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左看看右看看,且不知她的小格格同福慧大師打什麽謎語的,不過他倒也知道他的小格格不同尋常,許是福慧大師看出來些個了,故而四爺便也不問,隻求他的小格格好好的便是。
見小格格同福慧大師說完了話,四爺又同人問了些旁的,或是事關江山國運,或是事關以後的禍福,雖不求福慧大師給出什麽具體答案,總歸是種心裏安慰罷了。
且稍等了片刻,青雲道長便來了,自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白須飄逸,青色廣袖道袍,其間繡着些雲紋,果真是青雲不假。
先帝爺是個敬佛重道的,但凡見了佛門道門之人且都免了人的禮去,四爺自也敬着,見人客客氣氣的,親自起身迎人,求問解蠱滅巫之法。
青雲道長倒也是個爽快人,一點兒不耽擱,連盞茶都不顧得上用便要看了那黑貓去:“處置此事宜早不宜晚,後日便是重陽節,陽爻爲九、兩九相重,故而重陽節那日陽氣最盛,最是這邪物孱弱之日,處置起來是最最好的時機。”
四爺和年甜恬一聽自然大喜過望,能早早的處置自然好,誰也不願一直被巫蠱纏身,且聽着心中便發毛的。
忙叫人将那貓送來,四爺急切的問青雲道長去:“敢問道長可有什麽解決之法,眼瞧着重陽節也不過兩日的功夫了,需得制備些個什麽,朕這便叫人備下。”
青雲道長捋了胡須,細想了些個,雖是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可事關萬歲爺和祯妃娘娘這般尊貴之人,到底還是不可有一絲大意的,且謹慎着才是,一時間話沒說得太滿。
“萬歲爺稍安勿躁,待貧道看過了黑貓後才能給您一句準話去,不過憑借貧道和福慧大師的道行,且對付一個區區邪物想來并不困難,便是再難,貧道不眠不休也定然能将法子給決出來。”
有了青雲道長這話,四爺和年甜恬着實再放心不過了,一時間心中都跟着松快了不少,忙又催了催下頭的人去,叫人忙将黑貓給抱來。
說來抱貓的活兒又不是什麽重活兒,理應很快就能辦妥了,可偏這貓算不得什麽好相與的,昨兒還病恹恹的任誰摸都不動彈呢,且才恢複了一日的功夫,這小貓兒便活潑許多了。
許是先前被人吓怕了的緣故,這會子且見人靠近就吓得不成樣子,毛都炸起來了,甭管誰去碰它都要一爪子撓過去,小桂子和小德子且都沒少遭殃,來的時候手上脖子上都被撓了不少血道子。
待到了養心殿,小桂子和小德子跪在主子跟前兒好一番賠罪去:“奴才不才,竟是連一隻貓都伺候不好的,且見着貓兒實在不叫人碰,唯同娘娘的小花黏在一處,奴才沒法子,便隻得将花主子也一并帶來了。”
說罷,小桂子将手中的大竹籃給呈了上去,上頭還嚴嚴實實的蓋着,生怕那貓跑出來了。
蘇培盛接了去,隻轉送到青雲大師和福慧大師跟前兒,倒也不知者二人用了什麽法子叫這貓兒聽話了,隻擡手去捉了,那貓兒竟連動彈都不敢動彈的。
且前前後後看了一遭兒,青雲道長便不由得笑笑,心頭着實輕松了不少,且将這貓兒轉手又給福慧大師,同萬歲爺和娘娘解釋些個。
“這巫蠱之術好解,貓兒太小,連日裏也沒好好養着,它身子虛弱自然那蠱蟲也虛弱着,若依着正常情形下,這貓且都該額上生一簇白毛開了鬼眼了,便不消得離您和娘娘頗近,甭管這貓兒在哪兒且都能害了娘娘的。”
“可現下眼都還未開,便也足以見得施術者的道行也不多厲害,且等着重陽節那日正午,用不了多少功夫便能處置了去。”
青雲道長信誓旦旦,福慧大師亦是連連點了頭,四爺和年甜恬頓時放下了一半兒的心,且問這處置的法子去。
福慧大師略頓了片刻,不急不慌的回了:“方法倒也不難,無非便有兩種。”
“一種最爲直接,便是直接在重陽節正午之時将那黑貓燒得一幹二淨,且甭管是什麽巫蠱也好,俱化作灰燼,一了百了,這種方法便捷,卻是有違天和,萬物皆有靈,這貓亦是無辜,它若有得選,自也不願意一出生便承擔了這樣的事兒去。”
“再有第二種方法便稍麻煩些,但卻是最最平和之法,便是如何将這蠱蟲給養起來的,便如何将這蠱蟲引出來。”
“以血做引,以發絲和衣物充當正主,那蠱蟲聞到了更醇正濃郁的味道自然不願隻是日日汲取着這貓的養分,隻待蠱蟲出來,自可一把火燒了去,幹幹淨淨不留禍患,這貓兒的命也可得以保全,餘下這貓兒身上便隻稍剩了些怨氣罷了,且送去護國寺熏陶個十天半個月便也同尋常貓兒一般無二了。”
眼下有了法子,四爺也不耽擱,有些事兒不好當着奴才的面兒細說,便隻管暫且趕了殿裏伺候的奴才,好好細細的問了福慧大師和青雲道長。
“昨日朕已查清了事由,雖是家醜不可外揚,可眼下爲了解決了此事,朕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敢問這血需得是誰的血?發絲又需得是誰的發絲?”
“頭發原用的雖是朕的不假,可剛開始八爺先是取了朕的同胞兄弟十四爺的心頭血,而後又拿太後的血來喂養的貓,若是要另造一物替了這貓,且不知是用誰的血作用才強些,朕這便叫人準備着去,便是要朕的血,朕也絕無二話的。”
倒也沒想到中間竟涉及這般多的,青雲道長和福慧大師沉吟片刻,要說誰的血作用更強些,自然是萬歲爺的血最是有用的。
畢竟一開始着巫蠱之術便是沖着萬歲爺來的,隻是陰差陽錯之下才叫祯妃娘娘給擋了一劫,可無論如何,害萬歲爺才是目的,故而眼下怕是隻要十四爺和太後的血不多管用,還需得添了四爺的血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