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怪異感,從心底升起來。
雖然對方的表現并沒有任何不妥——他們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外人眼裏,都不是什麽熟悉到下課要去喝一杯什麽的朋友。
可……到底是一起吃過冰球的人啊。
連玦還記得夏日的哈根達斯店裏,他們兩個邊吃邊聊在她眼前打趣的那幅場景和畫面。
還有那些繁多的,路過街角口聊天時迸發的大笑、一些無聊的笑話、幼稚的讨論。
每一個鮮活的場景,好像都無法和眼前帶着淡淡疏離的梁焰彙聚成一個人。
但他的的确确就是這樣一個人。
某一瞬間她想開口問問你們還一起回家嗎,甚至想開個玩笑是不是他買了新的瑪莎拉蒂不要你了。
但他們現在明顯不是可以開口問這種問題的關系。
她已經從剛剛他那個淡淡的笑容裏看出了拒絕的意味。
于是連玦也微微一笑,把試卷上交後轉身離開。
其實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總有些人總有些事,到此爲止。
……
被數學按在地上磨擦了整整兩個月的連玦是崩潰的,她受到了身心的雙重折磨。
但也多虧了言朔帶着她做的特訓,開學後短短兩個周,摸底測驗的成績從來沒低于140這個數字。
突飛猛進。
就連他們從高一帶到高二的班主任都贊不絕口,辦公室裏拿着試卷直誇言朔。
連玦:“……”
所以進步的難道不是她嗎?
自己的努力看來真的一點都沒被看到呢。
女孩拿着試卷,撇着嘴走出了辦公室。
班主任摸了摸已經秃幹淨的後頂,表情微微有疑惑。
咦,小姑娘臉色怎麽這麽臭,他說了什麽嗎?
拿着試卷已經走出門的連玦暗暗地哼了一聲。
哪個公主還沒有點小脾氣了。
140開了先局之後,加上她哥這個付出無數時間成本的便宜老師。
至此數學這個小妖精,被連玦徹底擊敗。
高二上學期也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度過。
中間少女的排名甚至超了兩次夏和,就在連玦有點飄了,暗戳戳妄圖和言朔也一較高下的時候……
一件事情發生了。
準确地來說,是一件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事情。
“夏少爺,夏小姐。”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彬彬有禮地站在客廳處,摘下帽子微笑示意。
英國紳士的典型禮節。
從門口一路打鬧到客廳的少年和少女腳步頓住。
錦中的冬季校服是黑白色,冬日午後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客廳裏充斥着年輕的荷爾蒙。
夏和眉頭微微一皺,書包被他随手丢在沙發上,“你好。”
他看向男人旁邊的他父母和另一道颀長身影——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言朔。
連玦環視了衆人一圈,最後也停在同樣的地方——她哥的方向。
恰巧他也擡眸,于是兩人的視線正對上。
那是一雙平靜的黑湛眸子。
今天他們有社團活動,連玦和夏和回來的晚,言朔說要給她準備練習題,所以一早就回來了。
眼前的場景,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兩個人的敏感是對的。
看到他們的瞬間,夏家夫婦也微微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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