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繼續撿被扔的七零八落的書本，智敏卻趕緊走上前來，将那本剛剛被申慧英踢到她腳邊的書遞還給她。
“前輩，我來幫你撿吧。”智敏也幫她俯身撿起地下的書本來。
“不用。”她按住智敏幫她撿書本的手，冷漠地轉過臉，自己撿起書來。
書一本一本被收回來，有長發滑到眼前了，她卻不管不顧，繼續撿着書。
智敏在一邊愣愣看着她，她撿書的時候很沉默，好像隻是專心撿書一般，有一本書被扔到稍遠一點的地方，她就跪在地闆上把那本書拿回來，最後一本書也被撿回來了，她依舊沒有起身，隻是就這麽靜靜望着這堆書發呆。
氣氛沉默得可怕，有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細小的灰塵在空中飛舞着，一個個就像細小的顆粒一般在眼前晃着。
她靜靜凝視着眼前這堆書，直到淚水湧上眼眶模糊了視線，最上面那本書上的韓文字“流行音樂教材”在視野内已經看不出形狀，淚水才緩緩自眼眶内淌下，一滴一滴就像倒流到她心髒裏一樣。
嗒、嗒、嗒……
那是她淚水下落的聲音。
耳邊忽然浮現夏明月昨天早上陷害她前說過的那番話——
——“白小姐已經做了快四年練習生，眼看這次就要出道。可娛樂圈是個有趣的地方，一夜成名和一夜跌入底端的不在少數，如果這時候發生點什麽的話，恐怕白小姐這輩子都不能出道了吧？”
以及兩年前，本該她出道時，跟她同期的練習生宋雅在抽掉她腳下的梯架前說過的話——
——“姐姐害人的招數雖然厲害，但終究是傷人傷己的……你看，連林嘉遠現在不也讨厭姐姐你了嗎？不如我現在給姐姐表演一招，讓姐姐明白怎樣才能将對手一擊斃命，再也無法同自己競争……”
抽掉梯架後她摔下去的痛感至今還能真切感受到，當年宋雅笑着害人時的模樣與夏明月的臉孔重合，她們是如此相似，相似到好像是宋雅來找她索命了……
最後，是崔部長沉冷的聲音響在耳畔，那是他将解約申明推到自己面前時說過的話——
“簽了它……”
“簽了它……”
“簽了它……”
……
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手指深深插入發間，淚水不知不覺間已滿臉都是。
她的樣子可能吓到了智敏，智敏顫抖着聲音安慰她：“前輩，你不要傷心了，就算這次不出道也還有下次啊……我去跟申老師好好說，讓你跟我住在一起，我去跟她求情，她就不會把你趕出宿舍了……”
智敏顫抖着手想要拍她因哭泣而起伏的肩膀安慰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走開！”她怒吼，從地上站了起來，将自己所有的怒氣都撒向智敏，“如果不是你，我就會跟随這次新女團出道了，你現在是想做什麽，用同情我來體現你的善良嗎？你覺得我很需要同情是不是？”
智敏一直搖着頭，“對不起……前輩。”
她将地上的書重重放在一旁的書桌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