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是會被勸動的嗎。

“哥，你留下來吧。”女孩放下手掌，像是一尊茫然又僵硬的雕塑，可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如果你想去英國，大不了你明年就去考雅思，不參加高考了，你直接準備出國，你想去哪裏去哪裏，我們沒有人會管你，但你不要現在，不要”

“不要這麽突然就走掉，不要讓人完全看不清你在想什麽好不好，”女孩聲音中夾雜着小小的嗚咽，“你等一等，不要這麽早就離開好不好……”

言朔并不是她親哥，她有預想過将來他可能會離開，但那也隻是預想而已，她天真地以爲他們家從來不會發生真正的離别。

坐在沙發上的少女突然淚如泉湧。

言朔身形僵直，一瞬間他像是看到什麽可怖的事情一樣，肉眼可見的措手不及起來，不過他還是很迅速地抽了張紙巾，“别這樣……不值得，我說了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又怎麽可能舍得不回來……”

你在這裏，我這輩子又能到哪裏去。

“你欠我家的，你要怎麽還？”她低着頭，緩慢可又一字一句。

“……該付的金錢不久就會到賬，将來我會力所能及地幫助夏家。”

女孩沉默了一會，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很好，看來這些問題你都想過了。”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沒打算過征求我一下的意願嗎？”

就像她今晚的問題永遠得不到答案一樣，每次她的問題問出來，也都會陷入一模一樣的沉默。

“哥，你今天要是從我家的門走出去，你今後就再也不是我哥了。”

女孩起身，像是低低說了件尋常的事情，“我走了……言朔。”

最後一縷夕陽的微光穿越落地窗，在沙發上投下淡淡的昏黃。

地闆上花瓶的剪影被拉長，這寬闊的一方房間内，終歸安靜下來。

……

夏和坐在床邊，瞥了一眼旁邊的人。

他動了動嘴唇，“以後……就隻有我們了。”

“姐，”他已經很久沒叫過姐了，上次叫似乎還是從言朔哪裏挨訓的時候，“幸好咱爸媽多生了我一個，否則你現在該要多難受。”

少女坐在椅子上，盯着手裏的試卷，“嗯。”

颀長身形的少年頓了頓，“姐。”

“明天出去玩嗎？城西新開了家溜冰場，我們也好久沒出去玩了。”

女孩終于擡眸看了他一眼。

夏和坐直了身子，眼眸中閃過微微的希望。

女孩瞥了他一眼，手上試卷随手換了新的一張，不過她沒着急做，而是抽了支筆在指尖以一種眼花缭亂的速度轉開，“期末了夏和，你的位置不擔心被搶了？”

自從……之後，錦中理科班年級第一的位置，就成功真正歸位夏家兩姐弟輪流坐。

有時候夏和第一，有時候連玦第一，但因爲夏和玩的開，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花去他不少時間精力，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連玦在第一把交椅上。

夏和視線落在女孩身上。

他姐今天穿了件白色荷葉邊的衣服，溫婉清純，朱唇不點而紅，就算是随随便便披個頭發的素顔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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