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恬怎得來了,爺剛剛發火沒吓着你和富靈阿吧?瞧瞧富靈阿這哭的小樣兒,都哭出來嗝兒了。”
“蘇培盛,去盛一碗熱蜜水來!”
年甜恬輕歎,也不叫四爺忙活了,隻瞧着人睡眠不足的樣兒便夠讓人心疼了,還是趕緊的問清楚始末叫人歇息才是。
捏着帕子給富靈阿沾了沾眼角兒的淚,年甜恬這才問了四爺:“爺這大清早的怎得罰起來那拉貴人了?還叫人壓着她在長春宮的戲台子上打闆子。”
“您選的地方甚好,下頭人一闆子她便一嗓子,在戲台子上還帶回音,且弄得整個西六宮都是她的聲兒,雖是後來懋妃叫人堵了她的嘴,可剛開始那幾聲還是吓人得緊,我倒是沒什麽,隻是富靈阿這兩天夜裏跟着景顧勒鬧騰過頭了,夜夜三更還精神着,早上難免多睡些。”
“長春宮那兒一鬧騰,便不說富靈阿了,連景顧勒也被吓得不輕,兩個孩子一個嚎啕大哭一個不住的喊額娘,我是一個頭有兩個大,隻得趕緊先帶這個小的遠離是非之地。”
“所以,這那拉貴人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了,我看那慎刑司的架勢像是往死裏打的,人死在長春宮您叫懋妃還怎麽住?您叫大家夥兒以後去哪兒聽戲啊?我總覺得不至于,便叫小德子先勸住了人,這便來問問爺了。”
四爺一惱下的令罷了,誰道還有這般連鎖反應,不說旁的,他瞧着六阿哥那眼角紅紅的樣子是更心疼了,當即也更遷怒于那拉貴人,心道甭管是烏拉那拉氏還是這哈達那拉氏且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呢!
四爺細細跟年甜恬解釋了,年甜恬便更是覺得小姑娘被這般罰着不至于了,若是平日裏不懂規矩,想來不過得人一巴掌罷了,之後便是鬧也不至于這般罰,可誰叫人正撞見四爺不爽呢,着實倒黴的。
倒也知道小格格一貫的心善,說不得便該替哈達那拉氏求情了,可四爺卻是不給人開口的機會了,這會兒直吩咐蘇培盛叫人換個地方繼續打,之後也不許哈達那拉氏住在長春宮了,将人打發了同齊嫔住一塊兒去,既然都是不懂規矩聽不明白話的渾人,且歸到一處也方便些。
齊嫔如今乖了,想來還能給哈達那拉氏傳授些個教訓經驗,能叫人規矩些也算是齊嫔有功了。
不僅如此罰了,四爺還降了哈達那拉氏阿瑪的官位,原是四品的奉恩将軍,眼下連降了三級,反倒去老部下的手底下幹活兒了,想來明兒就得去做了守城門的差事了,說來也着實丢人。
年甜恬實在不解,四爺這會子直将剛剛扔下去的折子遞給小格格看去,看完了又遞給人一疊子,年甜恬這一瞧,才知道爲何四爺今兒發這般大的火呢。
原是這哈達那拉氏上頭還有個孿生哥哥喚作坤都,那小爺也是個混蛋的,以往不顯,可自從妹妹入了後宮之後他便跟着硬氣起來了,剛開始隻是蠻橫些,誰道後來還敢強搶民女了!
前兒又上街調戲人小姑娘來着,這次不巧碰見個硬茬子,這姑娘是陳廷敬陳老大人的嫡親孫女,還是先帝爺親封的成陽鄉君,雖是個兒長的高些,模樣也不差,可人小姑娘眼下才将将十二歲。
這一上街,正迎面遇見以坤都爲首的幾個纨绔子弟,三兩句搭讪話還沒說完,當即便手腳不幹淨了,張口閉口便說自個兒是萬歲爺的大舅哥,這稱呼可把成陽鄉君給說愣了,還以爲這是年家的哪位小爺呢。
她是高門裏的姑娘,自也看不上人下作的做派,也不怕将這事兒鬧大了會壞了自個兒的名聲,當街便跟人争執起來,倒也是這一鬧那坤都被人道破了身份,成陽鄉君這才知道坤都哪兒是年家的人,是那不入流小貴人的娘家兄弟呢。
小姑娘也是個氣盛的,當即出聲兒諷刺了一句,她自小跟着祖父飽讀詩書,連罵人也不帶個髒字,那嘴皮子溜得隻将坤都說得灰頭土臉,坤都惱羞成怒還打了成陽鄉君,這一鬧可就更一發不可收拾了。
兩家人解決不了反倒鬧上到了四爺這兒,一封封的折子往四爺的案頭遞,連帶着還有禦史斥責哈達那拉家的折子也一并送來,四爺昨兒熬夜盡處置朝廷的事兒了,天亮時有些稍疲累,便想着看一會子就歇,誰道這一看便瞧見下頭的事兒了。
他心煩着,着實懶得理,放下折子去歇一覺,想着待他睡醒了,許是不消得他處置,下頭兩家便也有個解決的章程了,誰道這那拉貴人又來鬧了,這才得了重罰,而後四爺起身再看折子,越看越惱,這坤都不是個東西,連帶着他老子也是個混賬!
這會兒不知道認錯,反倒包庇兒子,直道那外出逛街的成陽鄉君不是個檢點的,還說什麽好人家的格格才不抛頭露面。
隻這一句便将四爺惹毛了,這老東西什麽意思?
雖是他幾次陪小格格出宮都藏着身份呢,可誰人不知姝慎皇貴妃娘娘是個活潑愛出門的,這話遞到他跟前兒便是對皇貴妃不敬,更是迂腐!合該狠狠的罰!
年甜恬瞧罷,倒也氣不打一出來呢,這坤都小兒張口閉口便是萬歲爺的大舅哥,如此将萬歲爺放到什麽境地了,又将他年家放在何處了,真真是個該死的!
“倒也不止坤都一個跋扈的呢!這一幫子小孩兒俱不是什麽好東西,其中這太後娘娘家的兩個侄孫也是作惡多端的,就是仗着都跟天家有關系,這才如此跋扈呢,偏他們年紀又不多大,還有兩個才十二三歲的倒是不好重罰,爺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四爺心中早有章程,眼下便也不拖沓,直接下了令去:“哈達那拉坤都,放肆言行,作惡多端,即刻拿下壓至刑部候審,烏雅牧其、牧現亦行爲無狀,實爲坤都幫兇,亦緝拿于刑部,三人并罪,其父輔國公烏雅正普放縱其子,素不加管束,實難辭其咎,着降爲二等侯,以儆效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