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桂子不知道,六阿哥這笑是朝着後頭的五阿哥呢,小哥倆互相換了個眼神兒,無聲的默契傳遞呢,雖是沒提前商量好,可在坑二阿哥這事兒上卻是目的一緻。
待快到了萬方安和,富靈阿不好意思再叫小桂子抱着了,他吃的胖,這一路又頗長,雖是小桂子不曾言辛苦,可那加快的氣息瞞不住人,富靈阿是個體貼下人的,忙輕輕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叫人把他放下來。
“勞煩桂公公了,餘下的路我自個兒走便是,小花亦交給我便可。”
小桂子雖是還心疼着阿哥,可在吩咐上卻是不敢違逆,忙将六阿哥給穩穩當當的放下來了,至于小花小桂子沒給,隻還替阿哥背着些。
“小花主子還是奴才背着吧,左右不過這兩步路了,這會子日頭正盛,奴才還是早些送您和五阿哥回去也使得。”
富靈阿沒在堅持,隻又謝過了去,還叫了伺候他的成嬷嬷一會兒請小桂子吃茶,左右都出來了,倒也不急得即刻便回皇阿瑪身邊兒複命去。
小桂子忙謝過,面上笑着,越是看六阿哥越是喜歡,明明還隻是個三四歲的孩子,時而故作老成的話着實叫人好笑。
如此将二位阿哥送至了他們的房内,又吃了碗清爽的涼茶,小桂子這才歡歡喜喜的朝二位阿哥告了辭,且一出門,面上的笑意便即刻收了去,快步去到正廳給萬歲爺和娘娘請安。
“景顧勒和富靈阿可回來了?怎得去的這樣久?”
四爺正同年甜恬臨窗下棋呢,雖是知道富靈阿自個兒跑出去了,可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奴才且都跟着呢,總不能叫富靈阿平白受了什麽委屈,二人便隻顧着親昵,享受之心甚重。
小桂子擡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萬歲爺和娘娘,且不知該不該在主子們興緻正盛的時候拿些個糟心事兒壞了主子們的興緻,且又看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這人精什麽想不到,當即便琢磨着定然是五阿哥六阿哥遇着什麽事兒,事兒又算不得大,雖是可說可不說,但不說總帶着些不甘的。
既是如此說了便也無妨,蘇培盛佯裝不悅,繃着臉輕聲兒訓斥了一句小桂子:“你這狗奴才真真是越發的不會辦差了,萬歲爺問你話呢,出去随阿哥走了一圈兒還啞巴了不成。”
這話是給小桂子遞梯子呢,四爺和年甜恬隻一聽蘇培盛這話,當即便知道景顧勒定然是在外頭吃虧了,手上的棋子也顧不得落下了,面上也收了笑意,叫小桂子趕緊的一五一十說清楚。
小桂子不敢耽擱,忙道了:“回萬歲爺和娘娘的話,眼下五阿哥和六阿哥已經回來了,便在西頭兒的房裏收拾着書呢,現下是沒什麽,可奴才到了阿哥們住的桃花塢時,六阿哥正抱着五阿哥的腰大哭呢。”
“到底怎麽回事兒?”
一聽兒子哭了,年甜恬頓時急了,富靈阿這孩子同他哥哥的心思缜密和早熟不同,他素來是個心大的,見誰都樂樂呵呵沒有防備,雖愛哭些,可也不是遇着什麽事兒都哭,小小年紀還挺要面子,便是心裏委屈了也總不願當着人面兒哭,若非是将富靈阿欺負狠了、、、、、
可誰又敢将富靈阿給欺負狠了呢?
不作他想,年甜恬當即便覺得是二阿哥的事兒,桃花塢頗大,阿哥們盡住在一塊兒,小孩兒找景顧勒必是要和二阿哥三阿哥打照面的,景顧勒素來維護弟弟,富靈阿在他懷裏哭的,隻怕景顧勒也沒落到好。
且聽小桂子繼續道,他不知他到之前發生了什麽,可聽着五阿哥和三阿哥的話,倒也能将二阿哥如何咄咄逼人的樣子想象出來,如此除了一五一十的說了,小桂子心向五六阿哥,其間便難免添油加醋偏心于人。
如此一說,不僅是年甜恬惱火,連四爺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二阿哥當着一幫子奴才的面兒便對着弟弟們大吼大叫的,這能是當哥哥的樣子?二阿哥可曾将他的弟弟們放在眼裏?
莫不是還做着問鼎九五至尊的夢呢,先前二阿哥擅坐龍椅的事兒他還沒同人計較呢,那時雖是氣,可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二阿哥還小不懂事兒罷了,誰道這些年一點兒本事沒長進,反倒是欺負弟弟們越發有一手了,聯想着先前在景顧勒吃食裏下毒的案子,四爺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多半是二阿哥指使。
雖是這案子一直懸而未決,可景顧勒若真有什麽好歹,最受益的便也是二阿哥了。
“去将那逆子給朕叫來!”
這事兒雖是算不得大,可四爺卻是越想越惱,這新仇舊怨的全攢到一塊兒爆發了,四爺自認對二阿哥頗有寬恕,但凡二阿哥做的事兒放在三阿哥身上一點兒,放在景顧勒身上一點兒,他早就動了家法了,哪兒還容得人這般張狂,到底是二阿哥最長,再過二年便也該是出宮建府的年紀了,且給人留着顔面呢。
叫二阿哥過來也不過是給下頭孩子們一個交代,前事不論,就論這事兒,二阿哥做得不對就該好好同弟弟們賠了不是,不求他們兄弟們能有多和睦,好歹不能因爲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日日糾葛在肚腸中,若心含不滿怨毒,那還如何長成一個有功于社稷的皇子。
小桂子不敢耽擱,忙去請了二阿哥來,四爺和年甜恬也是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去尋了景顧勒和富靈阿,且進門一看兩個孩子好端端的,隻是富靈阿的眼皮子略有些微紅發腫,他們做阿瑪額娘的這才放心。
且又細細的問了原委,心想着既是給孩子們作主了,那必是不能不明不白的訓斥了誰,有冤的訴冤,有罪的賠罪,不能隻聽一人之辭,便是鬥嘴也得有來有往,總得有個由頭才是。
景顧勒倒也機靈,面上委屈巴巴的,可一開口卻是先跟阿瑪額娘認了錯,以退爲進,先占了上風,一會兒等二阿哥來了,但凡這人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先出來,他便是再有理也不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