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中年男子坐在大廈二樓的茶館，通過窗戶看着不遠處的商業街。
商業街的中心，有一家店正在辦開業典禮，其震天響的鞭炮和禮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兩人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其門前樹立的巨大廣告牌—嘉禾院線！
其旁邊，還有些小一點的廣告牌，比如炸雞店的海報。
海報做的很是吸引人，除了有明星，還有男足爲其代言，就是名氣起的有點俗—漢堡王，真不明白一個主營炸雞食品的快餐店，爲什麽取這個名字，直接和雞相關不好嗎？
“雷衛東真是有錢，爲了開電影院元，直接把樓給買下來進行改造，這投資最少也要幾千萬吧。”
看着對面隐隐約約有不少自己的熟人，年齡大一點看起來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的語氣中帶着清淡的羨慕。
“李總，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就看着雷衛東把我們趕盡殺絕。”另一個中年人年齡小點，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
“有什麽辦法，小王，這不是雷衛東對我們趕盡殺絕，是大勢，上面早就對我們院線公司不滿意，認爲我們拖累了電影。
想着整改不是一兩天，隻是擔心人員安置問題遲遲沒有下手，現在有嘉禾院線這麽好的接盤俠，上面的領導何樂而不爲。”李總歎氣道。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能拖一時是一時。”小王很是悲憤的說道，“我就不相信了，雷衛東就這麽偉大，做這麽大的生意一點違法的事情都沒有，沒什麽不找人查一下。”
“怎麽沒有查！”
李總歎氣道，“你想到的這些，早就有人想過了，爲此專門讓人去查了一下雷衛東的公司，院線公司、影視公司都查了。
别說違法的事情了，就連偷稅漏稅都沒有，雷衛東的公司清白的就和白紙一樣。”
“像白紙一樣，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小王很是不相信李總的話，因爲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這年頭做生意還能有規規矩矩的。
李總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搖頭，說實話對于這個結果他也是不相信，擔心是自己聽說了，爲此連續問了好幾次。
但事實就是這樣，動手調查的人不會在這方面說假話。
“真的一點瑕疵沒有，雷衛東就像聖人一樣？”小王繼續問道。
“要說瑕疵沒有是不可能的，畢竟人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雷衛東的問題主要集中在私生活上面，也就是女朋友多一點，固定的有五六個，有暧昧的就更多了，隻不過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放到十幾年前，這屬于大問題，可以直接吃槍子。
現在，别說法律問題了，就是道德上都不會有多少人進行譴責，雷衛東又不是體制内的人，這點毛病對于他無傷大雅，上面不可能爲此做出舉動。”
“雷衛東沒有破綻，他身邊的人呢，總不能所有人都像聖人一樣……””
桌子上的水開了，小王端起水壺倒水，水嘩嘩流進紫砂壺中。
“雷衛東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是那種老實巴交在工廠裏幹了一輩子的小人物，兒子發達了他們也就順勢退休，在家裏頤養天年。
小妹更隻是大學生，在他們身上找毛病，别說沒有，就是有我們也不能找，因爲這壞了規矩。”捏着小巧的紫砂茶杯，李總歎氣道。
“就沒有挽回餘地。”放下手裏的水壺，小王問道。
“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順其自然。”李總歎氣道，“我無所謂，馬上就要到退休年齡，到哪養老都一樣。
隻苦了你這樣的年輕人，要和我一起做冷闆凳。”
領導把話說道這個份上，小王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做法了，和大勢對碰頭破血流都是輕的，很多人直接粉身碎骨。
隻是他心裏有些不甘，這次和領導一起上京，目的就是最後一搏，看看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因爲，如果院線真的改革下去，前途就完了。
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在領導面前是小輩，但在年輕人面前已經是老前輩，奔四的人了，換個新環境還能有崛起的失望，估計很難，很可能一輩子都是科長。
如果沒有雷衛東就好了，哪怕上面堅持改革，也要一兩年時間才會啓動，自己也有時間找個好單位調動。
隻是改革馬上開始，自己哪有那個時間，如果雷衛東出事就好了。
“李總，要不要查一下那個漢堡王。”看着領導，捏起紫砂小杯，緩緩的喝着茶，小王問道。
“炸雞店？”
“是的，領導，雖然漢堡王的法人是王聰，看着和雷衛東沒有直接關系，但圈内的人都清楚，王聰隻是推到前台的傀儡，漢堡王其實就是雷衛東的企業，要不然怎麽能用嘉禾院線的地盤來開店。”
小王緩緩說道，“熊貓影業、嘉禾院線沒有問題不奇怪，又不是生産企業，隻要不偷稅漏稅就不會有大問題。
漢堡王可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做餐飲的，稅收方面可能沒問題，食品安全就能保證絕對沒問題。
即使雷衛東制定了嚴格的衛生标準，也需要人去執行才行。
首都這是天子腳下，離得近可以保證沒問題，下面的市裏縣裏就能一定沒問題？
隻要查出一點瑕疵，我們再找媒體曝光，雖然不能讓雷衛東倒台，也能讓其灰頭土臉。”
“你這是何必。”李總歎氣道，“又不能傷其根本。”
“我隻是想出口氣，領導你不是也一樣，多少年走過來，最後在一年輕人身上栽了跟頭。
”小王的臉上帶着憤怒。
“查可以，但不能弄虛作假使絆子，必須實事求是。”李總緩緩的喝着茶，“而且不能由我們出面，最好是别人出手。”
“可以找魔都的蘇省的張總，院線改革對其影響也是很大，昨天開會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罵街，想必對雷衛東也是有想法。”小王提議道。
“最好是領導你在張總面前提幾句，我在張總面前說不上話。”
“嗯！”李總點點頭，闫傑看着不遠處的嘉禾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