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恨得要死,福晉又不跟他一條心,眼下豈不是更有理由叫瑚大人帶着鈕祜祿氏倒戈了三阿哥去。
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下竟還要他巴結着、哄着鈕祜祿明月了!
可隻想想鈕祜祿明月不待見他的樣子,二阿哥便一陣心煩,這會子忽得妙子和真子進門,溫柔關切,還用蹩腳的滿語問二阿哥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二阿哥哪兒受得住二女這樣哄,更是将二女當自個兒的解語花了,當即利利索索的将這事兒給說了出來,妙子和真子對了對眼神兒,便覺得是時候再提一提那神藥的事兒了。
二人便出主意,說既是眼下萬歲爺龍體抱恙,隻怕不成,這才稍有看重三阿哥,那二阿哥隻消進獻靈藥,若能治好萬歲爺的病,一來得萬歲爺青睐賞識,二來也不叫萬歲爺急着擡舉三阿哥了,如此便可徐徐圖謀那太子之位,不消得急躁。
二阿哥一聽頓時大喜,隻顧着自個兒享用這般延年益壽、強身固元的妙藥了,竟忘了進獻的事兒,眼下便也不再等,隻管又更衣拿着藥進了宮去。
妙子真子相識一笑,待二阿哥一走,二人便去見了德川家次,是時候準備着動手了,隻待那皇帝對藥上了瘾,便再離不開他們的控制了。
四爺對着送上門兒的藥自然來者不拒,明面上又是給足了人信任的,連叫人查也不查,直接便作勢往口中放,擡手時手指一松,那藥丸子當即便落到袖筒子中了,空咽了一口茶,四爺隻管又白着臉躺好去,且細細觀察着二阿哥的神情。
見二阿哥眼神兒時不時的瞥過來,似這藥能短時間内能見奇效的,四爺稍一揣摩,隻管虛虛弱弱一刻鍾後,便徑直坐了起來,面露驚奇,這一顆藥下肚,竟是腰不酸腿不疼心髒也不突突的跳了!
“竟有這神藥,朕隻覺身體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似的,二阿哥,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朕要見這神醫,朕必重重有賞!”
見狀,二阿哥心頭猛然松了口氣,然他也不是沒什麽心眼兒的,自然不會說了實話,說自個兒府上窩藏了一幫子東瀛人,隻言自己擔憂着皇阿瑪的身子,叫人尋遍大清還打聽了洋人才尋來的。
“回皇阿瑪的話,這藥确實不一般,是飄洋過海來的,然兒臣一開始也不信洋人的藥,還親自爲皇阿瑪試了好幾日的,見确實有奇效,這才敢進獻來,那洋人郎中眼下就在廣州呢,皇阿瑪若想叫人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兒臣親自走一趟也使得。”
四爺颔首,面上對人十足的滿意:“二阿哥有心了,那便請人來京觐見,他若想要金銀朕給得,他若想要高官厚祿朕亦可點了頭,除了賞他,朕更是要賞你,弘昐你若有喜歡的隻管開口去,阿瑪無不應你的。”
二阿哥忙拜了下去,難得得了皇阿瑪的好臉兒,他險些壓不住,想要那太子之位的話更是呼之欲出,然這話可不好說,便隻再三的推拒、謝恩。
“皇阿瑪已經給兒臣夠多的了,兒臣斷無什麽不滿足的,亦沒什麽不知足的,隻願皇阿瑪龍體安康,兒臣便心滿意足了,現下兒子也隻盼着自個兒能趕緊的恢複利索了,如此才好爲皇阿瑪分憂。”
四爺點頭,面上自是一派龍心大悅,便是二阿哥嘴上說着不求賞賜,可四爺還是擡舉了人去,流水似的好東西給了二阿哥,還賞了二阿哥些個奴才和二位格格,如此一來,四爺的探子便可光明正大的步入二阿哥府上,以驗證鈕祜祿明月的話了。
如此賞賜了人,四爺也不叫二阿哥久留,隻管借着這股子“藥效”忙活兩日政務,因他病着不好露面,怡親王近來又替了他的活兒,偏平日裏都夠忙碌的了,這一下擔子更重,隻怕他身子要經受不住。
饒是有景顧勒幫着也不成,景顧勒資曆淺又無處置國事經驗,看事兒難免偏頗,故而經由景顧勒處置的折子皆送去怡親王府上過目,怡親王點了頭了,這折子才能發,着實累人得緊。
這兩三日過年,四爺既是身子“好起來”了,便隻管将事兒都攬了去,叫怡親王好好歇個幾日,除夕宴上也見了朝廷衆臣,甭管封賞不封賞的,總歸是振奮了人心,如此剛剛有些暗流湧動的京中,因四爺身體見好,再一次穩固了去。
然好景不長,不足十日的功夫,四爺上朝時當衆從龍椅上跌了下去,一時間冷汗淋漓,脈搏細速,被人擡了下去叫太醫瞧了,這又是心疾複發了,說是還比先前更嚴重些,連榻也不能下的。
如此病着倒不是四爺心急,而是二阿哥給的一小瓷瓶裏隻有十來顆藥丸子,四爺叫太醫瞧了,此物确實用福壽膏一般無二,甚至還成瘾更厲害些,這第一次用,一顆藥能作用十二個時辰,可其後作用依次遞減,隻五六日的功夫便再離不開這藥了,一日最少便要用上四五丸。
若長此以往,想來頓頓要拿這藥來當飯吃,太醫院不俗,還發現這東西裹了煙葉點了吸食作用更強,福壽膏在這東西跟前兒都不夠看了的,正巧富靈阿又傳信兒來,這才叫衆人知這神藥的名字乃是鴉片。
最早是葡萄牙人和荷蘭人想販賣給大清的,眼下已然在台灣等地暗自盛行,後來因着英吉利連年擴張,占據了大量的土地和奴隸,大肆種植煙草和罂粟,這才将鴉片生意壟來了去。
洋人皆知這鴉片對人精神和身體上的摧殘,自是不會害了自己人去,隻管将這東西往外傾銷,這二年他們在朝鮮那兒吃了甜頭,眼下便将目光放到土地更大、人口更多更繁榮的大清了,不僅爲賺錢,更爲擴張疆土、爲掠奪更多的資源。
外頭的豺狼虎豹垂涎着,誰不想在大清這個蛋糕上分一杯羹,就眼下富靈阿知道的便有英、法、俄、意、奧匈、奧斯曼帝國了,另再加上一個東瀛,可謂是群狼環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