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怕貿然進去攪了李主子養身子,便先問了秋蘭一句:“如今你們主子的身子如何了?太醫怎得說。”
隻一提這個,秋蘭便有些忍不住淚,不敢瞞着蘇公公,更是不敢瞞着主子爺,這會子壓低了聲兒,隻能實話實說。
“太醫說,主子被人下了最厲害的堕胎藥,腹中的小阿哥不僅沒保住,反而在主子的腹中憋的久了,對主子的身子又是損傷。”
“怕是、怕是以後都不能再有孕了,如今主子身子虛着,一天裏,隻有一兩個時辰是醒着的,動也不能動,隻能喝藥湯子,隻才這幾日的功夫,主子瘦得便皮包骨頭了。”
“若要想将身子養的康健,這般養兩三年怕是才能好,隻是到底身子受損,便是以後看着一切如常了,也已經損了壽數了。”
蘇培盛心頭一驚,剛剛陳福給他說時也沒說得太詳細,怕也是隻顧着伺候年主子了,李主子這兒壓根兒就沒怎得關心,便也沒跟他講的那般厲害。
如今隻一聽秋蘭的話,着實讓人歎息,不過也沒什麽好可憐的,且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也是惡有惡報了。
若不是李氏執意要請了那劉道士害人,自個兒又是個蠢的什麽都信,又怎得會落到如此地步。
說起來,這府上除了福晉心狠手辣些,旁的雖是也又不少心眼兒和手段,倒也沒不是陰狠緻人于死地的那種。
尤其是年主子,但凡旁人不對她下手,她定是一點兒不還的,又是心好,便是下頭的孩子們不知自個兒所出,也是真心相待。
李氏若是沒這麽多心眼子,倒也能安安穩穩的将小阿哥生下了,主子爺雖是面上不待見着,可府裏的孩子他哪個不放在心上,便是福晉想動手也是不成的。
怪就怪李氏自個兒,自個兒動了歪心思,偏還沒本事被人利用,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如今瞧着自個兒的下場,倒也不知李氏有沒有後悔自個兒當初所爲。
“蘇公公可萬萬不能在我們主子面前提及此事,主子還不知自個兒身子如何了,隻日日想着小阿哥沒了的事兒瞧着都要不成了,若是再知自個兒身子這般了,隻怕主子是真真不想活了。”
秋蘭含着淚求了蘇培盛一句,蘇培盛自然點頭應下。
主子爺派他回來是來安穩府上的,而不是添亂的,已經沒了小阿哥了,蘇培盛自然希望李氏好好活着,至少是在主子爺回來前都好好活着。
蘇培盛進去的時候李氏還未醒,蘇培盛沒作聲,隻是替主子爺瞧了一眼,看着人微微凹陷下去的蒼白臉頰,在心裏又是一陣唏噓。
倒也沒久留,蘇培盛細細瞧了一眼便出來了,對秋蘭吩咐了主子爺的話,又讓人好好伺候着,切莫吝啬着藥材。
直吩咐了一通,蘇培盛這才回去歇着,好生叫人伺候着沐浴歇息,明日一早,他還得去一趟衙門,問問那劉道士的事兒。
那劉道士怕是招搖撞騙已久,爲何無人告發,還能在京郊建了道觀,着實可疑着,怕不是後頭還有什麽大人物撐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