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瞧着蘇培盛這般,心裏也是怪不落忍的,這大過年的隻讓小何子一個人杖斃都夠不吉利的了,若是再打罰了蘇培盛,見了血,怕是更不好。
倒也是看在蘇培盛以前沒少幫忙的份兒上,年甜恬搶在四爺開口前出了聲兒:“珍珠!點燈!拿剪子!”
珍珠這會子就在外間兒候着呢,自也是聽見剛剛那多了一顆珠子的事兒,這會子雖是心裏也緊張着,可手腳麻利,主子說什麽她便照做什麽,飛快的将屋裏的燈盡數點上,給主子遞上了一把短而尖銳的銅剪。
年甜恬這會子也不裹着被子了,隻拽了旁邊兒的四爺的大氅随意披上,細細的看了會兒那珠子,便直接攥着剪子用力的撬。
當務之急不是處置不處置誰的事兒,而是趕緊的先把這冠的珠子去掉一個,眼瞧着一會兒四爺便該走了,且不能誤了時辰。
四爺這會子都被小格格驚呆了,倒也是沒想到小格格是個這般幹脆利落的,他正在氣頭兒上,還沒想好怎得處置下頭奴才呢,小格格便直接去弄他的冠了。
且瞧着小格格手上的力道,四爺着實爲小格格捏了把汗,生怕人紮着自個兒了,這會子便也不敢出聲兒,生怕吓着小格格了,讓人手上失了準兒。
若是冠被小格格弄壞了也無事,大不了還戴舊的,雖是上頭的料子陳舊了,可規矩上不錯就好。
不過眼下就怕那背後的人做手腳做的徹底,讓人将他舊的那頂也毀了去,隻能讓他戴着這頂逾矩的。
屋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年甜恬手中,大氣兒不敢喘的,特别是蘇培盛,想着若是年主子真能撬掉一個珠子,讓主子爺今日明日都能穿着這身兒度過了,他許是也能保得一條命。
若是不能,怕是他也就止步于此了。
年甜恬也同樣不輕松,且就用了這麽一會子的勁兒,她身上便微微冒汗了。
這珠子是嵌上去的,鈎爪結實,不過上頭到底還是用的金銀這般偏軟的金屬,倒也不是撬不動,隻是稍慢了些。
年甜恬緩了口氣,讓珍珠過來幫她扶着些,她好一點兒一點兒的用力将那些鈎爪掰開,不過珍珠倒也沒那個機會過去,四爺直将她的活兒給頂了去。
一雙大手牢牢的握緊了冠,着實幫了年甜恬大忙了。
倒也是上頭的物件兒精細,除了東珠,上頭還有金花、舍林之類的小裝飾,剪刀也是不好用,年甜恬瞧了一眼自個兒并不長的指甲,幹脆自個兒直接下了手。
這金子雖軟,可到底還是比年甜恬的指甲堅硬的,年甜恬隻才弄了一半兒,指甲邊沿就隐隐的泛着血絲兒了。
年甜恬也是死倔的脾氣,這會子還就是跟着珠子杠上了,眼看着就快下來了,也不顧自個兒手疼,直用力的摳開那最關鍵的一個小鈎爪。
隻聽“啪”的一聲輕響,那東珠便掉下來了,與此同時,年甜恬的指甲也斷了一半。
(本章完)