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個子矮,就算是拼命踮腳踮腳,也碰不到樹上最矮的那根枝子。
于是氣成了包子臉。
何叔哎呦着從茅坑裏出來。
盯着書上的鴨子,他也犯愁了,“這小粉老是愛往樹上跑,不是不管它,而且我也沒法啊,今天咱村的張三也不在。”
這麽高的樹,他們一個老一個弱,可怎麽把鴨子弄下來。
連玦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我去找找上次做皮劃子的長竹竿還有沒有在。”
她剛剛轉身。
背後突然飄起了一陣輕風,然後是兩聲劇烈的嘎嘎聲。
等她反應過來,回頭。
桃花樹下,鴨子在地上蹒跚地走着,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一旁。
手裏抱着一把劍,他靜靜靠在樹上,視線看着她。
桃花花瓣紛紛而落。
那道修長身形,靜立在桃花雨中。
相比一個月前,那張臉似乎更加風姿俊朗了,眉目當中自有一種鋒利冷峻的氣度。
身上也不再是那件有些舊的黑衣,而是珠環配劍,暗羅紋織。
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
連玦看的微微怔住。
若曾經隻覺得他是個富家子弟的話,那現在便可以肯定,這是個掌握權勢之人。
怪不得四大世家裏沒有聽說過傅家,原來也許是官家的人。
除了官家,她想象不到任何眉間之間可以如此冷厲的人。
“喏,鴨子。”
桃花樹下,傅琛抱着劍,嗓音淡淡。
她走近了幾步,把小粉抱進懷裏,“……謝謝傅公子。”
何叔也愣了,這不是那日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後來又走掉了的傷患嗎?
他一時有些想不明白竟然有人又回到了杏林中來,不過何叔很機智地察覺到此刻他不宜在場,于是打了個哈哈抱着鴨子先溜了。
“你騙我,再進來,也沒有那麽難。”清俊挺拔的身影嗓音淡淡,斜斜靠在桃花樹幹上,眉目微垂。
連玦:“……”
實不相瞞,眼下這情形她也沒料到。
她指了下村頭,又指了下他,“那公子你是怎麽……”
她那日送給他們引路的鴿子,傍晚就已經回來了啊。
又不是被他捉了去。
“也許是與杏林有緣。”
他語氣淡淡,把樹上另一隻鴨子也抱了下來。
然而鴨子似乎是怕他手裏的劍,眼睛瞪的老圓,忙不疊地嘎嘎了兩聲就從他身上撲騰跳下來了。
順便激動地留下了不少排洩物。
傅琛:“……”
連玦:“……”
這家就不是何叔家的小粉了,這是她家貨真價實的小白啊!
女孩肉眼可見地慌了。
“無礙。”青年用東西輕輕拂掉,“上次還留下了之前的外袍。”
連玦眼睛瞪的溜圓,等等,這是又要住下的意思?
對了,他怎能又來杏林……又沒有受傷。
難道……
女孩眼睛一亮,“公子可是來送,萬金酬報?”
眼前清俊挺拔的青年頓了頓。
連玦:“……”
搞什麽,又不是送錢,又不是受傷,又跑來杏林幹什麽?
而且……話說她等了一個月也沒有等來那萬金,白白讓她期待了一個月,想起來連玦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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