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二年先是去了戶部曆練,今年年初又轉去内務府,旁的不敢說收獲了什麽,至少跟着諸位大人們學得幾分周全辦事的法子,日日協調各方也是門學問、、、、、、、”
三阿哥細細答了,說話間也沒少提及景顧勒在刑部和順天府的功勞,言語間滿是感慨推崇,一副十足的寬厚兄長樣兒。
四爺滿意的點了點頭,總歸孩子們都還算不得大,剛開始辦差這二年也沒盼着人能做出些什麽,不犯錯已然很是不錯了,眼下能有些收獲更是好。
關于辦差的事兒四爺也不多問,隻管細細關切了孩子們去,抱完了啓明和瑤光,四爺忙又關切了福惠和福沛去。
孩子們眼下也四五歲了,正是活潑好玩的時候,許是什麽人養出什麽孩子,兩個孩子雖是雙生子,可性情卻是全然不同的。
懋妃是個偏柔軟文弱的,福惠便也如此,行動之間盡是柔婉之态,便是再怎麽想同皇阿瑪和皇額娘親近也依着規矩,斷不莽撞一點兒。
福沛卻是活潑的得多,小姑娘話也稠些,那性子是實打實的随了恭妃了。
歡歡喜喜的說着話,時辰過得倒也快,午間小宴很快便在禦花園擺好,眼下正值五月裏,天光正暖、溫風徐徐,蚊蟲也不多,擺膳正是合适得緊。
四爺攜年甜恬同孩子們去了禦花園,怡親王一家子和後宮衆人早已到了的,且見萬歲爺同皇貴妃娘娘來了,忙起身拜了去。
四爺掃視一圈兒,見諸位都好,他便也放心了的,隻管請人平身,在坐的都不是外人,便也不必太拘着規矩了。
男女分席而坐,中間隔一道絹紗質的繡百鳥來朝的十二折屏風,一邊以四爺爲首,一邊以年甜恬爲首。
剛開始難免拘謹,待酒過三巡之後,大家夥兒話匣子着實打開不少,懋妃、恭妃、唐貴人等挨着個兒的給年甜恬敬酒,女眷席上用給雖都是度數低的果酒之類的,可架不住年甜恬連用了三四盞,便也有些面紅微醺了。
“本宮同萬歲爺這一别兩年,勞煩在坐的諸位妹妹們幫本宮悉心照料阿哥和公主們,且都不必問孩子們過得可好,隻瞧他們那胖乎乎的小臉兒,便知道這二年是一點兒委屈都沒受過的。”
“本宮敬妹妹們一杯。”
年甜恬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衆人也忙跟着飲了一杯去,在坐的多半同年甜恬都有很深的情誼,幫人看顧孩子還都是小事了,她們唯挂念着年甜恬,兩年未見,這一瞧年姐姐瘦了不少,便覺得姐姐定然在外頭受了不少的苦,心裏着實心疼着。
“娘娘這話說的,便不論咱們認識這麽些年的情誼,抛開咱們妯娌的身份,你先前不方便,我也合該替你多照看着孩子們些,再者孩子們都一個賽一個的聽話,說是我關切他們,倒不如說是又多了幾個孩子陪伴我,就說景顧勒和富靈阿,可比我膝下那幾個懂事知道心疼人。”
兆佳氏笑了一句,說起來孩子們倒也感慨,這二年她們爺忙着理朝政,她便幫着年甜恬多照顧着些孩子,雖時而确實累得緊,日日王府宮中兩頭跑,可孩子們俱是知道知恩圖報的。
景顧勒這二年辦差,沒少拉扯着蘇合泰幾個,幾個孩子相互扶持進步,她這個做額娘的對景顧勒心中盡是滿滿感激,再說富靈阿,她去年冬日裏不小心崴了腳,她自個兒的孩子還沒關切她呢,富靈阿便自請來侍奉了,小小的孩子給她端茶倒水、處處體貼,俱是發自内心。
啓明和瑤光也是省心,總歸這樣好的孩子們,便是同她沒有什麽關系,她也是忍不住要疼的。
倒也不光是兆佳氏如此想的,唐貴人、海常在幾個亦是如此,她們膝下無子,心向着娘娘,斷不許自個兒用了什麽手段去破壞娘娘和萬歲爺的感情,知道這輩子多半是沒機會有孩子了,便隻能将滿心的疼愛給了娘娘的孩子去。
如此付出好意,她們也沒盼着能得了什麽回應,可孩子們對她們也是處處有關切,次次有回應,這一來二去的,她們也是真真将孩子們當自個兒的疼了。
“可不是,姐姐同萬歲爺是爲了大清江山社稷的安穩,不辭辛苦的奔波了兩年,我們不過是幫着姐姐照看了孩子們罷了,又怎敢言辛苦,比起說這個,妹妹更是關切姐姐在外頭過得可好?”
恭妃便坐在年甜恬的右邊上首,這三杯兩盞淡酒一下肚,便也少了些規矩禁锢,直用手指拽着她年姐姐的衣袖關切去,先前聽景顧勒随口說他額娘阿瑪還擺了小攤兒呢,竟惹得她好幾日沒睡好,總覺得年姐姐在外頭日子過得艱難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關切着,有真心的有假意的,年甜恬懶得區分,隻管照單全收,且細細的跟人說着這二年的見聞,好的壞的,且都借着酒勁兒和牽挂道了出來。
她自來了大清之後便沒幾個真心的朋友,兆佳氏算一個,恭嫔、唐貴人幾個也算得,總歸她都想念珍惜呢。
越說越是停不下來,這酒也是越喝越收不住,末了再叫人添酒,年甜恬也不知招了誰跟前兒的奴才來,竟覺得那斟酒的丫頭莫名熟悉,可一時間又叫不出名字,暈暈乎乎的倒也不知看清了還是看錯了,沒一會子在場的大半女眷便挨個兒醉過去了,不省人事着。
旁邊兒四爺那一桌也不比年甜恬這兒強多少,四爺還暫留有些清明,怡親王是真真醉過去了,這二年管着大清的大小政務,這才知道四哥明日裏有多忙。
爲了不負四爺的期待,怡親王日日忙碌着,這兩年裏沒歇過一日,中間便是病了也不借機放松些個,頭發都愁白了好些,如今總算是盼得四哥回來了,他這才徹底松了心勁兒,且在他四哥跟前兒稍稍松快放縱些,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也是顧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