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麽?”
“嗯。”
言朔的居所不大,很簡潔,隻有必備的一些白色家具。
連玦的腳步在玄關頓了下,視線慢慢掃過眼前稱得上樣闆房的房間。
言朔已經緩緩俯身,單膝下跪解開了她的運動鞋鞋帶。
“不用,我自己換。”
女孩下意識抽回了腳。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松手站了起來。
連玦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自己俯身換了鞋。
腳步緩慢地走到客廳。
身材颀長的人站在冰箱前,打開了冰箱門。
連玦微微怔住。
最上面一排冷藏層,整整齊齊地擺着一整層的橙汁。
“也許是太緊張,忘記冰箱裏還有飲料了。”
他語氣平穩,拿了一瓶橙汁遞給她。
“讓阿姨買的,隻是我從來沒喝過。”
女孩握着那杯橙汁,視線落在那橙紅的包裝圖案上。
八十多塊錢330ml的橙汁。
曾經她每天都要喝上一杯的東西,時隔了三年的東西,現在就躺在她的手裏。
原來包裝都不一樣了,不過上面寫的字母她依舊看不懂。
她記得小時候還請求過她哥,讓他給她翻譯這上面的文字,最後卻被以她根本不需要看懂爲由拒絕的很慘。
“既然買了,爲什麽沒喝?”
“買來看的。”
清俊身形沒有多說,把風衣脫了下來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慢慢地摘下了眼鏡。
“你……近視了?”連玦終于問出一路上的疑問。
“不是,”他很輕地搖頭,“平光鏡。”
摘下眼鏡後,青年原本精緻俊美的面孔因爲眼鏡而修飾出的鋒利弧度不見了,就像是女巫施了魔法,一瞬間回到了過去變成了她無比熟悉的那個人。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他的黑色襯衫上。
和高中生時期不同,剪裁得體的襯衫版型很合他的身,神秘的黑色把眼前的人襯得氣質清貴又迷人。
到底是不再穿白襯衫了。
女孩把橙汁慢慢放在大理石的桌面。
“眼鏡是我的武器。”似乎有東西進了眼睛,言朔低頭揉了揉。
“我的眼神還不夠成熟。”他解釋道,一慣清沉的嗓音格外好聽。
“太稚嫩的人在生意場上容易被欺負,所以要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捉摸不透。”
“原來你也有沒把握的事情。”她下意識道。
生意場上……顯得稚嫩什麽的,言朔?
這樣的畫面有些難以想象。
如果說梁焰那樣的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話,言朔其實是個帶有自己鋒利弧度的個性鮮明的人,但這種鋒利的尖銳又偏偏會讓人覺得高明。
而這種鋒利也并不妨礙他在任何場合都能遊刃有餘應付自如。
他在她心中的起點太高了,所以她無法想象談判桌上他被壓制的畫面。
“當然有。”清沉嗓音道。
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止有,還有很多。
他低眸,注視着大理石桌面上的那瓶未開封的橙汁,“爲什麽不喝?”
連玦一頓。
因爲已經很久沒喝了,而她現在不具備喝這麽貴的水的能力。
如果喝了一次,又想喝第二次怎麽辦。
“沒什麽,晚飯喝了很多水。”
女孩移開視線,很平淡道。
言朔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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