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忍痛咬着牙,這會子不得不服軟些,不再跟年甜恬嗆聲這個了:“你今兒便是真傷了我也救不了那宋格格和武格格,偷就是偷!竊就是竊!”
“且就這些個數額加起來,便是殺宋氏武氏十回也不夠她們賠的!你護着她們,莫不是你指使她們做了這見不得光的事兒,你賠了公中的銀子嗎!”
年甜恬笑笑,隻瞧着烏拉那拉氏一副色厲内荏的樣子心裏便痛快着,如今烏拉那拉氏便是嚣張也沒以前那般猖狂了,到底還是忌憚她的。
隻見年甜恬松開了烏拉那拉氏的手指,這會子好整以暇坐了回去,還擡着手讓一旁的翡翠給她擦,像是剛剛摸到了什麽極髒的東西似的。
“即便是主子爺莊子上的狗,也知道什麽時候該叫什麽時候不該亂叫呢,怎得福晉您不知道呢,要不回頭我讓主子爺把他莊子上的狗給您叫來?”
“你!”
烏拉那拉氏這會子臉都氣白了,又想指着年甜恬鼻子罵來着,可到底還不至于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會子擡了擡手,到底還是收回去了。
倒也是從來沒跟這般說動手就敢動手的人打過交道,真真不知道年家怎得教的女兒,着實粗魯的緊,一點兒沒什麽貴女的樣子。
也不知道主子爺看重這年氏什麽,莫不是精細軟糧吃膩了,偏要尋了那糙米野菜改改口味?
“任你巧舌如簧,可這會子人證物證俱在,你便是再怎得辯解也不成!若不是還顧着主子爺和你的面子,且就宋格格和武格格的行徑,定是要送去見官的!”
年甜恬悠悠的抿了口熱茶,這會子也是懶得跟人打嘴仗了,要說事兒就趕緊的說事兒,磨磨唧唧的耽誤她坐月子,一會兒景顧勒該醒了,她還得陪景顧勒玩兒呢。
且多看烏拉那拉氏這老臉一會兒,她就惡心反胃得難受。
“喲!我可謝謝您嘞!難爲您還想着主子爺和我,行了,趕緊的說罷,妹妹我一會兒還得回去看孩子呢,景顧勒可粘着我這個當額娘的了,但凡醒着,不見我不成。”
衆人倒也是頭一回知道五阿哥的名兒,除了李氏,旁的人滿文學的都不差,烏拉那拉氏和鈕祜祿氏更是滿軍旗的,再清楚不過這景顧勒的意思了。
一時間頻頻側目,面上的驚訝都擋不住,這五阿哥的名兒着實起得大了,且不說旁的,三阿哥、四阿哥和二格格如今都一歲多了,如今還隻阿哥格格的叫着,什麽名兒都沒有呢。
可見這當額娘的受寵就是不一樣,人家五阿哥還沒滿月呢,便叫了景顧勒這般大的名字了,竟也不怕孩子壓不住夭折了的,着實讓人心裏不痛快。
烏拉那拉氏忽地想起她的弘晖了,一時間心中悲切,更是對年氏恨了幾分,這會子也顧不得理論旁的了,隻先狠狠的斬斷了年氏的羽翼才是。
“既是年妹妹要個明白,那咱們便也趕緊的說明白了,之後府裏斷留不得那偷雞摸狗之人!”
下頭的宋格格和武格格沒了人鉗制,這會子連連福身,饒是知道自個兒是被福晉故意陷害的,可這會子話也得說到了。
“還求福晉明察,我和武妹妹斷不是那般人,且都伺候主子爺這麽些年了,我們若是手腳不幹淨,定不至于現在這般才做了那般事兒呢。”
“還請福晉還個公道。”
烏拉那拉氏點頭,這會子倒是做出來些個公正的樣子了,像是忘了自個兒剛剛還叫人摁着宋格格和武格格跪下了似的。
“且先說說這些個東西都是怎得贖回來的吧,齊嬷嬷。”
“奴才在。”
隻見齊嬷嬷站了出來,身後還跟着約莫三十來歲的婦人,身上穿的雖不至于是什麽粗布麻衣,可用料也不多好,面上稍有些個局促,像是農家裏的。
“回各位主子的話,這是奴才家裏的侄媳婦,因着事兒是侄兒撞見的,到底怕沖撞了各位主子,便托了媳婦過來。”
“秀秀,你别懼,知道什麽就說什麽,主子不會爲難你的。”
隻見那喚作秀秀的婦人先是亂七八糟的行了個禮,這才慢慢兒的說了。
“回主子的話,小人家住京郊西巷,有幾畝薄田勉強度日,前些日子孩子病了,家裏實在沒什麽錢了,隻得将小人陪嫁帶來的一對兒金耳環子當了去給孩子治病。”
“爺們兒拿着東西去的,走了好幾家當鋪,就想尋個價高的,後來走到一家,前頭有人正當着,爺們兒瞧了一眼,且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說起來這當東西也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可偏前頭那人一臉的躲躲閃閃,也不敢跟裏頭當鋪的夥計講講價,好像是壓根兒便不在乎會不會虧了的,一般這般行徑的,要不是那敗家子兒,要不就是盜賊,東西來的不風光。”
“我家爺們兒以前也在大戶人家裏當過奴才,自也是識貨些個,一個勁兒的盯着瞧,竟是瞧見那一對兒雙耳瓶下頭有四貝勒府的标記,我家爺們兒不敢大意了。”
“瞧着那來當東西的男人既不像是公公,也不像是四爺跟前兒的人,想着家裏的姑母正是在府裏當差的,便托了信兒來問問。”
“沒想到姑母出來去那當鋪一瞧,正是府上的物件兒,便趕緊的叫小人給福晉好生的說說這事兒,原小人不想來的,心裏總害怕着,可也不能瞧着那賊逍遙法外,小人便來了。”
年甜恬聽罷,隻覺得好笑,這套說辭也着實太老了些,其間也是漏洞滿滿的,着實不知道烏拉那拉氏是太蠢了些還是有旁的後招了。
年甜恬不敢大意了,這會子便隻得小心的見招拆招着,不過面上還是一派輕松,隻瞧着秀秀笑。
“沒想到你倒是個嫉惡如仇的,孩子如今身子如何了,莫不是先管了這事兒不顧孩子了。”
那秀秀面上稍稍有些個不自在,這會子忙回:“多謝主子關切,姑母是個心好的,知道小人家裏難,便慷慨解囊了些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