崽子,别看平時一副傲氣的樣子,但是該慫的時候,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尊敬的右史大人,小的好歹也在逍遙門待了三年了,香火情還是有的,您老有什麽要求,盡管替,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别看傅青橙說得義正言辭,不管是右史,還是在旁邊當成柱子的鬼奴,壓根就沒有把這話給放在心上,要是傅青橙那麽好馴服,也不會名聲傳遍了整個逍遙門。
“本座這人,那是最好說話的,這你是知道的,童叟無欺,鑒于你現在還有點本事,本座也多給你一個選擇,要麽,成爲本座座下的劍奴,要麽給逍遙門賣命三十年,每年至少要交給逍遙門二十萬兩銀子買命錢,你自己選吧。”
傅青橙知道右史不會輕易的放過她,但沒想到竟然這麽狠,一年二十萬兩,三十年,那得多少銀子了,這是要把她的骨血都給吸幹啊,
但比起成爲劍奴,她甯願賣命三十年,至少命還是她自己的,但若是成爲了劍奴,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生死隻能由别人。
鬼奴聽到第二個條件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他跟着傅青橙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不說十分了解,但也有七八分的了解傅青橙這個人,看似有些滑頭又有些清高心軟,但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有底線的人,一旦觸碰到底線,那是絕不會妥協的。
在鬼奴的心裏,其實能成爲右史的劍奴,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他自己從小就是在逍遙門長大,也不覺得作爲鬼奴有什麽不好的,但是他知道,傅青橙似乎對自由身格外的有執念,傅青橙必定會選第二條的,隻是沒想到,右史的第二個條件,那麽苛刻。
傅青橙心裏就算是已經把右史給大卸八塊了,可如今她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她也不清楚,隻能接受右史的無情剝削。
就在傅青橙要答應的時候,一道更清冷的聲音響起:“本座看你是想死!”
傅青橙連忙費力的扭頭,果然看到了門口逆光而來的左岸,這一刻,說不清爲什麽,傅青橙心裏的憋屈,好像少了不少,就好像是自己在外面受到了欺負,有人來給自己撐腰的感覺,
明明右史跟左岸長着同一張臉,左岸對她也是嚴格要求,但她就是莫名的覺得左岸讓她覺得心裏安穩,很可靠。
右史看到左岸,面上沒有什麽反應,但心裏的不爽已經提升到了極點,雖然他很讨厭左岸,但是他才是左岸的親兄弟,結果呢,左岸這個該死的瞎子,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他,如今倒是對一個小兔崽子那麽上心,明明才剛閉關結束,就匆匆趕來,也不擔心自己内力不穩,走火入魔。
“左瞎子,這裏有你什麽事?本座能救她的命,籌碼自然是由本座來開,你管天管地,還能管到本座頭上不成?”
左岸并沒有跟右史吵,而是直接走到傅青橙的面前,他記憶中的傅青橙,調養了半年,明明已經變得白白胖胖的,如今才一個月的時間,竟然瘦了一大圈,這讓左岸心裏十分的不爽,自己養的崽瘦了。
“左岸大人。”傅青橙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語氣帶着一絲委屈。
左岸直接拉過傅青橙的手,開始把脈,随後眉頭越皺越緊,似乎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傅青橙這樣似有若無的脈象,尤其是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傅青橙受傷的過程,右史竟然花了一個月才把傅青橙救醒,這讓左岸也覺得有些棘手了。
右史看到左岸的表情,頓時樂了,他就說,能讓傅青橙好起來,隻有他才有這個本事,他就是要坐地起價那又咋的。
“你花了一個月才讓她醒過來,就這,你還好意思開這樣高的價碼?本座都替你臉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